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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茶盏，一把将其打碎，然后捡起碎片划在了自己的手腕，让疼痛是自己保持着清醒。

可是他这一举动却将慕云歌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去，“师傅，你做什么？”

可是没跑几步，脚下一软，整个人便狠狠的朝着玄天景扑了过去。

玄天景大惊，下意识的便出手将她接住，但是二人也顺势倒在了地上，衣袂纠缠，呼吸絮乱。

然而下一瞬！

“嘭——”

屋门被人一脚踢开，君霆渊的怒吼声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一阵冷冽的风过，带来一片清明。

慕云歌霎时回过神，可是刚准备起身，肩头的衣襟也就顺势滑落，露出了半截香肩，躺在玄天景的怀中，画面惹人遐想。

君霆渊只觉得心口一股无名之火陡然而生，飞身一脚踹开玄天景，然后一把将慕云歌甩在了墙上。

玄天景倒在地上，立刻吐出一口鲜血。

“师傅！”慕云歌惊呼一声，想要扑过去扶住玄天景，可是下一瞬，就见剑锋抵在了她的喉间。

“你就这么关心他？”君霆渊眸光翻腾，低吼道。

慕云歌抬眸看着他，自知此时是百口难辩。“陛下，我和师傅真的是从无逾距！”

“从无逾距？朕亲眼所见你们二人的苟且，你还狡辩？慕云歌，你当朕是傻子吗？”

心中的怒火燎原，选天空毫不留情的会下了长剑，狠狠的朝着慕云歌刺了过去。

慕云歌自知避无可避，她下意识的抬起了左臂想要挡住他的剑锋。

剑锋迎风而来，杀意席卷。

然而——

“噗嗤——”

是利剑刺穿血肉的声音。

一道温热的鲜血溅在了慕云歌的脸颊之上，没有感觉到热河疼痛的她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却见玄天景挡在了她的身前，胸膛横插这一把利剑的剑尖。鲜血瞬间便染红了素白的衣袍。

“师傅！”她惊骇的瞪大眼，瞳孔之中写满了恐惧。

第六章 算什么

慕云歌慌忙的伸出手想要接住玄天景的身子，但是君霆渊却先她一步的将剑抽出，然后猛然的将人甩在了地上。

白色的身影犹如是一片羽毛一般，就这样轻飘飘的倒在了地上。

“姝儿求陛下饶过姝儿”玄天景口吐鲜血，用力的伸出了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是最后却什么也没抓住的闭上了眼。

“师傅！不要——啊——”慕云歌撕心裂肺的大叫。

那是她的师傅，那个将她从街边捡回去，细心教导，养了她十几年的师父。

他本该在他的靖王府悠闲度日，看花逗鸟，闲云野鹤的过完安稳的一生。可是却因为她，因为她对君霆渊的执念，而被牵扯进了这皇权之中，最后还为自己丢了性命！

碎骨般的疼痛刺激着她的心脏，慕云歌倒地，她痛苦不堪的爬过去，抱住了他的身子，可是顷刻之间，双手便已经染满了鲜血。

不管是她怎么摇晃他，呼唤着他，可是那个疼她，爱她的师父永远的合上了双眼。

她本就赤红的双目此时犹如被蒙上了一层血雾，她仰起头，嘴角噙笑。看着君霆渊的眼神那么的冷，那么的痛。

“君霆渊，你满意了？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

“靖王！”凤倾城从外面跑了进来，故作一脸的惊慌，唇边却勾起了一抹笑意。

慕云歌死死的盯着君霆渊。

她的陛下，她誓死追随一生的男人。

她此时虚弱的几乎晕厥，但是她仍旧是强撑着一口气，生生的仰起头注视着他。

“朕杀了他，你心痛了？”君霆渊冷声问道。

她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别的男人？她明明说过这一生眼中都只会有他一人，会永远的忠于他！

