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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褪去校服，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肌肤，最后颤着手缓缓取下左手腕带，露出一道狰狞深刻的刀割伤疤——

第6章

程温枝拿起洗漱台上的眉刀，慢慢朝着手腕上的疤再割下去！

很快，鲜血涌了出来，滴在地上。

她仿佛感觉不到痛，只是盯着那道血痕。

渐渐的，失血带来的冰冷，发麻席卷而来。

程温枝忽然想起了之前等待死亡时的那种恐怖的感觉，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等着身体一点点变冷……

程温枝害怕惊醒，手一松，眉刀掉在地上。

她看着刀的寒光，慌不择路的退出浴室，缩在床角。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梦里，程温枝见到了叶辞陌对着她笑，她下意识想要过去——

突然眼前一黑。

再亮起来时，她全身被固定在床上。

而床边站着的赫然是管教所里的老师，他冰冷的目光让她呼吸困难。

“程温枝同学，你又犯错了。”

如蛇般森冷的注视，让程温枝不受控制的回忆起经历的那些惩罚。

她猛烈的挣扎起来，大喊道：“对不起！我不该去想他！不该靠近他！老师！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无动于衷，他手里握着足有十厘米长的细针就要朝程温枝扎下去——

“不要！”

程温枝尖叫一声，绝望惊醒，全身都被虚汗浸湿。

黑暗的屋子里，她盯着窗外稀薄的月光，再也没睡着。

第二天依譁，程温枝挂着厚厚的黑眼圈进了教室。

老师拿着一叠试卷走进来：“这节课全年级突击考试，做好准备。”

程温枝打起精神认真答题，可曾经对她来说很简单的题目突然变得困难起来，就像她的人生一样，一团乱麻。

成绩当天就出来了。

【程温枝：年级第767名，全班第43名。】

程温枝看着自己惨绝人寰的成绩，整个人如遭雷劈。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同学对叶辞陌的惊叹声——

“叶辞陌你太厉害了，这么难的题居然拿了满分。林梦然也是啊，只有最后一题的步骤扣了两分而已。”

叶辞陌谦虚的说：“碰巧题型都遇到过，只是运气好而已。”

看着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叶辞陌，程温枝再一次垂下头。

就在这时，叶辞陌走了过来：“小枝，你考得怎么样？”

程温枝慌乱的将一直捏在手里的试卷藏在背后：“我……”

话刚出口，手心突然一空。

林梦然从她身后抽走了她的试卷！

她看了眼，啧啧道：“程温枝，你这个成绩参加高考可有点危险，要不要我帮你补习啊？”

“不用！”

程温枝将试卷抢回来抱在怀里，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她知道林梦然是故意的。

“好了，林梦然，别逗小枝。”叶辞陌拉着程温枝坐下，也跟着坐在旁边，“哪里不会？我来教你。”

林梦然不满地跺了跺脚，负气离去。

程温枝内心十分抗拒，她这种试卷怎么好意思摆到叶辞陌的面前？

叶辞陌也没说话，一直在等着她。

程温枝不经意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身子一颤……

良久，她才磨磨蹭蹭地掏出皱巴巴的试卷铺在桌子上。

叶辞陌看了一眼上面的红叉：“我们先从这道题开始吧……”

刚开始还是正常的，可叶辞陌越讲题神色越凝重，到后面他每说两句就忍不住叹一口气。

叶辞陌虽没说什么，但一声声叹息却像锤子砸在程温枝的心上。

她脸色愈发苍白，再也承受不住这份压力，猛然站起身来——

“我、我有点不舒服，下次再说吧……”

程温枝逃一般的跑了出去，眼泪也跟着不停的往下掉。

不是因为叶辞陌的失望而哭泣。

她只是觉得……自己好没用，连学习都做不好。

一股绝望的窒息感逼得程温枝久久走不出悲伤。

过了好久，她才缓过来，想起被自己抛下的叶辞陌，程温枝有些愧疚。

他是好心，自己却这么跑了……

程温枝转头回了班级，想要跟叶辞陌道歉。

……

已经是上课时间，教学楼里安静无声。

程温枝走上最后一节楼梯，刚要拐弯进走廊，就听不远处的楼道里有对话声。

“辞陌，两个月前你举报自己和程温枝早恋，到底图什么啊？”

林梦然的话让程温枝全身一僵，灰暗的眸子好像有什么开始龟裂。

真的是叶辞陌！张栀栀没有骗她！

所以其他的那些……也是真的吗？

程温枝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下一瞬，叶辞陌的声音传来：“你不觉得看她像狗一样对我摇尾乞怜，很好玩吗？”

