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因为你希望我以完美无损的状态，去办你的事。但顾熙禾，我是人，不是机器，你输入了指令，我给你输出 helloworld。我不想永远背着害死同僚的锅，你明白吗？”

　　一件事的责任可能会分散，但绝不会被彻底转移。

　　认为她是招狼进来的罪魁祸首，这种想法 GU3 的其他人不会说，哈里森说了。

　　区别仅在于此。

　　顾熙禾黑眸轻眯，忽然笑了。

　　“孟砚辰，在你看来，我只会考虑损耗是吗？”

　　他轻声道：“一件相关的事现在需要你，那另一件事也可能需要，你要这样永远陷入一个不属于你的人情债吗？”

　　“我的债我自己背。”

　　孟砚辰深吸了一口气，把火气压下来：“你要担心，我们可以立个合同，我保证我不受伤，不会影响你的事，要不然我全额把钱还给你，给你打白工，行了吧？”

　　顾熙禾要被气笑了：“孟砚辰，你能不能弄清重点？”

　　“我弄得很清！”

　　孟砚辰整个人接近爆发边缘，胸口不住地起伏，最后忽然抬手，拎着短袖上衣扯起来，直接扔到了地上。

　　她里面除了件灰色的运动内衣，再没有其他衣物。

　　孟砚辰本身的骨架是瘦长型的，但肌肉含量高，肌理弧度漂亮紧实，皮肤细腻，腹部也有清晰的线条痕迹，完美的战士型身材。

　　如果能忽略肋骨上极深的疤痕就更好了。

　　顾熙禾瞬间静了下来，目光微怔地在那道疤上停留。

　　这是匕首造成的伤。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依然存在感极强，说明创口非常深。

　　孟砚辰直接走近他，眼睛定定地凝视他，食指指向肋间：“我收留过，救过的人，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她以前一直随身带的 NYX 战术直刀，外号很好听，司夜女神。这把刀曾经握在那个人手里，他泫然若泣地用匕首抵住她肋骨缝隙，一寸寸地往里，嘴里不住说对不起，但我真的需要你，我会请最好的医生帮你恢复——

　　chan。

　　他回去以后，改了他母亲的姓，活得风生水起。

　　对孟砚辰来说，没有差别。她走到今天，从不回头，极少后悔。只有救了他这一件事，像一座难以翻越的山峰，横亘在她心头。

　　她从来不是大度的人，该讨的债，就必须翻倍讨回来。每一次接近他，都是一个翻高她未来胜率的机会。

　　孟砚辰顿了顿：“连我都想不出来，在这件事里，有谁比我更合适。”

　　顾熙禾沉默良久，俯身把她的衣服捡起来：“我知道了。穿上。”

　　他抬腿离开，跟孟砚辰擦肩而过。

　　门砰地一声合上。

　　孟砚辰过了十分钟才出去，楼层外一片死寂，支着耳朵的人们不在少数，本来还只是隐约的猜测，在看到孟砚辰的脸色后，绝望地百分百确认了。

　　——得罪大佬这种事，孟砚辰她梅开二度。

41

　　【四十一】

　　一些探究的目光交错，落在孟砚辰身上。

　　抛开那些风言风语的传闻不说，对 GU3 这样体量、这种性质的公司来说，离过职的核心行动人员，本来就是很敏感的存在。

　　她到底能不能回头参与任务，答案是肯定的话，装备库又能不能向她开放，这些问题都值得开个三天的会讨论。

　　……虽然目前明显没有这个时间了。

　　孟砚辰无视了这些目光，大步流星地冲刚赶来的麦克道：“走吧，开会。”

　　麦克愣了一秒，很快面色严肃地走在前面带路：“OK。Yan 在等你。”

