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弋沈槐书(救赎路尽)全文免费救赎路尽读无弹窗大结局_(江弋沈槐书免费救赎路尽读全文大结局)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救赎路尽)
下了楼江弋已经等在那里。
他倚在车旁,耷着眼皮漫不经心打转着手机,一身端正笔直的西装,也穿出了几分清矜的恣意。
听到脚步声,他掀起眼皮,目光顿在我的身上,却没有说话。
那晚上的事后,我和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有时在公司打照面,我礼貌和他打招呼,江弋也能不冷不淡回应。
我们保持着一种默契又诡异的平和。ŷʐ
「走吧。」我语气温淡,上车。
没人说话,沉默在车内蔓延。
下了车,我自然地挽住江弋的手臂。
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平和,他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宴会入口,扬起最标准的笑:「男女主嘛,是要手挽手一起进场的。」
江弋忽然反握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紧扣在一起。
缠绕的十指,他加重力道,使我们掌心紧贴。
我缓缓抬头,对上他幽暗深沉的眸。
「江弋,大家都在等我们。」
五周年的纪念日,江家办得比以往都要隆重。
我挽着江弋,得体地和每个宾客寒暄,始终落落大方,无可挑剔。
蛋糕车缓缓推入会场,表演进行到高潮。
江弋没像往年一样,送出团队准备的顶级珠宝。
这些东西并不新鲜,但昂贵的价码和熠熠生辉流光,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今年江弋的礼物,是一把质朴的小提琴。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琴不简单。
历经厚重的历史,仍能保养得这么好,是名家追逐的珍品。
江弋能找到它,估计花了不少心力吧。
原来他还记得我少时的梦想啊。
我抚摸着琴弦:「我已经很久没碰过小提琴,恐怕得辜负这样的珍品了。」
江弋意味深长地睨着我,嗓音低沉:「一切还不晚。」
晚了。
我在心里回答,脸上神色未动。
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礼盒,递到江弋的手中:「今年的礼物,是我亲自挑的。」
不只是礼物,礼盒都是我亲手挑的,还贴心地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红色蝴蝶结。
很喜庆。
江弋敛下眼眸,看了几秒,似有所感,当场就要拆开。
我踮起脚尖,勾着他的脖颈抱住他。
像以往每一年的纪念日,我们拥抱,我们微笑着说耳边话。
「我建议你,不要现在拆。」
江弋的身体一僵。
我的呼吸擦过他的耳畔:「江先生,我不演了。」
说出这话的瞬间,那些长久堆积在心头的阴霾和沉重,仿佛也被带走了。
这一刻,我终于不再是沈家大小姐,不再是江家少夫人,也不再是江弋的妻子。
仅仅是,沈槐书。
江弋垂直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忽地掐住我的腰。
我笑得释然:「江弋啊,我终于可以丢掉你了。」
16
宴会还在进行,江弋不知所终。
男女主角的戏份已经完美谢幕,我从容退场。
我想,我算是个有始有终的姑娘的。
结婚是在这个日子,离婚也要是。
五年,完完整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陈瑜开着车,频频往后视镜看:「江总的车一直在后面追。」
我连回头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不要管他。」
「这会儿车流多,他这样猛追,难保……」陈瑜有些担忧。
「随他去吧。」
我前脚刚进门,后脚就听见跑车的轰鸣,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尖锐声,撕破黑夜。
江弋从身后拽住我的手腕。
禁锢着手腕的力道很重,骨头被压得生疼。
我没有挣扎,忍耐受着。
江弋的语气,不见了散漫,平静得可怕:「真的还是假的?」
这是猛烈的暴风雨来临前兆。
「你是问我说的话,还是离婚协议书?」我背对着江弋,诚然地自问自答,「都是真的。」
手腕的力道慢慢松开,江弋撤回手。
空气陷入了窒息的死寂。
几分钟后,江弋忽地冷嗤,轻慢的语气松弛也冰冷。
「沈槐书,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提离婚?」
我侧头看他,终究没有说什么。
他说没资格,那就没资格吧。
四处没开灯,只有侧边窗棂透进来薄薄冷冷的月色。
江弋笔直站在那里,铺陈在地上的月色,被无声踩碎。
他明明愤怒至极,眼底寒色却依旧掺杂着散漫的嘲弄。
「沈槐书,你和我结婚,是因为联姻身不由己,是因为要赎罪,唯独不是因为我吧?
