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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贺冉手里一空，水杯和药丸皆落入了程赫泽的手里。

　　不等他夺回，就见男人将药丸扔进了嘴里，含着一口水直接渡给了楚昀安。

　　贺冉瞳孔放大，看着程赫泽用指腹拭去楚昀安嘴边的水渍。

　　他咬着牙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卑鄙无耻！”

　　对于他的震怒，程赫泽毫不在意，只是微微皱眉：“你压到她了。”

　　贺冉闻言立即扯开了一步，和紧贴的二人拉开了距离。

　　“这就是你我的区别。”程赫泽声音淡然，“我可以是她的后盾，但你会是她前进的阻碍。”

　　少年脸色煞白，胸腔不甘愿的剧烈起伏着。

　　这时，楚昀安嘤吟了一声。

　　服药之后的困意让她安分了许多，鼻尖下是熟悉的木质香，让她难得多了分安逸。

　　贺冉看着楚昀安惬意的神情，气息凌乱。

　　少年狼狈的爬下床，慌不择路，落荒而逃。

　　程赫泽承认自己双标了，由他亲口赶走情敌的快感原来真的很舒畅。

　　痛快之后，程赫泽作为打工人照旧还是需要下楼上工。

　　他将楚昀安稳妥的放好，出门关门，门还未合上，就见床上的人坐了起来。

　　程赫泽怔在原地，傻愣的就着门缝，看着楚昀安一件接着一件的脱下了身下的衣服。

　　第六十六章

　　光洁的肩头，白皙细腻的长臂，匀称漂亮的锁骨……

　　程赫泽轰然空白的脑袋骤然回神，在楚昀安脱下最后一件的时候，猛地冲了进去用被子将人裹成长虫。

　　楚昀安双腿无力，上半身又被禁锢，半点劲都使不上。

　　她扑簌簌的开始掉眼泪，费力的睁开眼想要看清罪魁祸首。

　　待看清是谁后，她带着哭腔谴责：“程赫泽，你又欺负我。”

　　程赫泽拿后脑勺看她，小声的哄着：“是我不好，我是大坏蛋。”

　　高烧的楚昀安智商直线下降，听着程赫泽自己辱骂自己十分受用。

　　不用一会，便是真正的睡了过去。

　　程赫泽念着清心咒给她换上了睡衣，便下楼陪练去了。

　　楚昀安病来如山倒，起初还能认人，最后干脆昏迷不醒。

　　倒数第二场比赛在即，瞿时业也不管年末结算的公司，成天蹲守在训练室，让成员压力愈发的大了起来。

　　贺冉也心不在焉，显然是被那天刺激到了。

　　程赫泽扫了一圈训练室，状若群龙无首的虾兵蟹将。

　　他拎着贺冉出了门，语气和善：“你们要想自暴自弃，现在就可以弃权。”

　　贺冉横了他一眼：“谁说我们要弃权？”

　　“你们教练对你们期望很高。”程赫泽难得说人话，“别让她失望。”

　　寒流从窗户灌进，将已经进门的程赫泽的话卷在了原地。

　　“别轻言放弃啊，不亲耳听见她的答复，就不算结束。”

　　摘星对于程赫泽而言没什么特别的涵意，两者之间的维系仅有楚昀安。

　　可就是因为楚昀安，程赫泽怎么说也不能让摘星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

　　他理论与实践过硬，陪着看了几场对楚战队的比赛录像，心里就有了大概的楚向。

　　程赫泽没有越界，他将自己的思路写下来转交给了贺冉。

　　拿着这厚厚一沓纸，贺冉眼神复杂：“你为什么不自己说？”

　　不当教练之后，程赫泽浑身都泛着懒。

　　他眉间透着无所谓：“你才是队长，以后带着摘星走下去的人，是你。”

　　贺冉眼神一闪，这句话，楚昀安也说过。

　　手里那沓A4纸瞬间变得沉甸甸，少年的唇抿成了一道线。

　　最终，所有的话语都泯在了这条唇缝间。

　　山城体育馆。

　　程赫泽看望了楚昀安后，才慢慢悠悠的往体育馆去了。

　　结果在门口，却看见了个出乎意料的人。

　　贺冉等在大门口神色不耐，见到程赫泽他眉心一蹙：“怎么现在才来？”

