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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芫扯了下嘴角，满脸无辜：“怎么会呢？这只是寻常的力道而已……奴婢明白了，宫里新进了这么多美人，皇上一时受不住，身体虚一些也是有的，明日奴婢便让御膳房进上补汤。”

陆璘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朕虚？”

他松开施芫的手，梗着脖子坐直：“你捏，朕就看看到底谁虚！”

施芫一顿，想起这几年从陆璘处受得委屈，手下发了狠地收拾他，陆璘浑身僵硬，却咬紧了牙不肯吭声，只是施芫毕竟力气有限，没多久便泄了劲，手又酸又麻，捏都捏不住了。

陆璘有所察觉，这才转过身来看她：“这就没力气了？到底是谁虚？”

施芫扭开头不说话，贴着边要下地，陆璘长腿一伸，硬生生拦住了她的去路，见她不肯消停，直接将她摁在了床榻上：“输了就想跑？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施芫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虚，我虚行了吗？”

陆璘哼笑一声，目光忽然暗沉下来：“朕看看你哪儿虚……”

气氛难得融洽，施芫莫名便生出一股勇气来，她抬手抓住了陆璘的手指：“你处置香穗，真的是因为她伤了悦妃吗？”

陆璘微微一顿，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有瞬间的迷糊，随口道：“是吧……”

施芫将那根手指抓紧了一些：“那……是不是谁伤了她你都会……”

陆璘的思维清醒了一些，他垂眼看着施芫，眉头逐渐拧起来：“怎么，你还想和悦妃为难？”

他语气瞬间严厉：“朕警告过你的，施芫。”

施芫受不了她这样的目光，扭开了头：“我不会主动招惹她……万一，她不放过我呢？”

“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陆璘语气不耐，却说得笃定，先前他做得那么明显，他不信萧宝宝听不明白，不过大事不做，小事的话……

“就算她真的要为难你，你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忍一忍……

施芫轻轻一阖眼，虽然没再开口，抓着陆璘的手却慢慢松开了。

第28章施芫逃了

施芫收拾包袱的时候，被秀秀看了个正着，她有些惊讶：“姑姑，你这是收拾什么呢？”

施芫连忙“嘘”了一声：“没什么，就是把不用的东西收拾出来……对了，这些东西给你。”

秀秀接过来一个木盒子，打开一看却是不少有规制的首饰。

她一惊，随即猛地摇头，将东西还了回去：“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姑姑，这些都是你平时穿戴的东西，给了我你戴什么呀？”

施芫拿出一件戴在了秀秀头上：“我以后用不着了，你就戴着吧……对了，你帮我去给昭阳殿的沉光送封信。”

秀秀收了这么多东西，心里既高兴又愧疚，拿着信就跑了，只是她对昭阳殿中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仗势欺人上，虽然到了门口却又迈不开腿进去。

好在沉光正好出来，她连忙拦住了对方：“沉光姐姐，施芫姑姑让我来送封信。”

沉光面露困惑，迟疑的将信接了过来，目光一转却瞧见了秀秀头上戴着的朱钗，她认得那东西，每回见施芫，她都戴着，可现在却出现在了秀秀头上。

她心里猜到了信的内容是什么，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了一眼，简简单单的七个字，欲待明日，请助我。

沉光惊喜的瞪大了眼睛，这事是要成了？

她有些激动，又隐约觉得不对劲，施芫答应得是不是太快了？

她冷静下来，看着秀秀心里一笑，这不是现成的探子吗？

“施芫她最近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秀秀虽然年纪小，可知道昭阳殿和施芫不对付，见她发问下意识摇头：“没有没有，姑姑很正常的。”

可她这幅样子，简直像是把欲盖弥彰写在了脸上，沉光原本的不安顿时消散了些。

她摆出一副和善的面孔来：“你放心，我和施芫是旧交，是她说最近过得不好，央求我帮她出宫的，我是想让你转告她，带身份印记的东西别带出去，会被找到的。”

秀秀一呆，瞬间恍然：“原来姑姑是打算出宫……怪不得她收拾了包袱，还把首饰都给我了……”

她是自言自语，可沉光离得近，仍旧听得清清楚楚。

她提着的心又安稳了一大截：“我也知道这危险，前阵子她还犹豫不决来着，怎么忽然就答应了？”

秀秀神情黯然，她才十二岁，从一进宫就被拨到施芫身边伺候，如果施芫出宫，她都不知道还有谁能依靠，一想到自己以后就是孤零零一个人，眼圈瞬间红了。

“我，我不知道，自从香穗死后，她一直很不安，那天还和皇上吵起来了，皇上总是因为悦妃娘娘骂她，她每次都很难过……”

