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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霍司爵嗤笑一声，眼中无半分信任：“混了几年，脸皮倒是越混越厚，撒起谎来都这么从容。”

温栩栩长睫颤抖，看着霍司爵鄙夷的目光，心脏的疼痛感一下翻了数倍。

车停在简家门口。

温栩栩被霍司爵扯出车中，就听他说：“这是最后一次送你，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

温栩栩喉咙像是被一根针堵住了一样，她试图去抓霍司爵的手，而男人却一下躲过。

她的手顿时僵在半空，许久才扯出一抹苦笑。

“小叔，我好想回到小时候，那时候你会牵着我的手，还会给我买糖吃……”

霍司爵听着她自言自语，没了耐心。

只说了一句：“我们都长大了。”

而后，他上车离开。

温栩栩看着他的车从眼前离开，忍不住追上去：“小叔……我没说谎，我真的……”

生病了几个字，她还没说出口。

身后一个人凶神恶煞的看着她。

“嘭！”巨大关门声，霍司爵下意识看向后视镜。

公路上已空无一人，只有棍棒落在身上的声音隐隐从门缝中传出来……

第四章 她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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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栩栩躺在地上，痛苦的卷缩成一团，棍棒一下下地挥向她。

简父的谩骂萦绕在她的耳边，而她浑浊的目光却只是紧盯着那扇门。

可直到意识模糊，那扇门依旧紧闭着。

“咔哒”一声，大门突然开了。

温栩栩喘着粗气抬起眼，眸光一亮：是霍司爵吗？

“老，老简……老太婆出事了……”

陈慧眼神一片慌乱，白色的上衣带着点点血迹。

不是霍司爵，温栩栩正失望闭眼之际却又因陈慧嘴中“老太婆”三字紧绷起来。

“怎么回事？”简父收了棍子，不耐烦的问道。

温栩栩拼命撑起身子，咳了一口血踉跄的冲了出去。

“死丫头！给我站住！”

温栩栩捂着剧痛的肩膀奔跑在小路上，心脏的病痛像是一颗拦路石，绊的她狠狠的摔在地上。

“奶奶……”她呜咽着，强迫自己站起来。

她不能让奶奶出事，决不能！

等到了奶奶的住处时，她愣住了。

几个小时前还安慰她的奶奶此时躺在地上，身下全是鲜血。

温栩栩所有的疼痛好似都被眼前这一幕夺走了，她红了眼扑上去：“奶奶——”

邻居听到温栩栩的呼救，帮忙打了120。

救护车呼啸而过，温栩栩紧紧握着奶奶的手，泪如雨下。

直到要进急救室，她才不得不放了手。

温栩栩靠在墙边，缓缓滑落蹲在地上，眼泪爬满了脸。

奶奶是她心中唯一残存的亲情，没了奶奶，她就是个真正的孤儿了。

整整两个小时，医生才从里面出来。

“老人家伤及肝脏，又失血过多，虽然抢救过来了，但还是要去ICU观察几天。”

看着昏迷中的奶奶被推进ICU，温栩栩心中止不住的心疼。

陈慧打她，她认了，可是奶奶已经快八十岁了，她怎么下得了手！

她的眼眸渐渐染上了一层恨意，双拳缓缓紧握起来。

第二天傍晚。

霍司爵从公司回家，正为温栩栩没有去公司等他感到放松时，却在家门外看见了温栩栩。

嘴中无情的话因温栩栩满是伤痕的脸卡在喉中。

霍司爵蹙着眉，半晌才道：“你又来干什么？”

温栩栩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目光切切：“小叔，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想了很久才决定来找霍司爵，他是律师，玛丽独家整理而且就算他不喜欢她，两人好歹也认识了十多年，不可能见死不救。

“什么事？”霍司爵声音冷淡。

“帮我打官司。”温栩栩看着他冷漠的样子，心中没了底。

霍司爵打量了她一下，嗤笑出声：“你是跟哪个混混打红眼了，还是混到被别人告了？”

温栩栩眼眸一震：“我……”

“另外，你有钱请我做辩护律师吗？”霍司爵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

温栩栩捏着空荡荡的裤兜，心中一阵悲凉。

霍司爵的话堪比简父的棍棒，但这一下砸在了她的心上，力道也更甚。

“要是我真的要坐牢，你会替我辩护吗？”不知怎么的，温栩栩突然问了句。

霍司爵看着她哀戚的目光，心中烦闷：“不会，因为不值得！”

第五章 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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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得三个字就像压在温栩栩身上的巨石，差点让她在霍司爵面前倒下。

良久，温栩栩低下了头，自嘲一笑：“是吗？”

她后退着离开霍司爵，随后抬起头强扯一笑：“小叔，那这几天我就不来帮你收拾房子了。”