　　两名 GU3 人员的救援计划已经做了几版，统统被推翻了。

　　孟砚辰干活速度一向说一不二，在场剩下的高层互相看了一眼。

　　显然，就算他们开了会，最后决定了不让她参与，行动部掌实权的两位也会对她敞开大门。

　　麦克的办公室在三楼，孟砚辰刚一进去，就看到除了夏醒言外还有第三个年轻女生，一个戴着报童帽的棕色卷毛，个子娇小，五官立体的脸上有星星点点的雀斑，孟砚辰视线往下，看到对方手指略显焦虑地搅在一起。

　　行动人员跟技术支持的交集通常止于任务，后者不会轻易露脸暴露自己，仇亦在职时也是一样，不要说更年轻些的 vivian。

　　“这是……”

　　麦克刚想开口介绍，就见孟砚辰冲女生伸出了手：“好久不见。”

　　Vivian 小心翼翼地伸手，握了握她的指尖：“嗯。”

　　“我先说吧。”

　　孟砚辰抽了支笔，又取了张纸铺在桌上，随手画了地图：“第一，最重要的地点问题。”

　　**

　　孟砚辰在 GU3 总部大楼待了两天，跟麦克借了间走廊尽头空置的房间干活，把断指快递都翻来覆去研究了很多遍，分析信息、预测地形、机动防御所有需要考虑的一切，期间准备了几包饼干一瓶水，连轴转干了四十多小时。

　　困了她就趴在桌上睡一会儿，最后准备的饼干也没怎么来得及吃。

　　再出房间的时候，十字窗格外已经陷入了暮色。

　　孟砚辰失去了时间概念，抬腕看了眼表，决定暂时收工。

　　她厚脸皮地蹭了麦克的车，在夏醒言家的别墅门口跳了下来，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走了。”

　　麦克想起什么，刚想摇下窗户提醒什么，但已经晚了：“哎……”

　　孟砚辰已经助跑、起跳，轻松跃过了围墙，完全没走正门，身体素质过佳就是这点不好，话都听不完。

　　麦克看了眼天色，乌云攒聚，看上去快落雨了，只能自我安慰道那位男主人应该会在雨天乖乖做饭。

　　……吧。

　　孟砚辰是从花园抄近路进去的，但耳尖地听到独栋建筑内的声响。

　　她对声线很敏感，几乎第一时间就能确定主人是夏醒言。

　　很轻微的挣扎和溢出的细微动静。

　　孟砚辰眸内一沉，贴着墙边无声进去。

　　玻璃门只掩了一半，她眼睛刚往里望了眼，就看见昏沉的灯色中，流理台上两道身影。

　　男人身形颀长有力，将夏醒言完全笼罩住。

　　两个人正在接吻。

　　孟砚辰打算默默离开前一秒，脚尖跟墙壁极轻地相撞，几乎是立刻惊动了屋里的两位。

　　她一转身，男人的枪口已经顶在了额头上。枪口后，是一张玩世不恭又闪烁着冷意的深邃脸庞。

　　“哎！时曜，搞错了！”

　　夏醒言提前两秒看清了她，赶紧上前一步扑下。

　　……

　　十分钟后，孟砚辰从车库开走了辆皮卡，摇下窗户，接过夏醒言塞给她的布袋子，里面装了不少资料。

　　“走了，我订好酒店了，放心。”

　　孟砚辰发动车子，驶进了雨幕。

　　雨越下越大，雨刮几乎都不太够用了。

　　这里已经算是富人区了，沿着盘山路开下去，方圆十英里杳无人烟。

　　孟砚辰在浓郁的绿和暴雨中前行，最后想起了个地址，方向盘一打，半小时就开到了。

　　一栋临海的现代风格别墅。周边连邻居都没有，非常安静。

　　孟砚辰停在门口，在车上坐了会儿，又下了车，靠在前座上，抽出支烟来，也不点燃，任它被雨打湿，就拿在手里，心不在焉地把玩。

　　过了五分钟，铁门打开了。

　　“您这边请。”

　　有管家为她引路，孟砚辰二话没说，跳上了皮卡开进去了。

　　进入主栋的门旁边有门铃。孟砚辰正犹豫着要不要摁下去，门就从里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