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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发笑：“你还喜欢我，是不是？”

楚深深偏开头：“不。”

“你可以继续嘴硬。”金耀霆不在意的说，手却摸向她的腰间，“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不介意一直用这样强硬的手段把你留在身边。”

“反正我们是皇上下旨赐婚的夫妻，我对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来多管闲事，等你给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楚深深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不可能！”

“金耀霆，你可以强迫我，你可以像以前那样对待我，但我会永远恨你，如果怀上你的骨肉，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消失。”

金耀霆的动作停了。

他温热的掌心正好覆在她的小腹上，他的眼底慢慢有血丝浮现。

“你嫁给我，是曾经我们两个人所希望的，我做到了，就算以为你不在了，我也还是向皇上请旨赐婚。”

楚深深眼底有泪光闪过，但还是被她忍住：“你也说了是曾经，金耀霆，如今的你和我，都不是曾经的你和我了。”

“你恨过我，所以在你从边疆回来之后，你折磨我，伤害我。你可以恨我，为什么我要一直爱你？”

金耀霆的眼神有些茫然：“你恨我？”

楚深深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恨吗？

说恨，到底也没有多少，毕竟她毫无保留的爱了他那么多年，甚至为了他，她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

可说爱，楚深深觉得自己爱的太累了。

在她决然赴死的那天，她就已经淡然了金耀霆对自己做的一切。

或许她父亲曾经说的对，她和金耀霆命中注定不能在一起。

但楚深深的沉默落在金耀霆眼里，赫然就是否认。

他扶住她的下颌，毫无征兆的，强势的吻了下去。

这个吻和两年前的任何一个吻都不一样。

热烈、思念、疯狂、深爱。

楚深深在空白一瞬后，想要伸手推开他。

可当她感觉到脸上传来的湿润感时，她的心仿佛被生生割开一道口子，传来剧烈的疼。

到底是什么，把他们变成了现在这样？

少年时的他们明明那么赤诚的相爱，那时两个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在一起。

然而如今，真的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在一起了，他们却不能在一起，不能再像年少时那般赤诚的爱恋彼此。

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楚深深有些呼吸不畅，金耀霆才稍稍拉开距离。

但他的眼仍深深望着她：“阿萤，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就这样离开我……行吗？”

第37章

金耀霆的眼睛完全红了。

楚深深已经快数不清，这是从重逢后他的第几次落泪。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他的眼泪全是为她而流。

这让她说不出一个不字。

而金耀霆也沉默着没再开口，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

他想，如果这次，楚深深还是想要离开他，那么他……他不是不能放她离开。

他的确不想再次失去她，可如果留在他身边让她这么痛苦的话，这不是他想看见的。

他那么拼命，那么努力的从战场上厮杀回来，就是希望自己能有保护她的能力，希望能在她的脸上永远看到那抹明媚的笑容。

他不希望她的笑容消失。

然而屋内静谧好一阵，还没等到楚深深开口，屋外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苍慎的声音传来：“将军，萧正和太子带着西域军逼近长安了！”

金耀霆没有一点犹豫，立刻站起了身。

他拿起搁在一边的长剑，抬步就要走出去。

刚碰到木门，他动作又一停，犹豫几秒，转过身来解开了楚深深手上的绳结。

他一边解，一边压低声音：“你想走可以，但不是现在，好吗？这一仗不得不打，你贸然出去会被伤到，等这一仗结束了，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不会拦着。”

他到底还是妥协了。

解完了绳结，金耀霆抿了抿唇，喉间发哽：“如果我……没回来，你就和兰念将霍家的家产分一些给下人们，剩下的你们主仆俩拿着，去哪儿都够了。”

他说着，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还是抬起轻轻握住了楚深深的手。

“阿萤，我只妥协这一次，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活着，如果我没死，再遇见你，我不会再让你逃走，听明白了吗？”

楚深深听得狠狠一怔，眼眶止不住的发酸。

而金耀霆不打算等到她的回答，重新起身往外走。

在他推开房门的那刻，楚深深攥紧了手：“萧容在城里，兰香坊是他的据点，你要小心，不要被内外夹击！”

