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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起给小蝴蝶要个弟弟妹妹的事，屈琳琅当时只不过是为了当面挫一挫江雪茗的锐气，谁能想到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屈琳琅哪里还愿意听下去，她擦干眼泪，转身，冷冷说：“我要走了。”

　　“我跟陆祟约定好，在小蝴蝶成人之前，他都不会再要孩子，并且他财产的百分之八十，在小蝴蝶十八岁后，就会全部转让给小蝴蝶。”

　　屈琳琅终于忍不住道：“你跟陆祟都分开了，凭什么对他的财产指手画脚？”

　　江雪茗笑了，浅浅淡淡的，乍一看带着几分宽容的温和，实际上却是笑她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说呢，屈小姐，你我出发点都是为了各自利益。你想从陆祟身上得到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而我不过是为了保全原本就属于我女儿的利益不被你抢走。我们之间唯一的区别是，我有那个本事，你没有。”

　　我有那个本事，而你没有。

　　屈琳琅被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

　　她真不想有那个本事拿捏住陆祟么，不，她想，她只是做不到。

　　屈琳琅要是有本事，绝不会让小蝴蝶再跟着陆祟，她越爱陆祟，就越接受不了他跟别人的女儿。

　　只是做不到的人，是不愿意扯开她是弱者的遮羞布的，反而会用道德跟分寸来绑架他人：“江雪茗，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么？”

　　那么，一个女朋友，在还没有成为妻子的时候，又凭什么想算计陆祟的财产，又有什么资格不满陆祟对财产的分配？

　　“如果没有我，陆祟可能还在过苦日子。你以为他如今的所有，是怎么来的？”

　　江雪茗只说了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屈琳琅咬着嘴唇，是觉得憋屈到了极点。

　　她约的明明是柳助理，来的却是江雪茗，这也让她生出埋怨，如果来的是前者，她根本不需要被江雪茗羞辱。

　　屈琳琅当即就去找了柳助理。而柳助理在看到她时，并没有一点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来找他。

　　“陆祟跟江雪茗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让她自己来告诉你，肯定比我知道的多。”柳助理客气的官方道。

　　“陆祟如今的一切，跟江雪茗有什么关系？她不是仅仅只在陆祟初期帮了点忙？”

　　柳助理依旧很客气：“如果只是随手一帮忙，就能让姜总能有如今这般不错的生活，那就不是做生意了。陈小姐付出的，当然不可能只有一点。可人脉毕竟还是陈小姐的，她能让姜总日子好过，自然也能让她日子不好过。”

　　屈琳琅的脸色开始变得不太好看。

　　柳助理也明显跟她保持着距离，没跟她说几句话，就找了工作事宜推脱离开了。

　　等到回到办公室，王励肆乜了他一眼，“还跟屈琳琅走这么近？”

　　“王总，你可别打趣我了。”柳助理有些尴尬，不过对于今天屈琳琅跟江雪茗见面发生了什么，也能猜出个大概，“陈小姐大概威胁了屈小姐什么。”

　　王励肆手指扣着桌面：“你觉得江雪茗做的有问题？一个前妻威胁现女友，就道德底下了？”

　　柳助理的第一反应是，王励肆居然叫回江雪茗，没有再叫洛初姐了。随后他才回答起王励肆的问题：“我不这么认为。”

　　“屈琳琅是自己非要作，最开始我也没看江雪茗有对她动手的念头，估摸着是她最近惹到江雪茗了。前几天小蝴蝶进了医院，恐怕跟屈琳琅脱不了干系。如果有人都打到我孩子身上了，我都能要了他的命，谁还顾得上什么三观不三观，道德不道德。”

　　你不仁，我便不义，对人善良也得分对象。

　　话是这个理没错，不过柳助理还是觉得王励肆多少有些偏袒江雪茗。

　　片刻后，王励肆也发现自己思绪围绕着江雪茗走了会儿神，他有些扫兴。他并不打算再跟江雪茗有半点进展，也已经把她划分到了同事一栏。

　　“以后没必要在我面前提她。”他不耐烦的阴沉道。

　　柳助理也不敢多问他突然的变脸，而是跟江雪茗提了一嘴屈琳琅找她的事，江雪茗礼貌的做了回应，只不过回应的言词中，并没见半点放在心上。

　　而这一晚，屈琳琅又等陆祟等到很晚，他回来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他进门时，脱了西装外套，有点疲倦的按着太阳穴。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陆祟道：“应酬，别熬夜，去睡觉吧。”

