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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司令站起来，如同见到救世主般，上前握住陆怀砚的手：“你可算是来了，鬼子真的如你说的那般，从南北两边夹击而来，部队按照你的建议做了防御，算是挡过了一波，但我们的人员说伤亡无数，接下来要是鬼子继续攻打，我们怕是要失守了。如今整个京城都陷入恐慌中，人人自危，这如何是好？”

陆怀砚心头依旧烦闷，安慰道：“司令别担心，京城不会失守的。”

许是陆怀砚语气存在敷衍，胡司令整颗心就是悬着放不下来，急得满头大汗，握住他的手哆哆嗦嗦的：“白少啊！不不不……现在你已经是军长了，算我求你了，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京城啊，我这上有老下有小全都在这京中，我真的不想看见……”

陆怀砚在京城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浪子，从前人人都说他没有头脑只会玩乐花丛。

自从上次老胡差点死在突击的鬼子手里，被只手拿枪的陆怀砚救下，并且带领着众士兵逃离虎口后，他才发现这位人人口中的浪子，竟是个统帅的奇才，分析鬼子的动机全部都中了。

老胡惜才，求着他给部队当军长。

如今兵临城下，老胡一把年纪愈发怕死，更害怕一大家子跟满京城的人都死于自己的手里，这个罪孽太重了。

他这把老骨头实在担不起啊！

陆怀砚知道他担心什么，用力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坚定道：“放心，我陆怀砚，绝对不会让京城失守。”

一番话落下，仿佛给了老胡一颗定心丸，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相信陆怀砚，明明他从未参过军，从前更是名声狼藉。

可就是相信了，老胡也说不出为什么。

第32章 莫名的怒火

抬手抹了一把冷汗，老胡说：“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多了，你要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行，我也随时候命听令。”

陆怀砚点点头，心里却无法静下来，脑子里全是江瑟的身影，挥之不去，烦闷至极。

老胡看得出他心神不宁，想到白家的变故，多少也是知情的，拍了拍陆怀砚的肩膀：“我先回去了，你好好歇息。”

陆怀砚点头，目送老胡离开后，整个人更是如同被放了炸药在身边似的，坐立难安。

烦躁地端起桌面的水杯，一口饮尽，才发现这是老胡的杯子，嫌弃也来不及了。

才放下杯子，士兵就急匆匆赶来道：“军长。”

陆怀砚皱眉：“什么事？”

士兵说：“那个女人，小产了，而且是大出血，大夫说要送去医院抢救，不然就活不了……”

话还没说完，陆怀砚就一阵风似的往牢房方向去，士兵惊诧不已，赶紧跟上脚步。

牢房里，尸体都处理了，还剩一地的血迹还没来得及诶清理。

江瑟就倒在血泊里，生死未卜。

柳泉调了药水，给江瑟进行肌肉注射。

看着她昏迷不省人事，地上到处都是血，不用想都知道定是发生了非人道的惨痛经历。

江瑟身上全是血，断臂的伤口，小产导致的流血，还有一些不知道谁的血，浑身没有一块是能看的。

柳泉被请到牢房里也没想到竟然是江瑟，一颗心完全不能淡定，抱起她就要离开，却被士兵阻拦，还要请示上级才行。

当他得知上级是陆怀砚时，柳泉都气炸了，他怎么可以对江瑟下得去这种狠手！

陆怀砚急切赶到，看到她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心口猛地揪住，想上前却柳泉挥了一拳头。

猛地吃痛，陆怀砚顿住脚步，怒斥：“你做什么？”

柳泉气炸了，胸膛起伏不定：“你就这么不待见她，这么容不下她，非要将她弄成这副样子才满意吗？”

别人怕陆怀砚，但他柳泉不怕。

陆怀砚心里那团火愈发旺盛，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柳泉为她出手的样子，会如此生气！

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掏了出来，对准了柳泉的脑门。

士兵赶来看见这一幕，登时吓坏了，上前阻止：“军长，冷静点，柳泉大夫已经被部队征用了，如今战火连天京城的大夫很稀缺，不能冲动啊！”

陆怀砚的理智拉回，这才收起了枪，命令道：“如果她死了，你就给她陪葬吧！”

柳泉怔住片刻，方才被气得理智全失，总算是想起救人要紧。

江瑟被送往医院，柳泉戴上听诊器就进了抢救室。

陆怀砚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也会跟来医院，并且直接来到了抢救室门外。

看着紧闭两扇木门，心里一时间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陆怀砚皱眉，觉得不对劲，如芳死掉的时候，都没有如此慌乱，怎的，这个女人死活却还能牵扯他的思绪了。

他觉得定是因为自己恨极了她，担心她太过轻易死去，担心自己以前所受的委屈都失去了意义。

所以才会担心她的死活。

陆怀砚暗地里告诫自己，一定是因为恨她，才会这样。

第33章 李立的遗言

陆怀砚在门外站了一会，无法继续说服自己等下去，毅然转身朝医院门口走去。

跟在身边的士兵有些摸不着头绪，疑惑地问了句：“军长不等等吗？万一她……”

陆怀砚皱眉，一个冷眼扫过去：“她的死活，我才不在意。”

士兵眨巴眨巴眼睛，更是疑惑，轻声嘀咕：“明明刚刚紧张的一脸，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陆怀砚上了车，却没有让司机开车，而是坐在车里面沉思。

愈发地觉得心烦气闷，索性打开车窗，下意识往医院的方向看了一眼，仅仅只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陆怀砚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司机说：“开车。”

司机倒后镜看了他一眼，问：“军长要去哪？”

“哪都行，只要不在医院附近，随便。”

司机：“…………”

关于陆怀砚的传闻，司机早有耳闻，熟门熟路地将车子开到了某家青楼的门面前停下。

陆怀砚抬头就皱了眉：“谁让你来这的？”

司机脱口而出：“白少以前不是最喜欢来这种地方吗？”

陆怀砚被语塞，被噎了一把，肚子里的气更是没法子下去。

打开车门下了车，他索性自己走在街上。

如今乱战，街上冷冷清清的，偶尔会有几个行人，但都是步履匆忙而过，不会为谁驻足。

陆怀砚一边在思考策略，一边不知不觉走到了街道的尽头，直到面前再无路可走，他才驻足。

抬头，恍然发现这个巷口是之前他给如芳找的藏身之地。

下意识，他大步往巷子深处走去。

来到那个小房子的门前，虚掩着的木门以示着里面没人。

陆怀砚推开门走进去，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令他不禁皱紧了眉头。

绕过露天的小院子，就是两间小房子。

那时候他担心江瑟会对如芳下手，不敢太过张扬，只能将她藏身此处。

而那时候如芳多次跟他抱怨环境太差了，他也不敢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