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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其为累得不轻，铺子不好不坏，倒没见得大赚。反倒秦钊经常离开京城，要不然就在府中，反倒把生意都打理得红红火火。

这就是书上所说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秦钊把信任给了那些铺子的掌柜。相对的，那些掌柜们便以这知遇之恩，替厉家好好办事。

不过温雯也有些担心，小声问道：“大少爷，莲花茶不易做，别的铺子可能一时之间琢磨不出来。只是这兰花茶却是极为简单的，怕是要被其他人学了去。”

秦钊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髻，眼底闪过一抹浅淡的笑意：“一般的小铺子，还不敢明着跟厉家作对。旗鼓相当的茶铺子，即便做出来，却也跟不上厉家茶铺子接连推出新茶的动作。”

温雯这才吁了口气，厉家的作坊都是签了死契的工人，万不敢随意把花茶的方子传出去。再就是，其他人学得一两种，却比不上自己有古书在手，不断地推陈出新。

她仰起脸，下决心道：“大少爷放心，我一定尽早把更多的花茶都琢磨出来。”

其实，温雯不是没想过把那本古书直接卖给秦钊。只是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她借着古书有一番作为，总比默默无闻把书送给厉大少更好。

或许她还是希望自己做个有用之人，而非攀附在别人身上存活的菟丝花。一本古书，秦钊肯定会给温雯一个不错的价钱，只是这笔钱是死的，总有花光的一天，不像三个月的干股来得长久和实在。

只是，秦钊待她极好的，温雯也不想瞒着他，便凑过去低声道：“大少爷，其实关于花茶，我偶然得了一本古书……”

秦钊忽然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脸颊，温雯一愣，没能继续说下去，却被他的回答吓了一大跳：“我知道。”

“大少爷……知道？”温雯震惊地抬起头来，果真是秦钊，什么事都掌握在手心里，从来没有预料之外的事。

“一个在内宅，从不出门的小姑娘，哪里会知道如此多的事？”秦钊笑笑，牵起她的手，扭头瞥见韩锦被春英送来的莲花酒迷得找不着北，早就把学堂的事忘了个精光。

温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忍不住笑了：“上回试着做花茶的时候，还剩下了许多，便想着酿酒，不要浪费了。”

不过到头来，还是便宜了韩先生。

她借着秦钊送来的莲花花瓣酿酒，算得上是借花献佛了，便不好意思地笑笑：“既然大少爷都知道了，为何不把古书从我手上拿去？”

只是茉莉和莲花茶的干股，也很够温雯用了，她并不贪心。没有银钱在手，难免心慌慌。但是有了，足够用便好。

“没必要，”秦钊淡淡说着，捏了捏她的掌心道：“这本古书会到你的手里，那便是缘分，天注定的事，我何必逆天而行？再说，这书在你手里，和在我手里，又有什么不同？”

温雯窘迫地想要抽回手，听见厉大少的话，不由怔忪片刻，缓缓笑开了。秦钊这般说，已是不当自己是外人。书在她的手里，依旧能给厉家赚钱。厉家不缺这点银钱，她却是极缺的。

一本古书，成就了双方。厉家多了一个新的铺子，占了先机，以后在花茶上不会落后于人。温雯便是得了不错的收入，再没后顾之忧。

温雯终于明白，为何那些掌柜会对秦钊推心置腹，死心塌地了。厉大少说话不多，每回开口，总能打动人内心最深处。如今的她也恨不得立刻卷起袖子，快快地把新花茶做出来，好回报秦钊对自己的信任和体谅。

“大少爷放心，我会尽早把兰花茶做出来的。”

“不急，”秦钊摇摇头，瞥向她的脚踝，低声问道：“让人送去的药膏，还有继续擦上吗？”

温雯无奈，厉大少隔三差五让人送来祛疤的药膏。春英更像是得了宝贝一样，每每她忘记了，又或是嫌麻烦不愿意涂抹，就抬出秦钊的名字来，让自己不得不屈服，一天三回地擦药：“有的，只是那些药膏价值不菲，我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大少爷以后就不用再送……”

“姑娘家的脚最不能有一丁点的伤痕，这点药膏不算什么，想要的话多得是。”秦钊淡淡打断她的话，温雯就明白，厉大少决定好的事，绝不容许别人反对了，便低下头没再吭声。

第五十六章我们

第二天一早端砚就把兰花花瓣送了过来，几个匣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上，春英打开其中一个匣子，满室的兰花香，不由耸了耸鼻子，笑道：“姑娘，这花儿真是新鲜，别是今早才摘下来的。光是闻着，就已经喜欢的不得了，放进茶里，味道只怕要更加清新典雅。”

温雯好笑：“你还没喝上兰花茶，怎么就知道会好？指不定喝下去，满口的苦涩难咽，一股子泥土味。”

春英摇头，嘟嚷道：“姑娘做的花茶，哪里有不好的？”

温雯笑笑，没接春英递来的高帽子，头也不抬地吩咐道：“待会跟端砚说了，大兴县有一种香味特殊的海棠花，回头他让人安置到适合的地方种下。再就是，用北江的黑麻石做的茶磨，将雪闵茶碾碎，混上海棠花同焙，会做出不用其他的海棠花茶。”

春英仔细记在心上，看着温雯洗净了手，把兰花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泡在淡盐水里，便上前卷起袖子道：“姑娘，这点重活交给我就是。余下的，就是换几次干净的活水了？”

温雯点点头，没想到春英不过听了一次，就都记下了。心里琢磨着，花茶的事，或许能都交给她来办。

她在内宅里，总是有些不方便，春英又是信得过的，让春英负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等以后，做一个管家娘子也是不错的。

想到这里，温雯不由笑道：“我家春英又聪慧又能干，以后还不知道要便宜了哪家小子！”

“姑娘又来打趣我了，我才不要嫁人，以后都陪在姑娘身边，做个管事姑姑也挺好的。”春英看着兰花花瓣浮在水上，犹如水中花，漂亮得让她目不转睛地盯着。

温雯笑了：“想做管事姑姑不是不能，可是管事姑姑得要会写一手好字，要不然狗爬一样的字，让人瞧见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春英认得几个大字，却最不爱写字，那字的笔划扭来扭去，确实不怎么好看。她皱着一张小脸，想了又想才咬牙道：“姑娘回头就教我写字，我就不信这字就真写不好了！”

温雯奇怪，以前逗她的时候，也没见这个丫鬟下定决心来练字，便诧异道：“今儿怎么这般听话了，遇着什么事了？”

春英撇开脸，不情愿地小声道：“端砚刚才送匣子过来，手上拿着账册，面上的几个大字写得好看，又不像是大少爷的字，我便随口一问……”

温雯了然，笑道：“那是端砚的字？”

春英扭扭捏捏地点头了，不高兴道：“听说他以前也是不识字的，跟着掌柜学了一点，自己又没银钱没笔墨，便每晚在井边的沙地用树枝一笔一划地慢慢练……端砚能做到，我自然也是可以的！”

她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说什么也不能输给端砚那小子！

“端砚倒是好学，难怪能到厉大少的身边去。”温雯知道能在秦钊身边的，不可能依靠运气。毕竟有时候，运气也等于是能力。端砚原本就聪明伶俐，加上勤奋好学，又有一张巧嘴，今儿能做秦钊的贴身侍从，大少爷的左右手，绝不是巧合了。

“姑娘，其实我也是个顶好的……”

见春英眼巴巴地看过来，温雯失笑道：“是，我家的春英自然是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