话毕，她转过身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望着她有些颤抖的背影，霍司爵心中的烦躁就像是被催发了一般。

他阴沉着脸解下领带，扭头进屋。

屋子里干净整洁，温栩栩从前都是三天来打扫一次，虽然他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但温栩栩偏偏乐在其中。

茶几上还放着胃药和维生素，全都是她放的。

霍司爵坐在沙发上，Ъч靠在沙发背上歇了会儿，脑子里尽是温栩栩离开的背影。

“哐”的几下，霍司爵突然将药全部扔进了抽屉，目光复杂的仰头喝了口水。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死心，他不明白，温栩栩倒底为什么能坚持这么久。

被余晖笼罩的客厅分外寂静，霍司爵看着温栩栩离去的方向出了神。

另一边，身无分文的温栩栩陷入了巨大的困难中。

一是奶奶的巨额医药费，二是请律师的费用，哪一个她都无法拿出钱来。

万般无奈之下，她去了高级会所中当陪酒。

整整一周，温栩栩化着浓妆，穿着紧身短裙和黑色丝袜，看着一个个大肚便便不停给她灌酒的中年男人，从最开始抗拒到最后麻木。

霍司爵很讨厌会所的风月气息，但为了公事又不得不踏入这个满是酒气的包厢。

一中年男人醉的七荤八素迎着霍司爵，随后对靠在一边的温栩栩喊：“小简，来给大律师敬酒！”

温栩栩醉醺醺的直起身，端着酒杯对着霍司爵笑道：“律师……律师好，我敬你酒，你帮我打官司。”

这声音像是炸弹爆炸在霍司爵脑子里！

霍司爵抬头就看见打扮妖艳的温栩栩，面色一沉，一把抓住摇摇晃晃的她，借着大屏幕的光看清了她酡红的脸。

胸口“噌”的冒上了一把火，霍司爵紧紧揪着她的手臂，将她从包厢中拽到无人的走廊处。

“你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霍司爵怒视这她，他知道温栩栩叛逆，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来做陪酒女。

看着她一身黑色的紧身裙，披着黑色的波浪卷发，目光迷茫再想到刚刚包厢中那几个男人，霍司爵恨不得打醒她。

温栩栩眯着眼，似是认出了他。

“小，小叔。”她嬉笑着靠了过去，高跟鞋加上醉意让她难以站稳，“你来了啊。”

霍司爵推开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温栩栩，你还要不要脸？”

温栩栩踉跄了几步，一手扶着墙，双目游离在意识以外：“脸？”

她突然笑了出来，葱白的指尖指着自己胸口：“我，只想要命……呃，要我和奶奶的命。”

即使是醉了，她却还能感觉到心在隐隐的疼痛。

霍司爵只当她在说醉话，一脸深恶痛绝：“你真的没救了。”

他转过身，不愿再多看温栩栩一眼。

温栩栩喘了口气，看着那熟悉的背影，突然扑上去死死抱住，用着哭腔唤：“阿瑾，阿瑾……不要走，别丢下我……”

霍司爵身形一怔，温栩栩从未这么叫过他，这几声软软哀切竟让他一时间忘了去挣脱。

直到同行的人看到后打趣：“怪不得陆律师还单身，原来是把小情人藏在这儿了。”

这一句话让霍司爵羞愤不已，掰开温栩栩的手，一把将她推开。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连一个眼神也没给摔倒在地的温栩栩，毫不留情转身而去。

“阿瑾……”温栩栩伏在地上抽泣着，散乱的黑发黏在满是泪水的脸上。

两天后。

温栩栩面容憔悴，背着包走进一家没有霍司爵的律师事务所。

她从包中掏出一叠钱放在律师面前，语气疲倦但坚毅：“请帮我打场官司。”

第六章 如果她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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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栩栩提供的资料没有目击证人，受害人也还在昏迷。

陈律师表示控告陈慧成功的几率并不大，除非奶奶醒过来亲自指证她。

纵使这样，温栩栩还是与陈律师签了合同，由他受理此事。

霍司爵家外。

温栩栩踌躇了片刻，才小心的掀开门口的地毯。

一把钥匙明晃晃的躺在地下，霍司爵没有把它拿走，她松了口气。

晚上六点半。

霍司爵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扑面而来的饭香让他怔在原地。

“出来。”他声音很轻，却带着难以抗拒的压力。

温栩栩围着围裙，从厨房中探出身来咧嘴一笑，声音清亮：“你回来了，饭马上好了。”

霍司爵突然愣住了。

她黑发松松绑在脑后，一身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简婉贤淑，简直与从前判若两人。

瞥了眼不知简时又回到茶几上的胃药，霍司爵神情复杂：“我说过你不要再来了。”

温栩栩将菜端上桌，一脸无赖：“我又没答应。”

霍司爵蹙眉，解下领带径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