　　屈琳琅知道女人不应该逼问的，可今天还是没忍住：“在哪儿应酬，跟谁一起？”

　　陆祟看了看她，一一道来。

　　屈琳琅看着他，她突然问：“我能知道，你跟江雪茗，当时分手的原因是什么吗？”

　　陆祟沉默。

　　“我不能知道？”她有些心酸。

　　陆祟自嘲笑笑，良久后开了口：“她利用我，把我父亲送进了监狱。”

308

　　短短几句，却让屈琳琅说不出话来。

　　她只知道，一个男人如果不爱一个女人，那么不会被利用。当年的陆祟，到底有多爱江雪茗，才会被她当成棋子？

　　屈琳琅只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陆祟的时候，当时他还没有钱，偶尔会干点苦力活，尽管那样努力，可看上去还是浑浑噩噩的，很难有人会这样矛盾，一边放弃自己，一边那么拼命。

　　陆祟从不知道，他认识她，那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实际上，屈琳琅在很早前，就撞见过他无数回了，当然第一次吸引到她的，就是他的矛盾。

　　当时她觉得这个人好奇怪，于是经常来看他。他的行为举止很有教养，可偏偏又是个穷人。当然，屈琳琅不会跟他搭讪的，她总不可能找一个干苦力的男人。

　　后来她知道，他那么拼命，是为了孩子。

　　那么他又是因为什么放弃自己的？会不会是因为，江雪茗。

　　她想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心里便是一阵绞痛。但屈琳琅还是状似洒脱的问道：“你们当时分开，是在你最爱她的时候吧？”

　　这个问题陆祟没有回答，他只说：“琳琅，那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

　　“我好奇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吃醋的。”

　　“我不相信在另一半聊起前任时，会不吃醋。”陆祟笑说。

　　这话里，其实有几分哄她的味道，可屈琳琅想到了更多事情，陆祟会有这个想法，那大概是他以前经历过。

　　他在江雪茗身上，经历过。

　　屈琳琅还有很多话想问陆祟，比如江雪茗说的那番，当时他有没有求着她跟他走，再比如他对江雪茗是否有她说的那样卑微，这一刻，她都不敢再问了。

　　她害怕一切真的如同江雪茗说的那样，她招招手，或许陆祟就会去找她。

　　屈琳琅突然抱住陆祟，陆祟不明白她情绪为什么会突然低落，便任由她抱了一会儿。

　　“怎么了？”

　　屈琳琅没半点劲头，说：“吃醋了。”

　　陆祟无奈道：“说了你会不高兴的，你还非要问。”

　　屈琳琅说：“陆祟，今晚我跟你睡吧，正好小蝴蝶今天还没有回来。”

　　但陆祟疲倦至极，今天的工作他才刚忙完，明天又有一堆事情等着他。陆祟道：“改天吧，最近我很忙。”

　　屈琳琅放开他，对着他笑了笑，她总是把体贴跟任性的分寸拿捏得很好。陆祟道，“早点去睡。”

　　她看着他转身上了楼，盯着他的背影，屈琳琅突然问道：“你之前面对江雪茗，很累的时候也这样么？”

　　陆祟的脚步停下，片刻后，他重新往上走。

　　屈琳琅就知道答案了，陆祟不喜欢撒谎，有些敏感问题，他会选择不回答。

　　她抱腿坐在沙发上，终于忍不住哭了。

　　屈琳琅把头埋在膝盖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陆祟正站在她面前，见她哭好了，才蹲在她面前，替她把眼泪都擦了。

　　“我跟江雪茗认识的时候，还很年轻，总有花不完的精力。现在比起那样热烈的爱，我追求的是平淡的生活。这只是我在不同年龄段的生活方式，人是会变的，你不能用过去的我，来衡量现在的我。”

　　屈琳琅失魂落魄的说：“你只是当时更加爱江雪茗罢了，都说男人一辈子只会爱一个女人，往后的，都不会再有那么刻骨铭心了。”

　　陆祟道：“或许跟当时没法比，但是，琳琅，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爱不爱，没那么重要。我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很自觉，也会对你好，你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

　　屈琳琅点点头，陆祟没有不管她，无声无息之间出现在她面前哄她，她已经很开心了。起码他时刻注意着自己的情绪。

　　至于其他的……

　　屈琳琅得想办法，让陆祟带着她尽快出国。之后他们再也不回来，江雪茗远水救不了近火，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她不相信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