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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已经做过评估，老师下了判断，那块地绝不能建超过20层的高楼，否则地基不稳，容易出事。”

“可他们已经开工几个月了。”程星野支着ʝ下巴，思考着张瑞泽的话。

“是啊。”张瑞泽点头，“所以老师听说后，极力反对开工，特意联系了我和几个同事，我们都是老师的学生。我们和徐氏集团交涉过，但对方不同意停工，直到老师出事。”

“你是说，江建林出事和徐氏有关系？”程星野眼眸微眯。

张瑞泽一副痛心的表情：“老师刚给市政府提交了申请，要求下北路的工程停工，第二天他就摔下楼梯，说这是意外，谁信呐。”

程星野眉头紧锁：“有证据吗？”

张瑞泽赶紧拿出一份文件，程星野接过，里面是江建林当时提交的申请，下北路那块地的地基评测，还有江建林出事当天，去了江家的人。

他盯着那些照片，越看眉头越紧。

照片里，大概四五人站在江家门口，为首那个脸上有道疤的男人他见过，是徐明辉的人。听说常常替他处理一些沾血的事。

程星野放下照片，啪地一声拍桌：“徐明辉这老家伙！”

他看着张瑞泽，眼里抑不住的怒气：“你放心，我会查清这件事。”

“拜托了，陆总。”

告别张瑞泽后，程星野回了家。

他揉着眉心，一身疲惫。

一个人待在这个他和杨北茉两个人的家里，他异常想念杨北茉。

自从杨北茉走了，程星野就遣散了佣人，很少回家，只让人定期打扫房间。

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

他的心也空荡荡的。

半晌，程星野上了二楼，走进一个小房间，打开灯。

这里放着杨北茉的遗物，是周誉出国前交给他的。

程星野心口泛酸，本该由他亲自去收拾杨北茉的东西的。

东西并不多，只有必需的工作服、化妆用具、缝合用品等。

他一一看过去，心头涌上悔恨。

他明明最清楚她对入殓师这个职业的敬畏和认真，却没有支持她到底。

走到靠窗的位置，他停在一个桌子前。

程星野凝视着眼前的盒子，白色的盒体一尘不染。

那是杨北茉的骨灰盒。

第20章

程星野看了许久，直到眼睛酸涩不已。

他眨眨眼，两行清泪滑了下来。

“凛月，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妈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喉头仿佛被堵住，他无声地哭泣。

过了一会儿，程星野关上灯，出了房间。

这晚，他又梦见了杨北茉。

阳光和煦，她站在鲜花丛中，对着他笑。

程星野想要上前牵她，画面突然一转。

电闪雷鸣，大雨磅礴，杨北茉没有打伞，周围尽是杂草，地上泥泞，泥点溅在她的鞋上。

程星野慌乱不已，和她隔着雨幕相望。

“凛月，下雨了，你快过来。”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她表情哀怨。

“我找不到你……”程星野很委屈。

“明明是你不要我的！”杨北茉忽然脸色一变，向他跑来。

程星野从梦中惊醒。

他半坐在床上，大口喘息。

床头的小夜灯不知何时熄灭了，黑沉沉的房间让他心里不舒服。

伸手打开灯，温暖的光线洒满房间，他才感觉好一点。

梦里的场景还回荡在眼前，冲击着他的神经。

程星野缓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睡下。

这次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反复想起梦里杨北茉的话。

凛月，你在怪我吗？

他仿佛全身都在痛，从心口到指尖。

程星野睁眼到了天明。

第二天，他开车去了公司，眼睑下一片青黑。

刚坐下，揉着眉心想要休息一会儿时，助理敲门进来了。

“总裁，这是上一季度的总结汇报，和昨晚你让我查的资料，已经整理好了。下午约了徐总去高尔夫球场，需要司机接送您吗？”

程星野整了整领带：“让司机候着。”

“好的总裁。”助理退了出去。

喝了一口美式，程星野打了个哈欠，翻开了总结汇报。

等他处理完上午的工作，早就过了吃饭的点。

程星野索性直接去了高尔夫球场。

到了球场，徐明辉已经等在那里。

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用力一杆，头也没回：“陆总，怎么想起我来了？”

程星野走到他旁边站定：“关心一下徐总的生意。”

他顿了顿，接着说：“上次徐总说的那个下北路的工程，怎么样了？”

徐明辉身形一僵，声音有些不自然：“暂时停工了。”

