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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似乎全然不在意，可没有人知道，她攥着轮椅的手都有些微颤，掌心都在冒汗。

周雪怡眸光灰败一片，他抓着轮椅的手脱力般甩了下来，他紧攥着手中的钻戒，心口都在发抖。

早已鲜血淋漓的心在这一刻仿若被人撒上了盐，疼的刺骨。

他看着和自己咫尺的萧然，在这一刹那，他仿佛觉得离她的心万丈远，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可他连一个拥抱都不敢给。

看着萧然肩膀滑落的大衣，周雪怡眉间闪过一丝不忍，他若无其事将掌心的钻戒收了起来，上前无声的将大衣盖住萧然的身子，他推着萧然的轮椅朝前走着。

两人一时无话，彼此沉默。

直到走出了俱乐部，萧然这才仰头看着俱乐部的牌子，深呼吸一口气，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来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周雪怡所说的惊喜，竟然是向自己求婚。

周雪怡推着萧然的轮椅，一路上也是心事重重。

他的唇角浮现一抹苦涩的笑容，他本来就没有报什么希望，可不知为何，心口还是难以言喻的疼痛。

萧然终于在沉默之后，冷声开口：“以后陆教练还是不要做这样让人误会的事了。”

她垂下了眼睫，周雪怡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她都看在了眼里。

如今自己的身体早已支撑不了多久了，她是一个没有以后的人，何谈和他的以后呢？

冷风穿过周雪怡的身体，刺的他心中冷若寒冰，他沙哑着声音开口：“好。”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回这一个字几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气力，他全部的注意力早就放在了萧然的身上，听她这样说，心口刺痛一片。

两人在接下来的路途里，再也没有说过一句。

很快，两人回到了医院。

周雪怡一路沉默的推着萧然的轮椅朝着病房而去。

病房。

周雪怡看着轮椅上的萧然，喉头滚了滚，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好好休息。”

他将萧然扶到了床上，很快她躺在床上，掀开被褥盖好自己瘦弱的身躯，闻声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好。”

周雪怡眼眶微酸，苦涩的味道从他的心中蔓延，什么时候他们两人的关系，竟然变得这么陌生了。

萧然见他高大欣长的身影还站在病房里，月光透过窗外，给他刀削般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朦胧温柔的光。

第二十八章 他活该

萧然神色微怔，喉间微酸。

她躺在病床上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都被清冷的月光染上了一层光晕。

微风透过开着的一扇窗吹了进来，吹凉了萧然心间那点升腾起的希望。

周雪怡细心的为萧然掖好了被子，萧然盯着他眼中如墨深沉的眸子，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刹那交汇，萧然率先移开了目光。

可她没有看见的是，周雪怡的眼底氤氲着雾气。

他的喉间酸涩不已，什么时候两个人的对视的会这样的困难了。

恍惚间他才记起，他和萧然之间没有拥抱，就连对视都成了奢侈，就连他都快要忘记了拥抱的感受了。

他喉头滚了滚，看着病床上闭着眼睛的萧然，苦涩的味道在他心间蔓延。

是他活该……

他活该忘不了萧然的样子，他活该期盼着两人终老。

恍惚间他想起那天在更衣室的一幕。

周雪怡痛苦的捂着脑袋，如果那一天他说了自己的真心话，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他深情的看向病床上似乎睡去的萧然，直到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才转身走出了病房。

可他却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的一刹那，萧然的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

周雪怡出了医院，发动了引擎，从怀中摸出了一包烟，随着灯火燃起，他狠狠吸了一口，却抢到了他，喉间的苦味弥漫着唇齿。

周雪怡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打开门的一刹那，一只金毛奔到他的面前缓缓坐下，仰头看着他。

他眼眶微红，却听见公寓里传来一个男声：“你这狗这阵子想你的紧，你可不能再丢我那了啊。”

周雪怡蹲了下来，摸了摸金毛的脑袋，然后从一旁拿来了狗粮沉默的喂着。

常景见他这副模样，神色惊诧道：“莫非你求婚失败了？”