可是她又为什么总是对她的师傅念念不忘？

慕云歌已经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了，只是满不在乎的一笑，道：“我已经没有心了，又怎么会痛？陛下刚才那一剑，是打算刺向我的？你要杀了我？”

“你不要逼朕——”君霆渊狭长的黑眸之中掀起了一阵暗涌，他拿着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手心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

凤倾城似乎是看出他的动摇，连忙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柔声道：“陛下不要动怒，沈相应该也只是因为失去了靖王，心如死灰，想要随她一同去死，说的气话罢了！”

慕云歌面色惨白，漆黑的眸中泛出血红，她冷笑看着二人，道：“君霆渊，你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的看着你身旁的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你妄为一国之君，竟然被一个女子玩弄于股掌！我追随你五年，简直就是当初瞎了眼！”

君霆渊眼神忽的一变，眼中掀起了巨浪惊涛，情绪复杂。

“你竟然还敢污蔑倾城？”君霆渊的声音低沉，又无情，让人不寒而栗。

他冷笑一声，蟠龙金绣的靴底踩过她的手掌，碾压。

“慕云歌，你以为你算的了什么？”

第七章 一条狗

“在朕的眼里，你不过就是一条听话的狗！”

伴随着水背上传来的撕裂的疼痛，慕云歌听见他的声音冷如冰刀，一字一句都在凌迟着他的心，蚀骨碎心！

仿佛是漫天的刀剑都坠落下来，穿透进了她的心脏，让她浑身都痛得发抖，如坠寒窟！

一条狗！

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不惜背负了满身的骂名，可是在他的眼里，不过就是条听话的狗啊！

一条为他可以付出一切的狗！

慕云歌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混合在嘴角的血迹，滴落在了地上。她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心脏，眼中的哀伤让君霆渊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四周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如死一般的寂静。

慕云歌轻轻的抱着玄天景的尸首，她的指尖轻轻的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陛下是君，我是臣。能够做陛下最听话的狗，也算是我的荣幸了。”

只是，你以后，再也找不到这样忠诚的狗了！

以后，这个世界上再无沈相，只有奴婢，慕云歌！

慕云歌背负着漫天的飞雪，缓缓的跪在了地上，重重的行了个大礼。

“那还请陛下看在我为你筹谋多年的份上，允许我将师傅送葬！”

一道响亮的磕头声，响彻天地。像是一道利剑，狠狠的

刺进了君霆渊的心。

他心中怒意和醋意翻滚，下意识的就想要回绝。可是在看到慕云歌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眸时，心中一痛，却是在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拂袖而去。

暴雪漫天，整个皇城都被大雪困在了一片茫然之间。

就在这个冬季，大周先是经历了帝王更换，随即是权倾天下的沈相被废黜，以及深居简出的靖王暴毙。

朝中大臣们都作壁上观，冷冷的看着慕云歌走在天地之间，单薄的身影在漫天的飞雪中送这靖王的灵柩出殡。

狡兔死，走狗烹。

如今的她没有了权势，连想要给师傅一个体面的葬礼都不能够。

她跪在玄天景的墓前，单薄脆弱的身子在飞雪中颤抖。她终于可以哀声的痛哭，这些年她已经隐忍了太久。

终于，她所有的隐忍都在君霆渊的那一句折辱中化为灰烬。

“师傅我现在又回到了当年了，一无所有”

连自己的心，也都丢了。

她的哭泣声，渐渐地在风雪中被撕碎，断断续续的传的很远。

她抚摸着手腕上的伤痕，手筋被挑断，从此以后再不能弹箜篌了。

这大周的人皆知，沈相得靖王亲传，不仅文韬武略，更是弹得一手好箜篌，闻名四海。

可是心已死，这箜篌不弹也罢！

权力被架空，没有了师傅

，一无所有的慕云歌彻底的成为了掖庭的一个卑微的奴婢。

起早贪黑，她做的比谁都勤快麻利，比谁都任劳任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