金耀霆脚步一滞，却没有回头。

楚深深盯着他的背影：“阿疑，我等你回来，你必须回来。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谈一次。”

金耀霆终于转过头来。

他唇角上扬，眼角带泪，却莫名与楚深深记忆中那个坚不可摧的少年金耀霆重合。

“好，我一定回来。”

门重重关合，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楚深深像是被抽光力气，无力的慢慢躺下。

她承认，在刚才听到金耀霆说自己可能会回不来时，她心底是慌乱的。

她逃离他，却也是要在他安好的前提下。

她不希望两个人阴阳相隔，她指望他们都好好活着，哪怕不在一起。

楚深深缓缓抬起手臂盖在眼前，并不知道方才冲动下说出的话会带来好的结果还是坏的结果。

如果，如果金耀霆能因为她这一句话，能拼了命的活下来，也好。

身上的衣衫被汗浸湿了，楚深深不太舒服，睁开眼正想喊兰念去给她拿一套干净的衣衫。

然而就在这时，寂静中突然传来很轻的一道脚步声。

她猛然起身，正对上萧容阴翳的双眸。

“夕萤，你还是出卖了我。”

第38章

萧正和太子带领着西域军已经逼至长安城门口，随时等待命令进攻。

虎焰军，禁军，御林军，早就整装待备。

金耀霆手持虎符，召集城内所有将士。

他走上高高的城墙，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城外黑压压的敌军，然后找到萧正的身影，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萧正，你就这点兵力，也想攻破长安？”

萧正五十有余，早已不是年轻气盛的青年。

听见金耀霆挑衅的话，他也只是不在意的笑笑：“听闻霍将军征战沙场多年，从无败绩，比当年的霍焰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瞧着今日这一战，霍将军也是信心满满啊。”

萧正无端提起他的父亲霍焰，金耀霆不由得微眯起眼。

但他还没那么容易被乱了军心，继续道：“王爷，这一战你赢不了，何必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若你现在投降，或许我可以向陛下求情，留你一命。”

萧正还没回话，这时，一个将士突然跑上来。

“将军，有人送来一张纸条，说内容涉及夫人，务必要送到您的手上。”

涉及楚深深？

金耀霆心脏猛然感觉到一阵不安，他接过纸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

“霍焰将军的死是因为萧正偷袭，楚深深在我手上，带着萧正的头来交换，我在兰香坊等你。萧容留。”

见金耀霆的脸色陡然阴沉，苍慎上前：“将军，怎么了？”

金耀霆没回答，直接抽出腰间火红的剑刃直直指向萧正：“是你杀了我父亲？”

萧正顿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是萧容告诉你的？我就知道那小子有异心，早该杀了他……无妨，待我攻破这城门，杀了你，再去杀他也不迟。”

“哦对了，你想知道霍焰死时的样子吗？我从没见过他那么狼狈的模样，如今想来，也还是觉得痛快。”

此时的金耀霆已然被愤怒烧光了理智。

霍焰是在他刚出生百天时战死沙场的，他对父亲并没有记忆，只靠长大后母亲的讲述对他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而随着他慢慢长大，传到他耳边的流言就越多。

其中说的最多的，是霍焰当年判断失误，从而害死了整整十万将士，连带着他自己也死无全尸。

就是这个说法，导致了金耀霆从小受尽折辱。

谷肃那帮人把他按在地上打时，也会顺带辱骂霍焰，骂他们全家都是没用的东西，骂霍焰害死那么多人，他的儿子金耀霆不配留在长安。

直到现在，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的父亲死于肮脏的计谋！

他本该拥有一个很幸福的童年，本该被父母捧在手心呵护。

如果萧正没有偷袭霍焰，他会是万人敬重的将军的儿子，他不会被谷肃那种人折辱，更不会被孟丞相瞧不起，生生断了他和楚深深的缘分。

金耀霆死死盯着萧正，盘算着该怎么一击必杀。

苍慎看到纸条上的内容，立刻摁住金耀霆气到发抖的手：“将军，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看看你身后的将士们，他们有血有肉，有父母有妻儿，不要让你的冲动毁了那么多人的家庭！”

“还有夫人，她那么机智，不会轻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