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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后的姜鹿铭，后者只是看着他们，却没有半点走上来的意思。

　　他想，姜鹿铭心底可能有那么点念头，他也希望陈雪恩跟别人在一起。否则他是怎么能做到这样不争不抢的，还能这样看着陈雪恩撇下他，却无动于衷。

　　王励肆问陈雪恩：“聊聊？”

　　陈雪恩回头看了眼姜鹿铭，说：“你先回去吧。”

　　姜鹿铭说：“那我就先走了。”

　　陈雪恩把车钥匙给了他，但他没接，说：“不用，我打车回去就行。”

　　“等会儿王总会送我回去，车你开吧。”

　　姜鹿铭也就没有再拒绝，从她手里接过钥匙，就转身朝外头走去了。

　　从门诊部走到停车场，他一路上抿着唇，生人勿近。

　　车子开出停车场时，他看见陈雪恩跟王励肆，走进了一家咖啡馆。

　　姜鹿铭只看了一眼，就偏开头不再看了，车子在咖啡馆面前很快驶过。

　　--

　　陈雪恩特地给王励肆要了一杯温水。

　　王励肆神情恹恹的说：“你一直拒绝我，我已经清楚你的意思了，但是你怎么会跟姜鹿铭手牵手？我就知道，姜鹿铭只是说的好听，他就是对你有想法的。这人真虚伪。”

　　明明什么没见过的人，这会儿却觉得牵手是过分的事。

　　陈雪恩说：“是我主动的。”

　　王励肆道：“那难怪了。”

　　“难怪什么？”

　　“我看他今天半点也不主动，还有点希望我们能好上。”

　　这一点，陈雪恩也感觉到了，他有点如释重负。

　　姜鹿铭在意她，也有些喜欢她，但这跟他想要远离她，并不冲突。就像有的人可以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个道理。喜欢跟在一起，本来就是两码事。

　　不知道他碍于什么，又不好意思主动提起，所以陈雪恩主动，姜鹿铭大概会很乐意。

　　陈雪恩心情也复杂，她说：“其实你是我喜欢的那一款。”

　　王励肆却并不觉得这是她想说的话，起码话没有说完，他正襟危坐，就这么看着她。

　　“只是姜鹿铭先出现了，我欠了他不少。”陈雪恩的苦，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但姜鹿铭的苦，都是被她给折腾的，她说，“我已经把心思花在他身上了，所以哪怕你是我喜欢的款，但我不会让自己喜欢你。”

　　“你倒是能控制得住自己。”王励肆讥讽说。

　　“那不是什么难事。”陈雪恩说。

　　“我要是能像你一样，就好了。”王励肆笑了笑，笑容挺苦涩，“其实我觉得，我比他还要懂你。不，除了你家人，我应该是最懂你的，大部分人对你的认知，只觉得你温和大度，再熟点的，觉得你表面和善实则无情。但是你不是这样的。”

　　王励肆说：“实际上你很重感情，对你好点的，帮过你的，你对这些人都很用心。你对他们都那么好，他们却依旧觉得你在算计什么。”

　　陈雪恩想，王励肆看她确实很透彻，可王励肆自己是否也是这样呢？所有看似无情的人，似乎都能让人大吃一惊。

　　“你确实很了解我，小王，我很高兴。”

　　王励肆迟疑的恳求的看着她：“所以真的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陈雪恩说：“真的不行，我喜欢他。”

　　人大多是博爱的，会对温柔、长相、物质等各方面产生好感，对别人产生好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那是荷尔蒙分泌导致的，是本能。

　　陈雪恩眼里的喜欢，是面对诱惑时，即便有好感，但心里的选择依旧很坚定。

　　她因为王励肆动容过，却从没想过为了王励肆放弃姜鹿铭，两者比较之时她不用犹豫就知道该选择谁。

　　也许王励肆会更好，但她却不会觉得可惜。

　　“先来的还真是占优势啊。”王励肆道。

　　陈雪恩说：“我们这一次把话说清楚，小王，真的不要在我身上花心思了，我们没有半点可能。”

　　她把话说的很绝，其实她跟姜鹿铭很大程度上是没有以后的，那时候王励肆或许有机会，但陈雪恩不想钓着他，就不能给他半点念想。

　　“知道了。”王励肆转移话题说，“你呢，今天为什么来医院？生病了？”