周雪怡掀开眼皮瞥了一眼，眼前的常景是自己的朋友，经常在自己没空的时候喂狗，他可是一名职业厨师。

常景眉头轻皱然后赶忙离开了他的公寓，他之前就是开玩笑支招说求婚，没想到周雪怡竟然真的去了。

周雪怡望着他的背影，如果不是常景的鼓励，或许自己永远也不能鼓起勇气。

他垂眸看着哼哧哼哧吃着狗粮的金毛，微叹了一口气。

他恍惚间想起萧然曾经的话：“以后我要养一只金毛。”

他的唇边荡漾着苦涩的笑容，她的每一句话，自己到现在都记得那样深刻。

周雪怡摸了摸金毛的头，金毛停下了动作，蹭了蹭他的脸。

空旷而黑暗的公寓里，只剩下客厅里洒落的月光，他伸出手腕抱着金毛，狗狗窝在他的怀里小声的呜了一声。

“啪嗒”一声，周雪怡打开了灯。

整座公寓在这一刹那灯光瞬间亮起，他看着整座的公寓的样式，苦涩一笑。

这座公寓想来也等不到它的女主人了。

周雪怡沉闷的迈开了步子，径直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酒瓶，他滑坐在地上，打开了酒盖，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可他心中的烦闷却丝毫没有少一些。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冷风钻入他的身体，吹散了他的酒意。

周雪怡喉间微酸，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钻戒，在昏暗的灯下仍然闪烁着点点光辉。

他喃喃自语的问道：“微儿，你为什么不答应？”

第二十九章 承认

翌日。

周雪怡从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

金毛守在他的身边，见他醒来，这才摇着尾巴。

他抬起手看了看表，上面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周雪怡脚步踉跄的起身，然后洗漱完毕以后直奔萧然的病房。

病房。

萧然正在吃着林曼带来的饭盒。

林曼的目光里带着一抹冷意，朝着周雪怡的身上而去。

周雪怡的目光落在萧然的身上，直到看着她若无其事吃着早饭，苦涩的味道蔓延在他的心间。

他的眼尾瞥过一旁的林曼，想说的话尽数全被他咽了下去。

昨天的事情只能像风一样，吹过便了无痕迹。

萧然沉默的垂眸吃着自己的早饭，她自然错过周雪怡眼中的黯然。

她在林曼的注视下吃完了早饭，看着林曼将饭盒收了起来，这才温和的开口：“曼儿，我想回家。”

林曼听着萧然的话，心中一喜，她觉得萧然已经想通了，她脸上洋溢着雀跃：“那我给你办出院手续。”

说完看着身旁的周雪怡，眼底含着一丝怒意，但都被她强压了下去。

林曼转身离开了病房。

周雪怡的喉头滚了滚，哑着嗓音开口：“一定要现在出院吗？”

萧然的目光这才落在了他的身上，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我很想回家。”

他喉间梗塞，情急之下握住了萧然的手：“可不可以不要出院？”

周雪怡握着她的瘦弱的手，情绪几近崩溃，原来萧然就这么不想见到自己。

这样的认知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可萧然如果回家了，他恐怕就连见她一面，都成了奢侈。

萧然的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挣脱了一下却挣脱不开。

林曼进来的一刹那，便看见周雪怡握着萧然的手，她连忙过去甩开了他的手，冷声道：“陆教练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挽回萧然呢！”

周雪怡的漆黑的瞳孔落在萧然平静无波的脸上，眼睛里的光芒渐渐消散。

他看着眼前的林曼，哑着嗓子开口：“对，我想挽回她。”

林曼闻言一时间怔在了原地，她没有想到周雪怡竟然会承认了这一点。

据她所知，他一向是一个把自尊看得很重的人，而这次她恍惚间觉得，他身上有什么感觉不一样了。

周雪怡的眼底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一份执着。

他心中有一种预感，只要自己今天放萧然回去以后，他再见到她一面就难了。

周雪怡无法克制住心中的慌乱，他不得不承认，萧然想要做什么，想要去哪里，他甚至都没有过问的资格。

他虽然说出口他想要挽回萧然，可他心中慢慢明白，他的挽回对萧然而言微不足道，或许不值一提。

林曼讥讽的笑了笑：“你想挽回，就算我姐姐答应，我也不能答应。”

萧然在一旁垂下了眼睫，手中握着的汤勺都微微颤抖，她刚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