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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佛与魔本就互生两面,水火不容。
黎柔毕竟是妖,在佛众眼里,妖与魔,并无不同。
法器有灵却无心,自然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相识至今,傅言商从未对她说过重话。
黎柔听着方才这番言辞,好似迟钝了许多,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只顺着他话,怔怔伸手探向那串菩提念珠。
仅是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仅剩的十二颗白玉菩提子,却骤然劈出一道雷火,灼得她指尖瞬间麻木!
可这仍不够,那道雷火甫一沾着皮肤,便仿佛有了意识,霎时沿着她的经脉钻进血肉,势要将这妖物焚为灰烬似的,霸道又迅疾!
傅言商早有准备,只那一瞬便立时反手将其收回,并未让她受伤。
可黎柔仍是痛呼出声。
她抱着被刺痛的那只手,恍惚抬眸,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你之前,从不允我触碰这串念珠,竟是因为这个?”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她知道自己是什么,她知道,自己与那人终究是不同的。
不过是一串菩提念珠,碰不得便碰不得,本也无可厚非。
可当自己再也留不住那人的时候,这碰不得的东西,便好似生生将她摒除在外,而后冷漠无情地告诉她——妖就是妖。
山巅之雪纵然包容一切,也绝非一只妖能够觊觎。
情爱之事迷人眼,这些年,她几乎忘却妖与人有何不同。今次猝然提起,无异于受了当头一棒,顿时清醒不少。
只这清醒的代价,便是锥心之痛,无尽悲哀。
傅言商极力克制着情绪,极力忽略她的痛苦,极力保持着平稳的声线,道:“真相向来残忍,你连这念珠都碰不得,菩提心之力,更是远胜此物。”
“之前不说,是担心你会难过。但现在……”
他死死攥着那串念珠,用力到骨节发白,喉间顿觉一阵腥甜,面上却忽而笑了起来,“你觉得,我还会在意么?”
黎柔怔然看了他许久,凄凄笑出了声,字字泣血,“是我不自量力了。”
“可是傅言商,你若当真不在意,何不用那念珠,除去我这妖邪!”
话音未落,她蓦地欺身上前。
傅言商心中一惊,连忙将那持握念珠的手避在身后,可未及回神,便被她吻在了唇畔。
柔软的唇瓣带着冷香,使人不自觉地迷醉沉沦。
方才那番话,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坚持,此刻即便被这猫儿报复性地撕咬碾磨,他也浑然不觉似的承受着。
黎柔很快便放开了他,唇上仍沾着他的血。
她轻喘片刻缓了力气,伸出小舌舔去唇上血迹,而后抬眼定定望向傅言商,冰蓝的眸子里,再瞧不出一丝悲戚。
“方才便说过了,我此次是来道别的。”
她脸上的泪痕尚未消泯,唇角却扬起一抹讽笑,不轻不重地说着决绝的话,“这些时日,多谢你还愿意陪我做戏,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来打扰。”
“不过……”
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页描金鸾凤金纸,因用了特殊的墨汁,其上墨迹依旧清晰如新。
傅言商只瞥一眼,便认出这正是他父亲生前亲笔拟好,于三年前才呈送浮玉宫的那封婚书。
他似乎猜到黎柔接下来会做什么,心里莫名一阵悸动,掩在袍袖下的手指也微微发颤。
不要……
婚书一毁,他与她之间,便当真剩不下什么了。
黎柔又何尝想不到这一点,但心也痛了,泪也流了,一旦下了决心,她会比任何人都更加坚定。
“傅言商,你记住,这一次,是我不要你了。”
“你我的婚事,要退,也该由我浮玉宫来退!”
她的声音带着冷意,再不复先前那般轻柔甜软。
音落瞬间,仿若带着决绝的狠戾,指尖微一收拢,那一纸脆弱单薄的婚书,顷刻便被掌心迸开的灵力撕得粉碎!
细小的碎片四下飞扬,黎柔冷漠转身,夺门而出。
傅言商茫然失措地站在原处,无意识地朝前错出一步,欲要挽留的手,堪堪停在重新合上的房门前,连她的一片衣角也未抓住。
待最后一点碎屑飘然落地,他骤然惊醒般俯身拢起一地残片,试图一点一点重新拼凑起来。
可终归只是徒劳。
那封由他亲手送去浮玉宫的婚书,写着傅言商与黎柔两人名姓的婚书,就这般被她撕碎在他眼前。
明知这一切皆是他求仁得仁,自作自受,可为何心脏仍是阵阵抽痛。
他终于明白了黎柔的感受,此时此刻,好比煎人性命,心死今日,肝肠寸断,余生皆是折磨。
她应是放下了罢。
放下便好。
至此,傅言商紧绷的心弦倏然松懈,再也压不下喉间血气,一口血涌出,染红了再拼不成的婚书残片。
人也仿佛失力一般,重重倒在地上,蜷缩起身子,抬手掩着双眸。
清亮的水痕溢出指尖,融进血色里。
一地狼藉之后,空余无声死寂。
开解
自打黎柔深夜出门之后, 柳息便没心没肺地打起了盹儿,甚至还大喇喇地换回了自己原先的衣裳。
他心想,那小猫妖哪是去隔壁出气的, 深更半夜,选什么时候不好?
这一去, 今夜怕是出不来了。
柳息觉得自己心里门儿清,便也没想着等她回来,索性熄了灯烛,免得明晃晃的,扰人瞌睡。
只不过, 这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榻, 是姑娘家刚刚躺过的。他终归觉着有些别扭, 便仍是搂着被子往身上卷了一圈, 在方几旁凑合着睡过去了。
谁承想, 这被子方将捂热,房门却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柳息惊得一个激灵,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 下意识借着门外微弱的光亮看去, 还未看清来人是何方神圣,便听得一个女声颇为嫌弃地道:“你怎么还在这儿窝着?裹得跟个蛹似的。”
与此同时,她抬手弹了一个响指,昏暗的屋子里复又明亮起来。
柳息一听这声音, 立马清醒了不少,大惊:“你怎的回来了?”
这家店如此不正经,面对自己心爱之人, 那宴小宗主居然也能坐怀不乱?
但他一想到青昀那张克己自持的脸,瞬间便无甚奇怪了——
有其父, 必有其子!
柳息思及往事,正感慨时,黎柔却沉着脸色快步走来,抓住他身上的被子用力一扯,直把他扯得原地打了几个转儿。
“别睡了,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她干巴巴地道,“动作快些,天亮前便能送你去墨宗。”
“啊?虽说此地未有宵禁,可这深夜行路,总归不大方便。”
柳息说着,半晌才回过味儿来,又试探着问:“你和宴公子……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