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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现在兼职做插画师的钱倒不至于让她饿死,但做不出成绩来,母亲肯定不会同意她从事艺术行业,到头来还是要顺了崔女士的意进律所工作。
安夏垂眸叹了口气,再抬眼时,桌上映出一个人影的轮廓。
她看向窗外,正巧撞上霍辞深的视线,他比了个“出来”的口型。
见安夏从便利店出来后,霍辞深提起步子,快步走到她跟前,微微躬下身,试图将视线与她平齐,“这是谁啊?丧着一张脸,好丑。”
安夏别过脸,“嫌丑还凑得这么近。”
“那几个老登让你这么生气啊?”
霍辞深攥了攥拳头,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行,咱俩买碘伏去,帮你出气。”
安夏:“?”
“拳头蘸碘伏,边打边消毒。”
他要去揍人!?
安夏愣愣道:“你……应该不是认真的吧?”
霍辞深被她这副呆呆的样子可爱到了,不自觉勾起唇角,“笨,当然不是,我可不想让我妈再念叨我了。”
说罢,他轻轻拍了拍安夏的后脑勺,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勾唇笑道:“走吧,带你吃饭去,顺便看出好戏。”
第12章你比戏好看
河倾月落,夜色已浓。
天空宛似缀着碎钻的蓝黑色的丝绒幕布,衬得停在花港口那灯火升平的画舫尤为夺目。
画舫绕江一周,恰好是淮江到南渝的一个来回,光是观景都值了。
淮江地处沪北,虽没有南渝那种烟雨朦胧的美,却也不乏小桥流水氛围感。
听霍辞深说,这画舫只在晚间六到八点开放。
甲板上还搭了个戏台子,供赏景的人吃茶闲聊。
内饰瞧着也是花了心思的,每间雅阁的门扇上刻镂的花纹都不一样,屋内漆木雕花屏风的图样也很考究。
安夏在便利店简单吃了点,现下没什么胃口,霍辞深便带着她在甲板上落了座。
泡好茶后,小厮将第一杯递给了安夏。
“这是少爷存在这儿的白毫银针,您尝尝。”
安夏抬眸看向小厮,微微颔首,“谢谢,不过这第一杯还是先给霍辞深吧。”
霍辞深撑起下巴,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女士优先。”
小厮走后,安夏调侃一句:“霁少爷是常常带女生来这儿吗?”
霍辞深眸光微动,“为什么这么说?”
“少爷还在这儿坐着,怎么会先服侍我呢?”
安夏笑笑,“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霁少爷之前带女孩来的时候叮嘱过啦?”
霍辞深不打算做过多的解释,只是扬了扬唇角,语气轻松,“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是本少爷的绅士品格远近闻名?”
安夏觉得也有道理,按她对霍辞深的印象来说,他向来和异性走得不算近。
据她了解,高中三年里,和霍辞深传过绯闻的女生也就两个。
一个是她,另一个是高三的级花楚肖栎。
不过自他们重逢后,安夏似乎也没在霍辞深身边见过她。
高中时期,安夏和霍辞深的接触不算多,对他的了解多半来自于班上女生的饭后八卦。
现在相处下来才发现,霍辞深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他其实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同传闻中那个嚣张跋扈的暴躁少爷形象大相径庭。就算偶尔有些小情绪,也是来得快走得也快。
嘴上使坏威胁她,但从未付诸行动,反而还很会照顾人。
身旁的男人正靠在椅背上,长腿交叠,懒懒地撑着下巴,似乎察觉到了安夏的视线,不动声地勾唇,“我比戏好看?”
安夏怔然,这男人的第六感真是可怕,明明目光只短暂的在他身上停留过一瞬,却还是被他注意到了。
“我没什么这方面的素养,不太懂戏。”
她敛下眸子,像是仔细斟酌后得出的结论:“要我说的话,确实是你比较好看。”
安夏的撩人而不自知,在她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霍辞深已经领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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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上已经唱完了三首曲子,画舫刚刚从南渝港口出发,返程回淮江。
刚才的小厮折回来,递了张单子给霍辞深。
他垂眸瞧着,眉峰轻抬,饶有兴致。
小厮躬身,凑得离霍辞深近了些,“您这边有什么吩咐?”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霍辞深恶劣地勾了勾唇,“叫后厨把这上面的菜全换成拍黄瓜,差价记我账上。”
小厮似是有些为难,“这……霁总那边……”
霍辞深笑笑,“已经和我爸打好招呼了。”
安夏一头雾水,但是不难看出霍辞深心情很不错。
他双腿交叠,指梢轻绕着茶盏边缘,神情稍显怠惰,但眼中笑意未减。
见安夏正懵懵地盯着他发愣,霍辞深抬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感觉刚才那个小哥来找你的时候好像看了我一眼,”她顿了少顷,问他:“你们刚才说的话和我有关吗?”
霍辞深唇角噙着的弧度又抬了抬,“不是说要带你看好戏吗?走吧。”
说罢,他起身示意安夏跟上他,行至一处雅阁前,霍辞深顿住了步子。
阁内隐隐透出一阵责难声,安夏听不真切,但这声音她认得,是昨晚一起吃饭的合作方。
霍辞深推开门时,里头的男人正用力地拍着桌子,“王明,你就是用这一桌子菜来赔礼道歉的?”
安夏扫了一眼,桌上少说上了十道拍黄瓜,合作方正对她的前老板指指点点。
“二位对我家的菜有什么意见?”
霍辞深毫不避讳地走进屋,就近拉了把椅子坐下,脚腕正搭在另一只腿的膝盖上,右手懒散地搭在椅背边缘,坐姿相当B-king。
王明似乎还没注意到站在角落的安夏,径自对着霍辞深大吼:“把你们这儿管事儿的叫来!我点了那么多菜,怎么上来的全是拍黄瓜?”
霍辞深冷哼一声,“你闹吧,今天但凡能叫来一个人,我跟你姓。”
“哪儿来的混小子,欠管教。”
见霍辞深的脸色沉得可怕,安夏拍了拍他的肩,“别冲动。”
“安夏?”
王明这才注意到霍辞深身后跟着的女孩,眉心拧成一个疙瘩,“你也是个欠管教的,天天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怪不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霍辞深兀自笑了,“年纪大就有资格管教年轻人啊?”
“那行,”说着,他起身走到王明跟前,从怀中摸出了个小瓷瓶,拔了塞子扔到男人的怀里,“那今天让我太奶也管教管教你。”
瞧着小瓶中流出的灰色粉末,王明似是慌了,试图抖去身上的不明粉末,“你特么神经病啊!?”
说完就要朝霍辞深挥拳,好在安夏反应比较快,及时拉开了霍辞深,顺带白了一眼王明,“冲霍辞深挥拳头,你真想挨揍?”
王明二人似乎对“霍辞深”这个名字尤为敏感,安夏话音刚落没几秒,两人眼中的怒气转而成了迷茫。
多半是小企业平时很难接触到商圈上层,这两人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混混”是传闻中霁家那位脾气火爆的小少爷。
对于安夏保护自己的举动,霍辞深相当满意,以至于刚才的火气被平了大半。
“困了。”
霍辞深打了个哈欠,准备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