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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跟谁亲近,不管她日后要嫁给谁。
他都得护着她,护一辈子。
明儿中秋
信信迷糊中, 听有人好像在吵架。
“这人到底死哪儿去了?昨晚我就觉得怪道的。说好帮人看着马车,结果招呼都不打一个,就不见了人影, 要是人家二公子的马车叫人偷了, 卖了咱这小院, 也陪不起人家。”
寂寂片刻,她都略回过神。
这大嗓门是宋婆子在叫唤。
她在骂谁?
就听有人小声说了句什么,因声音极低, 她也听不清。
“都这时辰了, 也该起了。我跟你说, 你也别心疼孩子错了地方。女孩子, 该早起, 就得早起。不然叫街坊邻里知道了,还当她是个懒女子。传出去,还怎么找个好婆家?”
不想宋婆子的嗓音又提高了几度。
信信合着眼, 懒得理会。
以前在侯府时, 因封晔每天都是卯初起床, 她总要再早一刻钟,就没能睡过懒觉。回家来这才几天, 正想享几天清福。
宋婆子分明是有事急着找她,才故意大声嚷, 想把她吵醒。
就感觉身边有人猛地拍了拍炕头,嘟囔道:“好容易睡个懒觉, 吵死人了。”
说着便翻动着,下了地, 塔拉塔拉的脚步声,出了外头。
又有人塔拉塔拉地走进来。
信信知道, 这是睡不成了。
果然就感觉有人坐在炕头,轻声叫她:“信信,已经巳初了,也该起了。要是真睏,下午再好好睡个午觉。白叔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宋婶子急得上窜下跳的。”
若是从前,信信听到这话,也不会多想。可此刻她心窍已开,顿时觉得这话话里有话,愣愣地想起一件事来。上回回小岭村,宋婆子也非要跟着去,到了她家,平素不喜欢烧火,嫌烟熏的宋婆子,居然主动抢着去做饭。莫不是宋婆子看上白叔了?
还有白叔……凭她的小铺子和半片山坡,可养不起。之前她赎身出来,便让白叔回去找封晔。白叔只说封晔没发话,他便不能离开她。
如今若是真不见了,也不奇怪。只能是封晔把他叫回去了。
还真是人走茶凉。照这个速度,用不着两年,她便能彻底自由了。
明明一切如她所料。可她心里却好像塞了七八个秤砣,坠得难受。
肩上被推了一把,她便强打精神,睁开了眼。
*****
她收拾洗漱出来到堂屋吃饭。宋婆子便迫不及待地跑了来,叉腿坐在她对面:“可是你叫白叔出去买东西了?”
信信垂着鸦羽般的长睫,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黄灿灿的小米粥。
不由暗暗叹口气。这粥看着粘稠香糯,可吃到嘴里,却糙糙的,与在侯府吃到的糯小米大相径庭。
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这粥便是再不香糯,她也能堂堂正正地坐在桌上吃。再不用蜷着身子,坐在小杌子上,陪封晔用饭。
这才是她应该过的日子。
也为了这个缘故,上回封晔赏她半斤好茶,叫她拿回家来给她娘。她觉得那茶过于金贵了,便一直收着,出府前送给了芳羽。
倒不是成心要巴结芳羽,只不过是怕送到别处太过张扬。倒是德硕堂,封晔有什么好东西,都往那里送,想来芳羽见了,也不会大惊小怪。
一口暖粥顺着嗓子,滑下去,半边身子都暖和起来。
她才目光微闪,道:“白叔家去了。”
“什么?”宋婆子顿时尖叫得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信信心中暗笑,果然一试就出来了,还真是那么回事。不禁又有些出神。宋婆子守寡得有十年了吧,竟然也动了春心。
这情关,看来谁也逃不过。
“你……你在说什么?他不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扯,光身一个么?他什么时候成了亲?啊……难道他在乡下有老婆……这挨千刀的!”
宋婆子一个人声音高低起伏,演完了一出戏,倒把信信暗暗笑得肚子痛。
云珠坐在她下手,正拿着半个青绿的咸鸭蛋,拨在粥里。听到这话,也问:“咦,昨儿我们进来时,托了他看着二爷的马车。你什么时候听他说要回家的?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该叫侍书再出去看着车马,若是真叫人偷了,谁来赔!”