第7章

程温枝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走的了。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没有人爱她，也没有真的关心她！

滴滴！

急刹车的声音响起，程温枝跌在地上，手心和膝盖全部划伤——

车主人拉下车窗怒吼道：“不要命了吗？！想死也不要害别人！”

车主人骂完就开车走了。

程温枝坐在大街上，强忍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渐渐模糊了视线。

“因为喜欢啊。”

“小枝，你怎么能怀疑我？”

“我期待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

……

程温枝记得叶辞陌说得每一句话，记得他每一个笑容，最后定格成刚刚听到的那句——

“你不觉得看她像狗一样对我摇尾乞怜，很好玩吗？”

一直以为是救赎的叶辞陌，如今却成了她身处地狱的缔造者。

程温枝攥紧拳头，砂砾印在伤口里，疼得指尖有点发麻，让她变得更加清醒。

她缓缓闭眼压下心中的苦涩，再次睁开眼只剩下一丝摇曳的火光。

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她还有一个机会——高考。

如果连自己都不去拯救自己，那她就真的完了。

程温枝这样告诉着自己，却依旧无法缓解什么。

每一天晚上，她都在失眠。

脑海里不停交错回荡着叶辞陌和老师两人的身影，纠缠得她神经愈发敏感，到后来哪怕是重一点的呼吸声，都能吓得程温枝魂飞魄散。

高考倒计时还有25天。

一直缺少睡眠程温枝别无他法，找到了一个小巷的三无药店。

她问老板：“这个安眠药真的有用吗？”

“放心，保证你睡得好好的。”

程温枝不放心，但也别无他法。

每天晚上她都会吃一粒药，可能是药起作用了，这几天的确睡着了。

白天上课时，也不会经常打瞌睡。

这天下课铃刚响，叶辞陌就走了过来：“小枝，你的状态终于好一点了，不然我真的不放心。”

对于叶辞陌的话，程温枝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也没勇气问清楚，只能选择沉默躲避。

下课铃响就逃，上课铃响才进教室。

这种状态大约维持了三天，就连林梦然都看出了异状。

叶辞陌当然也察觉到了。

这天放学后，他拦住了程温枝：“小枝，这几天你为什么不理我？”

程温枝抱紧怀里的书，脸色微白，没说话。

“小枝……”叶辞陌又喊了一声。

这时，林梦然走过来挽住了他的手：“你们在聊什么？”

叶辞陌没有再说下去。

程温枝看着他们交缠的手臂，沉默离开。

这之后，程温枝和叶辞陌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程温枝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这天，程温枝放学回家刚吃完药准备睡下，突然房门被人踹开！

程父冲进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到地上：“你看看你考得是什么东西？！”

那张满是红叉的试卷落在程温枝面前。

“我养你这么大，供你上学，你就考出这个成绩回报老子？！不光早恋，学习也学不好！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待在屋子里不用去上学了，还省钱！”

程父的拳头砸下，直接把程温枝砸懵了。

后背撞在床腿上，疼得她回过神来。

意识到程父的意思，程温枝连忙爬起来抓住卧室门：“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那天不在状态，我高考绝对不会考砸的……”

“滚进去！”程父一点也不信。

程温枝绝望地看向客厅：“妈，我说的是真的，我能考好的！”

两人隔空对视一眼，程母一言不发收回了视线。

紧接着，哐当一声，卧室门被程父紧紧关上，传来反锁的声音。

程温枝拉扯着门：“爸，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能考好的！你先把门打开好不好？”

可任凭她怎么敲，门外，程父没有半点回应。

密闭的屋子，像极了在管教所里时，那一间间逃不出去的囚房。

那些忘不掉的梦魇又朝程温枝伸出了魔爪。

她急促的拍打着门，之前被程父打坏的右耳又开始嗡鸣了起来。

倒在地上的那刻，程温枝看着关闭的窗户，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她一把推开，看着三层高的楼，直接跳了下去！

第8章

落在地上的那刻，脚踝‘咔嚓’一声。

剧烈的疼痛，程温枝直接白了脸，可她顾不上，一瘸一拐的朝着学校跑去。

她想要去上学，想要高考，想要考上一个好大学，改变自己的未来！

可刚走几步，就被堵住了路。

是张栀栀。

她还是那幅小太妹的打扮，红唇浓妆。

只是好像看上去比上一次见面瘦了很多，像是风一吹，就能吹散。

张栀栀看了眼敞开的窗，又看了眼程温枝红肿的脚腕：“跟我走吗？”

程温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