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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岁宜声音沙哑，却带着畅快：“她走了。傅晏时，你做的所有事都要败露了！”

傅晏时想起那日她说的那些话，眉眼一凝：“告诉我流霜行踪，为我所用，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闻言，姜岁宜只觉可笑。

她撑着孱弱的身体站直，直视傅晏时：“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谁吗？”

问完，她也不等傅晏时回答，纤弱的手抚上面具，一点点摘下——

风吹叶落，一片寂静。

傅晏时望着她那张疤痕交错的面容，呼吸凝滞。

若没有这些伤，姜岁宜这张脸竟和流霜一模一样！

他喉咙发干，只听姜岁宜一字一句说：“傅晏时，你看清楚，我……就是十年后的流霜！”

傅晏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

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

可若不是，她又是如何知晓本该只有自己知道的那一切谋划！

杀了姜岁宜！

傅晏时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可莫名的这个念头又顷刻被他放弃。

他眼眸沉了沉，不再思考这种异样是从何而来，冷声下令：“来人，先把她带下去。”

“其他人继续搜捕流霜……”

却不料话音还未落，一只箭从傅晏时身侧掠过，笔直射穿了姜岁宜心口。

“哧！”

锋利的箭矢刺进血肉，姜岁宜心口一疼，本就站不稳的身子直接栽倒下去！

砸在地上的那刻，她恍惚好像听到了流霜惊慌的喊声。

还有傅晏时含怒的质问：“谁让你动手的？”

落痕跪在地上：“主子，您已经心软放过她太多次了，留着她只会坏了您的大计！”

傅晏时深深看了眼落痕，压下眼底翻腾的戾气，转身快步向姜岁宜走去。

可越近，他越能看清姜岁宜身下慢慢散开的那抹血泊……

夜风之中，空中繁星点点。

姜岁宜感受着生命的流逝，疲惫的闭上眼。

从前的记忆一幕幕在她脑海里倒退浮现，从遇见傅晏时遭受的一切苦难，至她不认识他，无忧无虑的一切，最后定格在自己刚出生时父皇母后脸上的笑容上。

一滴泪从她眼角划入鬓角。

就这样吧，死了也好，死了就解脱了。

她想，这次是自己先死了，父皇和哥哥们应该不会怪她了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姜岁宜安心的闭上了眼。

却没想到，她活了过来。

眼前熟悉的帐顶，摆设，赫然是十年后她被关了三年的冷宫。

所以穿回十年前挣扎的活了那么久想要改变，最后一切竟又回到了原点？！

脑海里经历的一切更像是一场梦，也像是老天开的一场恶意玩笑！

姜岁宜眼眶红润，双手死死攥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不明白上天为何要对自己如此不公，让她眼睁睁看着升起的希望一次次被毁掉，让她永远无法解脱！

姜岁宜声嘶力竭的嘶喊质问，换来的，却是殿门被猛地推开。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闯进来。

男人身穿玄色龙袍，威严不凡，正是如今已经成为帝王的傅晏时。

他死死的钳着姜岁宜纤弱的手腕，神色复杂：“朕是该叫你流霜，还是……姜岁宜？！”第11章

清冷空旷的殿内一片沉寂。

姜岁宜闻言，浑身一震，忘记了挣扎。

他都还记得？！

她回到十年前的一切经历，都不只是一场梦。

只是，她的回去只不过让傅晏时徒增一段记忆罢了。

思及此，姜岁宜用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嗓子开口。

“我不配做流霜了，如今我只是蓝月国的罪人，姜岁宜。”

姜岁宜与傅晏时复杂的视线对上，满是自嘲和悲哀。

傅晏时对上她的眼神，忽地眉眼紧紧拧在一起：“你在怪我？”

姜岁宜面具下的面容面无表情，嘴唇蠕动：“不敢。”

短短两个字，便令傅晏时心底升腾起怒火：“好，好一个不敢……”

他将姜岁宜甩开。

傅晏时居高临下，立在床前冷冷凝望着她：“我看你敢得很，三番四次刺杀朕，你想杀朕，可你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姜岁宜摔倒在床上，顿时喉间一股腥意涌上来，她攥紧手，硬生生压下去。

她已经够狼狈了，不能让傅晏时再见到她脆弱的模样，不能让他得意。

忽然，傅晏时俯身，冰冷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若是你求饶，放弃复仇的念头，朕便放你出去，否则……”

傅晏时抬头，环顾四周，此间屋子破旧不堪，暗无天日，冷风侵袭。6

“你便永远只能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冷宫。”

