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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是接受书院里“仁让”观点的宋书恒，还是第一次听到顾思渊如此野蛮的“睚眦必报”论。

这叫他一时半会儿就忘了说话。

“二位放心，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我的刀子向来是对准敌人的，新花样我会按时交稿，若是二位觉得我狠辣，咱们减少来往即可。”

“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宋书恒只恨自己嘴拙，解释的话都说不来。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打广告

顾思渊却笑笑，再不同他们多讲，拉着玉宁就走了。

宋书恒一拍徐念夏的肩：“你怎不说两句，赵姑娘误会了。”

“她不会的。”

徐念夏轻轻开口，望向顾思渊的眼里凝聚起一种全新的情感。

——就仿佛在此世间，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能与他做出同样事情的人来。

衙门一别之后，顾思渊与徐念夏、宋书衡等人便是隔了数日未见。

直到约定交花样稿的那一日，顾思渊才前往宋氏成衣铺子去找人。

交稿的日期是早便约定好的，所以顾思渊到的时候发现乔惠兰和宋忠明两人也在铺子里，便并不觉得多么奇怪了。

她将荷包里装着的花样稿拿出来，却并未递过去，只睁着一双秋水大眼往铺子里看。

“纪公子呢？我怎未见到他？”

乔惠兰笑的很是灿烂：“哎哟，姑娘你有所不知，今儿个少瑜接了外头的定衣单子，一早就过去给人裁量了，还没回呢，你把稿给我们也是一样的。”

宋忠明也接着说道：“是啊，是啊，他还指不定多久才回来呢，我们看过了再拿给他去。”

顾思渊瞧着这两人一副殷勤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不安好心。

顾思渊才不管他们二人眼神如何交流，自顾自找了铺子里的一张椅子，端坐了下来。

“我左右无事，那便等吧。”

乔惠兰脸一沉，差点发作，指甲都快抠进掌心里头才忍耐下来，继续摆着那张要笑不笑的脸，说：“姑娘啊，你这一等可别等到天黑去，耽误了你家弟弟下学时间可就不好了。”

顾思渊抬眼望了望屋外艳阳高照的天空。

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纪公子这是上哪儿去给别人定衣服啦？要不我自己去找他。”

宋忠明噎了半会儿：“做定的人家离这儿远，你走过去得走到什么时候，况且万一走岔了，岂不是更误了时间？”

“说得也是，那我就坐这儿等着，现在时辰还早，等玉宁快下学了，若是纪公子还没回来，我就明儿个再来。”

顾思渊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乔惠兰和宋忠明两人脸面再厚，也知道是说不动她了，只一下子就消去了方才的热情。

宋忠明冷着一张脸在账台后面敲算盘，乔惠兰则同几个随身婢女走在角落，对着顾思渊指指点点，嘀嘀咕咕。

顾思渊才不关心她们说了什么。

在她无比强大的内心认知里，说几句又不会少一块肉。

就这么坐着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徐念夏便风风火火的赶回来了。

“赵姑娘。你久等了。”

顾思渊见对方头上还有未干的汗珠，知道他这是赶着跑回来的，心下一软，拿了张帕子递过去：“先擦擦汗，再来对花样。”

徐念夏接过帕子捏了紧，似乎还能感受到帕子上淡淡的女儿香。

“这里人多，太闹腾，我们到你的裁缝间里去再好好聊聊制衣的细节。”

“好。”

两人往里间儿走，乔惠兰和宋忠明当然不会放心，便也跟着上去，听他们两人果然就着衣服样式剪裁讲了大半天。

听得宋忠明直打呵欠，乔惠兰也没了意趣，两人招呼也不打一声，便大摇大摆的退了出去。

等他们走开了，顾思渊才对徐念夏说出了此番心里话：“纪公子，宋氏夫妻实非良人，你一直在他们手下做事，是不会有出路的，你得先为自己做好打算才是。”

徐念夏点头，并没有否认：“多谢赵姑娘提点，少瑜定当谨记。”

“提点谈不上，但有一条建议我觉得你可以听一听。”

顾思渊指指台面上徐念夏剪裁出来的样衣：“你看，你的针脚细密，做工精致，在这城里是独一份的好，那些什么云裳阁呀，彩云阁呀，他们的绣娘、裁缝没一个比得上你一根指头。但你技艺再好，没打广告出去，别人也是不知道的。”

“打广告？”这还是徐念夏第一次听说的新鲜词。

“就是广而告之，让大家都知道你是城中最好的裁缝。”

“那这广告要如何打才好？”

“两种方案。第一，做展示架，摆展示模特。你可以在店中设一个显眼的角，里头挂新制的衣服，让别人路过就能瞧见。第二，活人效应。你再去剪几件新样式的衣服送给宋家那几个公子小姐穿，尤其是那两位小姐，她们不是正要参加三月游园么？”

徐念夏眼睛一亮：“赵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在下佩服。”

“事不宜迟，我就不叨扰了，你且赶紧做。”

徐念夏没留顾思渊，将人送至门口后，就以手头新衣样式还待整理为由，躲进裁衣间做了起来。

又过了两日，正在宋府房中看书的宋书恒瞧见抱着一个布包过来的徐念夏，赶紧放下书本迎了过去。

“少瑜，今日怎地有空来寻我？”

徐念夏状似腼腆的笑：“前几日表兄不是帮我要到了工钱么，我从月银里腾出了一些买了布料，给你还有两位表妹各制了一套新衣。”

宋书恒当即笑道：“哟，不错啊，认识了赵姑娘后我家不开窍的表弟也懂人情事故啦。”

“表兄可别笑我，我还要赶着去店里，这两套就麻烦表兄帮我转交给表妹吧。”

这点小事宋书恒当然不在话下，只是他那两个妹妹十足十像极了乔惠兰，一听是徐念夏送来的衣服，满脸都是嫌弃。

大小姐宋明兰连衣服都不想上前看一眼，只说道：

“他那个破落穷酸讨钱户，还会给我们送新衣？只怕是不安好心吧？”

二小姐宋启兰倒是走过去瞧了下，原本是想挑刺再嘲笑两句，结果这一看，眼睛兀地就睁大了。

“姐，你看，这衣服是新花样，好看着呢！”

“是吗？”宋明兰半信半疑，也去挑了一件瞧，“嘿，还真是新花样。”

两条裙子一条是胭脂粉，一条是鹅黄，剪裁用的是顾思渊新给的设计稿，那自然是新鲜漂亮的。

两姐妹见衣服是好看的，一改先前的嫌弃，都高高兴兴穿上，去了几个大户人家小姐组起来的点心局子。

这一去，可是让两姐妹出尽了风头，连员外家的千金也被她们给比了下去。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县令千金

眼见着三月游园迫在眉睫，这些大小姐们可坐不住了，纷纷派了家中丫头仆子上宋府来讨问新衣的事情。

宋书恒此刻才明白徐念夏送他妹妹新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