　　陈雪恩说：“来体检。”

　　“你也要注意身体，我送你回去吧。”

　　陈雪恩最后选择了自己打车回去。

　　王励肆在陪她等车的时候，说：“你还真是用心良苦，还特地把他叫走。是觉得只要他在，我就听不进去你的话是不是？”

　　陈雪恩没有否认。

　　“我跟你单独聊，确实好不少。如果姜鹿铭在这儿，他不论什么表情，我都会觉得他幸灾乐祸。指不定就得跟他闹掰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陈雪恩跟他说了一句谢谢，又叮嘱他好好休息。

　　王励肆说：“行了，你别关心我，你越关心我越不好过。”

　　陈雪恩便走了。

　　她找到姜鹿铭的时候，他正在陪小蝴蝶画画。脸上半点不高兴也没有，反而带着点笑意。

　　陈雪恩说：“我回来了。”

　　姜鹿铭点着头，说：“正好吃饭了。”

　　等晚点时，姜鹿铭坐在客厅刷手机，陈雪恩坐在他旁边，踌躇片刻，道：“今天让你先走，是因为……”

　　姜鹿铭打断她，说：“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反正我也不在意你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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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雪恩就没有再把理由往下说，他不想听，也没有说了的必要。

　　两人之前那种温馨的氛围，已然消失不见。

　　陈雪恩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姜鹿铭不高兴的情绪，远没有，轻松的情绪那么强烈。

　　姜鹿铭也是满腹心事，他说：“或许你跟王励肆在一起也挺好。对你对我都好。”

　　陈雪恩抓到了重点，他说的是，对你对我都好。

　　应该就是王励肆所说的，如释重负。

　　她对他的好，居然是一种负担。

　　姜鹿铭说：“陈雪恩，我能感觉到我挺喜欢你的，但是……”

　　不知道是不是怕她伤心，他并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下去。哪怕她耐心的等着他开口，他也没有再言语。

　　“你不是还因为想见我，就带着小蝴蝶回来了？”陈雪恩看着他。

　　姜鹿铭没有隐瞒，坦诚的说：“有时候的喜欢会浓烈一点，但是大多数时候，我都会后悔。我其实已经弄懂我自己了，我还是挺喜欢你的，没有办法，当年已经习惯了喜欢你这件事，就像是本能一样。你一好一点，我很难不心动。但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没有想过。”

　　原因很多，怕再被她利用，讨厌患得患失，讨厌她忽冷忽热。

　　姜鹿铭挺在意陈雪恩当时放开他的手的，在那一个瞬间，他委屈不甘心难受跟心痛都有，他想，她远没有她说的那么坚定。不过下一秒他感觉身上的压力都小了。

　　所以他认为他不算在意。

　　在一起也许会有一些高兴，但更多的，只会是痛苦。

　　爱不爱的，还是要回归现实。

　　陈雪恩看了他好一会儿，温和的说：“我知道了，姜鹿铭。”

　　姜鹿铭把手机放下了，这会儿自然是没有心思玩的。

　　陈雪恩说：“但是我不会和王励肆在一起，你要是做好了决定，我也尊重你。”

　　姜鹿铭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但是他没有说话，陈雪恩也没有走，她就坐在沙发上，情绪难辨。

　　坐得久了，姜鹿铭就觉得有些难熬了，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说：“要不你回去休息吧，也不早了。”

　　“所以这就要赶我走了？”她抬眼跟他开玩笑。

　　但她眼底半点笑意都没有，反而有些沉重。姜鹿铭在她面前看着，心尖又在颤着，他觉得自己有点过于狠心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哪怕再受一次伤又怎么样呢？

　　总比看着她难过要好，她只是一个女孩子。也许她是真的想对他好呢，他怎么就不能再给她一个机会。

　　陈雪恩从沙发上起来，她拢起衣襟，说：“姜鹿铭，那我就先走了。好好照顾小蝴蝶，出国的时候，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你要是想留在这儿，完全可以。”姜鹿铭说。

　　“不了，我回去吧，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陈雪恩依旧温和，或许是早猜到这种结果，姜鹿铭退缩也无可厚非，所以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她本来就是能坦然接受一切的，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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