「这些年,你给沈家牵桥搭路还债,给江家当牛做马赎罪,低眉顺眼从不反抗。
「现在还完债,赎了罪,就想把我一脚踹开?」
他低低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眨眨眼,也有些想笑了。
江弋敛了笑,垂着眼皮把一直攥在手中的离婚协议书,一点点地撕开。
瞧着没用力,但指节泛白。
我由着他撕,没有阻拦。
许是我一声不吭,更加触怒了他。
江弋猛地扬手,碎纸片洋洋洒洒从我头上落下,薄薄的棱角擦过我的脸,有细微的刺痛感。
我一动不动,承了他的怒火。
江弋的唇角扯出一抹森冷的笑意:「沈槐书,你想都别想。」
17
江弋的火气,终于在离开的时候完全泄出。
他狠狠踹开门,发出声巨响。
扬长而去。
陈瑜抱着那把小提琴,站在门外瑟瑟发抖。
「进来吧。」我轻拍掉沾在身上的碎片。
「江总他……」陈瑜没见过这样的江弋,被吓到了。
「没事,他不会回来了。」我安抚了她一下,指向吧台,「想喝什么自己拿,我去收拾东西,你在这里等我。」
「好。」
接过她递来的琴,我拾步上楼。
把要带走的东西一一整理出来。
在拿起母亲留下来的那本相册时,突然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照片。
我捡起来看了看,微有些失神。
照片拍摄于我五岁那年。
我穿着雪白的公主裙,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小男孩。
他们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一个斯文内敛,看着镜头笑容安静,一个酷酷拽拽,看起来不情不愿。
一个是江聿,一个是江弋。
我拿着照片看了许久,想到江弋的那些话,恍惚间也窥见了宿命狰狞的爪牙。
从我记事起,江弋就不喜欢我。
我爷爷和江老爷子是战友,据说若不是我爷爷,江老爷子早就埋骨他乡。
所以,沈江两家的交情,稳固如山。
儿时,江老爷子和我爷爷商量定娃娃亲。
江聿和江弋一对双胞胎,他们难以抉择。
江老爷子逗我:「囡囡喜欢哪个哥哥呀?选一个,爷爷送给你。」
我懵懵懂懂地,看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小少爷,很纠结。
好半晌后,我吧唧亲了江弋的脸蛋。
他的脸红到耳根子,气鼓鼓地用力擦着被我亲过的地方:「小流氓。」
我颇委屈,指着他的脸:「哥哥,还疼吗?」
对,我亲他,是因为他脸上有抓痕。
每回我受伤了,大人都会亲一亲我的伤口,他们说这样就不疼了。
我有样学样,也亲了江弋。
江弋不领情:「要你管。」
完了,还凶巴巴警告我:「不许叫我哥哥。」
我哭唧唧扑进妈妈的怀里,大人们笑得合不拢嘴。
亲事还真就这样定下来了。
用他们的话来说,我们这架势一看就是小冤家。
老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我们是最登对的。
事实证明,他们的话只对了一半。
我和江弋的确是冤家,但不登对。
江弋打小就是孩子王,带着一群半大点的孩子,上天下地地为非作歹。
他总戏弄我。
自己在泥里滚一圈,还要往我的公主裙丢泥巴。
我噘着嘴要哭了,他笑得天崩地裂。
小浑球脏兮兮的分辨不出样子,咧开嘴笑,只能见到不太完整的牙。
江聿和他完全不同。
他怕我哭,轻声细语哄我,带我回家换衣服。
幼儿园里,我兜里总有糖果,分给江聿,他眉开眼笑。
分给江弋,他不屑地哼哼:「我才不稀罕。」
小学,我偷懒抄江聿的作业,江弋毫不留情和老师告发我。
我被罚站,他经过我的身边,笑得幸灾乐祸:「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