姜岁宜现已是孑然一身，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一字一句倔强地回道：“你、休、想！”

她想起十年前的种种，父兄，国家，还有她在冷宫的日日夜夜，望着傅晏时，严重恨意滔天。

“只要我还在一日，便一定要杀了你！”

傅晏时对上她的眼神，心陡然更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好，既然如此，你便继续待在这里吧！”

说完他便拂袖离去。

宫殿内又只剩下姜岁宜一人。

姜岁宜目送着傅晏时的背影离去，宫门在她面前落了锁，便再也支撑不住，神情痛苦，“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床前，好大一滩，在幽暗的冷宫一片刺目。

姜岁宜心口更是一阵疼痛，令她喊出了声。

“啊——”

接下来的时日，姜岁宜再没见过傅晏时。

这几天，接近十一月的天，天气越发的冷了，内务府没有来送炭。

姜岁宜只能蜷曲在床上，裹着那层洗到发浆的被子，冻得瑟瑟发抖。

傅晏时无非就是想让她求饶罢了，她不会以为傅晏时留着她的命，是心软。

她就算冻死，也绝不会向他求饶。

这日，入夜，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安静的洒进来。

姜岁宜听到冷宫外的热闹，或许是傅晏时又纳了什么妃子，又或许是他的哪个宠妃生辰……

她心中凄凉的想着。

她在冷宫三年，经历了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她曾经或许还对傅晏时抱有一丝期望，可却在一次次的热闹中，消失殆尽了。

正沉思间，门被推开。

姜岁宜心头一跳，转头望去，便见傅晏时走了进来。

他立在门口，目光幽深，眉眼有些泛红。

本能的，姜岁宜感到一丝害怕。

“你……来做什么？”

这个时候，她不是应当在哪个妃嫔的宫中享受吗？

傅晏时一言不发的走到她面前，攥住她的手：“姜岁宜……”

姜岁宜借着夜色，看清了他眼底的情欲：“你……中药了？”

谁敢给他下药？

姜岁宜还未思索出结果，便被傅晏时压倒在床榻上。

她还未反应过来，下一刻，傅晏时便覆身而上，从他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呼吸粗重：“姜岁宜，帮我。”第12章

姜岁宜自然是不愿的。

她推拒着身上的犹如一座小山的男人：“傅晏时，你是不是疯了？”

然而傅晏时却丝毫没有动弹。

傅晏时强硬的拉过她的手，举过头顶，紧紧钳制着她：“姜岁宜，你是朕的妻子。”

“早就已经不是了。”

“早就已经不是了——”

姜岁宜激烈的反抗，眼泪缓缓流下，凄厉的叫喊声在殿内响起。

男人俯身而下，挣扎之中，面具掉落。

姜岁宜狠狠的咬在他的肩上，顿时，嘴腔内鲜血的味道蔓延开来。

进入的那一刻，有些生涩。

姜岁宜已经许久未曾行房，初时还有些不能承受。

傅晏时表面看起来似非重欲之人，可自他们圆房以来，他总会折腾她许久。

自三年前她被贬入冷宫以来，傅晏时一月内，总会来上这个几回。

她不愿意，可傅晏时总会无视她的想法。

她过得生不如死。

这夜，对姜岁宜来说，是耻辱的一晚。

她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原本就破败不堪的身子更加破败。2

风雨过后，姜岁宜抱着被子，蜷曲在床角。

身上还残留着欢愉的痕迹。

傅晏时立在床边，已穿戴整齐，又变回那个威严的帝王。

“如若不是中了药，朕才不会碰你。”

姜岁宜眼眶红润，低着头默默流泪。

这时，屋门再次打开，傅晏时的贴身太监王公公端着一个托盘上前。

一股熟悉的药味传来。

“喝了！”头顶，传来傅晏时冰冷的声音。

姜岁宜抬头，便见傅晏时端着那碗药立在床边，夜色将他的脸色衬得有几分鬼魅。

她没有犹豫，接过爽快的喝完了。

将空碗递过去，姜岁宜故意问：“陛下满意了吗？”

可谁料傅晏时面色更冷了，攥住她的手：“你倒是爽快。”

姜岁宜望着她，悲哀开口：“喝与不喝又有何区别，我这副破旧的身子，早就无法孕育子嗣了。”

傅晏时看着她，忽地蹙了蹙眉，垂眸望着他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腕在他掌中，从前不觉得，现在却是觉得有些膈手。

昨夜他丧失理智，还没发现，她已经这样瘦了。

思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