沉光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自己那天是有意恐吓施芫，想吓唬她犯错，自己走上死路，但她也知道很难，存着的是侥幸的心思，可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巧……真是老天都帮她。

如果施芫真的在逃宫的时候被抓，不管皇上还怎么想护着她，都做不到了。

到时候前朝有萧家施加压力，后宫有萧宝宝不依不饶，她就不信皇帝还能保住她！

只要施芫一死，落水的那点事就彻底了结了。

她忍不住笑了一声，这就是和他们萧家作对的下场，就算她只是出身萧家的一个丫头，也不是别人能算计的。

她心情大好的摸出几个金瓜子给了秀秀，这是她刚刚得的萧宝宝的赏，虽然珍贵，可一想到后顾之忧要解决了，她也就不觉得心疼了。

秀秀却没能高兴起来，黯然地回了乾元宫。

这天夜里，陆璘留了朝臣在御书房议事，以往这种时候，施芫是不许回偏殿的，陆璘对她的规矩苛刻，他不回来她就必须在这里等。

只是后来他忙的次数太多，施芫不回偏殿也不会老老实实的等，大都是在软塌上先睡了，陆璘也就懒得再管她。

这次施芫却难得熬到半夜还醒着，还将东西又收拾了一遍。

德春在旁边帮忙，见她十分细致忍不住笑了出来：“姑姑做事真是用心，怪不得蔡公公说，只有您在皇上身边，他才放心。”

施芫摇了摇头，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德春隐约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却不好多问。

这天直到后半夜陆璘才回来，一进门瞧见施芫坐在椅子上，手撑着头一副等睡着的样子，瞬间怔住了。

等施芫的手一晃，要撑不住头的时候，他才快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她，施芫却还是醒了。

在她睁眼的一瞬间，陆璘猛地抽回手，下巴一抬：“还不来伺候。”

施芫顺从地起身跟着他进了耳房，一路上也没言语，姿态倒是十分温顺，却看得陆璘直皱眉。

他琢磨着是自己之前那句忍一忍让她伤心了，心里冷笑了一声，他当初伤的心可比这个多多了，这就忍不了了？

他半是嘲弄半是威胁：“朕还没出完气，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的。”

施芫竟也没嘴硬说什么靠她自己，只仰脸朝他笑了笑，神情有些空茫。

陆璘很不满意，正想再说点什么，更鼓忽然敲响了三声，施芫不再多留，躬身退了下去，只是临走之前，忽然又扭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她看的很深很久，看得陆璘都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可她却又沉默地走了。

陆璘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莫名的不安，哪怕第二天早朝时，得到了消息的四大世家纷纷上书让利，使江南御寒章程得以推进，也仍旧没能让他开怀。

这般心神不宁之下，他索性早早的就回了乾元宫，可宫里却到处都没能找到施芫的影子。

那股持续了一宿的不安陡然被放大，他额角突突直跳，命人去找，可人还没来得及派出去，蔡添喜却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皇上，宫门处传来消息，说是施芫姑娘想要逃宫，现在被昭阳殿众人堵在宫门口了！”

第29章逃宫是死罪

陆璘懵了一下，仿佛没听清楚似的看了过来：“你说什么？”

蔡添喜也没想到施芫这么想不开，声音里满是唏嘘，又忍不住替她找补：“昭阳殿那边来人传话，说是施芫姑娘被堵在宫门口了……兴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他斟酌着小声开口：“这天都黑了，说不定是看错了人。”

可既然话都传到乾元宫来了，必然是有把握的。

陆璘陡然回想起昨天施芫的古怪，心脏一沉，施芫八成是真的动了出宫的心思。

你竟敢又背弃朕一次……好，很好。

陆璘阴沉沉地笑起来，朕明明都答应了等你二十五岁会放你出宫，你却连这几年都等不及……朕还是对你太好了。

当初就不该留下谢家人的命，朕就该让你在这世上，除了朕，再没有任何人值得惦记！

所以这次，他会吸取这个教训的。

他抬脚往外走，蔡添喜正要跟上，就见他又顿住了脚，声音阴恻恻的：“朕不希望这个消息，还有其他人知道。”

蔡添喜心里一凛，连忙应声，一边匆匆追赶陆璘，一边言简意赅的吩咐小太监，让他们赶紧去各宫门传话，该封锁的地方都封锁起来。

只是昭阳殿的人既然先到了，恐怕这消息就封不住了。

如同他所猜测的，等他们到宫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