他放下球杆，转身看着程星野：“陆总怎么突然问这个？”

程星野直视着他：“我听说死人了，才停工的。”

“没有的事！”徐明辉摆摆手，“陆总在哪听说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是吗？”程星野转身拿起球杆，用力一挥，“徐总可知道，谁死了？”

徐明辉目光飘忽不定，支吾着说：“陆总老丈人的事，我听说了，实在很遗憾，还请节哀。”

“只是听说吗？”程星野给助理使了个眼神。

助理上前，将一份文件递给他，正是张瑞泽给的那份。

但程星野在原件的基础上搜集了更多证据。

他上前，冷着脸把厚厚一沓文件扔在徐明辉面前：“徐总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第21章

文件落在地上，有几张照片掉出来，正好露出刀疤脸男人堵在江家门口的那张照片。

徐明辉一下子白了脸，他捡起文件，越看手抖得越厉害。

没想到程星野已经查到这么多了！

他心一横，扑通一声跪下，扯着程星野的裤子哀求：“陆总，求你放过我，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谁知道出了意外……”

程星野眼里一片冰冷，他沉着脸：“放过你？那可是一条人命！”

徐明辉更加慌乱：“我会赔偿的，我给家属双倍，不，三倍赔偿金！”

听到家属两个字，程星野脸色更沉。

程星野一脚踢开他，声音冷得仿佛带了冰渣：“别给我提钱，谁稀罕？”

他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人，一字一顿说：“我要亲手毁了徐氏集团。”

说完，不顾徐明辉的求饶声，程星野果断转身离开。

他拍拍被抓皱的裤腿，一脸厌恶。

程星野一点也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回程路上，程星野在后座闭目养神。

此刻心情平静下来，他忽然有些庆幸，自己还有可以为杨北茉做的事。

就让他，为过去的错误，做些微不足道的弥补。

回了公司，他立马将徐氏集团的收购计划提上日程。

开了个紧急会议，他将相关工作安排下去。

程星野坐在办公室，指尖轻轻敲着桌子。

还不够。

指尖忽然顿住，一个新的想法浮现在心头。

这天晚上，程星野和往常一样去了小房间，对着小小的盒子说话。

“凛月，我今天确定了推倒咱爸的罪魁祸首，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出气。”

“我今天去应酬了，你老是说喝酒对身体不好，你也不喜欢酒味，所以我没有喝很多酒，你放心。”

“凛月，医生告诉我，上次我去过之后，妈的病情稳定了一些，熟悉的人多陪伴她有助于恢复，我以后有空就去陪着她，好不好。”

程星野停下声音，顿了顿。

“凛月，你离开我一个月了，我还是很想你。”

他静坐了一会儿，关灯，出了房间。

一个月后。

徐明辉被人举报挪用公款，警察将人带走了。

而徐氏集团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股票下跌到谷底。

程星野趁机向徐氏集团提出收购，最后用低价成功收购了徐氏集团。

尘埃落定那天，他看着眼前的合同松了一口气。

花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结束了，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

下班后，程星野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

刚打开车门，他接到了方舟的电话。

“斯承，好久没见到你出来玩了，老地方，来不来。”

程星野坐进车内，系好安全带。

“最近有点忙，你们玩，我就不来了。”

“没劲。”方舟忽然想起什么，“姜驰月也要来，你记得她吗？就那个演员，最近还挺火的。”

程星野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姜驰月是谁？”

“就是那个，《入殓师》那个电影的女主角。”

程星野心头忽然一动，杨北茉当年就是看了姜驰月主演的电影，才决定成为一名入殓师。

“她怎么会来？”程星野疑惑。

“不知道，好像是何雪带过来的。”他这么一问，方舟也摸不着头脑。

“反正听说人快到了，你要来赶紧来。”

“十分钟。”程星野挂断了电话。

他发动引擎，向着夭红酒吧驶去。

第22章

程星野推开包厢门，喧闹的人声和杂乱的灯光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

“陆总来了！快，腾个位子出来。”有人见是程星野，大声说。

他走到方舟身旁坐下，还没脱下外套，就忙开口问他。

“姜驰月呢？”

方舟笑了，将手搭在他肩膀上：“你急什么，人家还没到呢。”

他随即不怀好意地冲着程星野笑：“怎么，对她有意思？”

程星野蹙眉：“别乱说。我心里只有凛月一个人。”

方舟却不信：“哥们，她ʝ都走了几个月了，你还为她守身如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