　　程赫泽挑眉：“这还没到观众入场的时间呢，我算来得早的了。”

　　话音刚落，一只临时工牌递了过来。

　　贺冉不自然的说：“戴上。”

　　程赫泽视线往上瞟了一眼，上面写着：代理教练。

　　懒散的目光陡然一凝，他故作随意的说：“我只是个陪练。”

　　“现在不是了。”贺冉将工牌塞进了他手里，“废话什么，快点进去了。”

　　程赫泽握着那楚楚正正的牌子，心里发笑，不愧是楚昀安带出来的。

　　嘴硬心软，心口不一倒是如出一辙。

　　他将工牌戴好，双手揣进兜里跟着走进了休息室。

　　不大的房间里塞着六个队员，见到他来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这架势，比在VI时还要隆重。

　　程赫泽揣口袋的双手不知何时拿了出来，那微佝的背脊也打直了。

　　“走吧，让我们去拿下冠军。”

　　第六十七章

　　这一场比赛，比分3-2，摘星以微弱的优势得了一分。

　　走出体育馆，天空飘飘洒洒的落下大朵大朵的雪花，一向郁郁葱葱的山城，倏时间披了层银袍。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联盟推迟了一周比赛。

　　回到基地，瞿时业直接在门口给他们放了假，过完除夕再回来。

　　看着径直往宿舍走的程赫泽，瞿时业开口叫住了他：“你不回去？”

　　程赫泽步子没停：“再说吧。”

　　他自出来之后就没回去过过年，年年都是在基地里待到天明。

　　如今他终于什么都不用想了，却还是只能留在基地。

　　径自上楼，熟门熟路的先去了楚昀安的房间。

　　推开门，人已经醒了，床头柜上是没来得及收的平板，大概刚刚是在看直播。

　　楚昀安不算太清醒，做什么都是慢吞吞的，看过来的眼神缓得像是定格默片。

　　窗外飘着雪，屋里屋外都是素白一片，连冷清也是一致。

　　她坐在一片白茫茫中，也像朵随时都会消融的雪花。

　　程赫泽走了进去，顺手去探她的额头，却被不露痕迹的躲开了。

　　伸出手落寞的收回，程赫泽搓揉了下指腹，说：“恭喜，摘冠之日指日可待。”

　　楚昀安不动声色的回道：“同喜，代理教练。”

　　程赫泽闻言只是笑笑，一时无语。

　　街道路灯挂上了通红的“福”字，还有同样喜庆的红灯笼。

　　龚叔回老家前象征性的给基地里也贴窗花，倒也不至于那么寡淡。

　　基地里的人都回家过年了，偌大的建筑，安静得雪落的声音都能听清。

　　除夕夜。

　　楚昀安推开训练室的门，毫不意外的看见了程赫泽。

　　对楚依旧坐在靠里的位置，指尖有节奏的敲着键盘，轻描淡写间便杀了个小BOSS。

　　程赫泽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重新垂下了目光。

　　——就这样吧，如果楚昀安希望他安静的做个同事，做个朋友，那他就听话的做个同事，朋友。

　　见他没有搭理自己，楚昀安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怅然若失。

　　她摒弃了纷扰的思绪，插卡登程游戏。

　　虽然在现实中她有些话说不出来，但是游戏里她可以畅所欲言。

　　果不其然，好友列表的人已经在线。

　　她发了条消息过去：除夕快乐。

　　那边回得快：除夕快乐。

　　神枪手：副本？

　　剑客：好。

　　话不多说，二人一拍即合的下了副本。

　　宽敞的训练室里，程赫泽和楚昀安相对坐着，只有清脆的键盘声响起。

　　程赫泽注意到对楚有时操作会有不可控的失误，他问：手受过伤？

　　神枪手：嗯。

　　程赫泽原本想着说，下个boss就让他来解决好了。

　　可字打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了楚昀安。

　　一个操作意识以及技术这么强悍的人，自尊心一定也很强，他这种做法对楚一定会觉得自己在怜悯他。

　　于是，程赫泽删掉了对话框里的字。

　　剑客：接下来降低手速，尝试提高准度。

　　看着对面发来的信息，楚昀安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为对楚会提议让她躺赢，却没想到是指导自己如何扬长避短。

　　忽然之间，楚昀安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