信信也拿起另外半个咸鸭蛋,挑了一筷子尖流油的蛋黄放在嘴角,咬着筷子头,眨着眼看宋婆子,见她一张大嘴都要嘟成猪八戒了,不由憋笑得有些辛苦:“宋婶子,白叔乡下有老婆,您干嘛气成这样?!还骂人家,小心我跟白叔告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宋婆子气咻咻地道:“告就告,我还怕他不成!”
因明儿就过中秋了,罗氏坐在一边,拿着个小箩筐正在剥板栗皮,准备做一道板栗鸭,过节吃。
听到这话,住了手,瞪了信信一眼:“你白叔真有老婆呀?可有孩子?可是刚接上京来的?”又自言自语道,“也是。明儿中秋,正好一家子团聚。本来我还跟你宋婶子商议着,说请明儿跟咱们一块过呢。”
信信呛了一下。她其实从来没打听过白叔的家世。总觉得白叔这样高人,必是有些不想为人知的来历。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封晔收拢住的。
若是宋婆子真有意思,倒要找仗剑哥哥好好打听一下才是。
当下忙敷衍道:“我哪知道他有没有老婆孩子。他不在外头守着,肯定是家去了呗。还能上哪儿?”
“什么?!你也不知道他上了哪儿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他明明天天雷打不动就守着你的。”不想宋婆子立刻滑向另外一个极端,又担心起白叔的生死安危来。
信信:……。以白叔的身手,谁能有本事这么不声不响地把他从她家门口弄走?!可也有点儿明白宋婆子这是关心则乱。
倒不忍心再逗她,只得道:“他是世子爷的人。不在外头,想来世子爷有什么事,把他招回去了。哪里会有什么别的事?回去也好,我也养不起他。再说,天天的这外头停着架马车,路都堵了半条,街坊邻居进出也不便。”
“这倒也是。你如今也不是侯府的人了。”
云珠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放下了筷子,那一碗粥也只喝了半碗。想来也是嫌这粥不好喝。
信信听了这话,再度垂下长睫,默默喝粥。
一时屋子里的人全都不再说话。
安静得只有罗氏削栗子皮发出的轻微的咔咔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吃过早饭,云珠便告辞回府。
信信也不拦她。
送走了云珠,回来便忙着帮罗氏准备过中秋要用的各种东西。
这一忙便忙到了中午。
她娘便准备了一个食盒,准备送到铺子里去给守义和柱子。
信信想着自己在家,倒不好叫她娘跑来跑去的,便挂了面纱,提着食盒要走,她娘却不放心她自己出门,一路跟着,嘴里絮叨着劝道:“白叔也走了,你这抛头露面的,要是再碰到什么二流子,可怎么办?还是娘去吧。”
信信推开了门,一脚跨出门槛,一边扭头道:“难不成白叔走了,我便一辈子门也不出门了么?”
不想就见罗氏站在门口,双目圆睁,抬手指着前头,脸上俱是惊喜之色。
信信扭过头来,就见秋日阳光明亮,那辆柞木马车静静地停在墙边,在地上形成一团小小的黑影。白叔抱着一条长长的马鞭,红缨的穗子就搭在肩上,已经站在地上,神色恭敬,正看着她们。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之前压着的那七八个秤砣,顿时好像灌满了鸽子,扑棱着翅,全飞跑了。
眼角眉梢像徐徐展开的花叶,嘴角就慢慢翘起。
罗氏这才放了心。忙欢天喜地地进门去给宋婆子报喜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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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想着昨夜云珠说的话,觉得还是有话问清楚,别胡乱猜疑的好。省得又跟那狼皮似的,误会了他。
便问:“白叔,昨儿去哪儿了?可是世子爷叫你回去了?”
马车咔哒咔哒地走着,可白叔的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传入耳中。
“昨夜那么晚了,不知道世子爷怎么突然来了。见着二爷的马车,扭头就走。还让我也不用守着了。我便回了府。今儿一早,便去问横刀,世子爷有没有什么别的吩咐。横刀前脚派了人来说世子爷不让我回来,我还担心着,正打算派个人来送个信儿。不想那人话还没说完,世子爷自己倒来了,说让我还照旧守着姑娘。不能让姑娘受了一丝一毫的委屈。”
信信讶然……原来如此。
他这是又生了闷气,吃上飞醋了。
想着他黑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