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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泽言笑着搂紧他的脖颈，将他捉到身前。

目光碰撞，来了个新鲜的热吻。

荀子卿吻上她的嘴唇，品尝她的柔软唇瓣。

傍晚下班，荀子卿本来说要去接她。

被魏泽言拒绝。

荀子卿有些不情不愿。

“朋友失恋了，”她解释道。

“那好吧。”

谢琳琳抽抽搭搭地问：“谁啊，怎么还查岗？”

魏泽言摇摇头，收了手机。

“同事来问工作的事。”

秦朗去了一趟塘镇。

在镇医院里，他见到了魏泽言的奶奶。隔着病房门的小窗口，看见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嘴里骂着：“孟俊！我从小对你那么好，怕你磕着碰着，你帮奶奶倒个尿壶凭什么不情不愿的？”

那个叫孟俊的小孩坐在床边打游戏，不情不愿地关了手机，捂着鼻子将尿盆端进厕所。

秦朗隔着窗户，“咔嚓”一声。

照片传至荀子卿的手机。

那时他在听一场无关紧要的讲座。

主讲人是他的生意伙伴，荀子卿为了捧场来到这里，硬着头皮听下去。

讲到精彩部分，全场掌声雷动。他也跟着虚伪地鼓掌。

时不时打开手机，魏泽言一条信息也没发来。

有些失望。

正要按下锁屏，手机嗡嗡振动两声。

他看见秦朗发来的照片。

双指放大，瞬间就认出来。

那张刻薄的嘴脸，是魏泽言的奶奶。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

魏泽言在练字。荀子卿托着腮在一旁逗她。

偶尔拿她的发尾缠上铅笔。

偶尔摸摸她滚烫的耳朵。

魏泽言怕痒，笑着躲开。

两人嬉笑一阵。

魏泽言忽然变了脸色，她听见木制阶梯上咯吱咯吱的响声，推开荀子卿。

“我奶奶来了。”

上了高中，荀子卿的个子窜的很高。窗帘明显挡不住他。

魏泽言将他推搡进柜子里，又关上门。

对着门缝比了个“嘘”。

“俊俊做作业要用到铅笔刀，你这有没有？”

作业本上还有荀子卿信手涂鸦的画。画的是素描的魏泽言。

魏泽言下意识地用胳膊遮挡。

“我没有。”

“你又藏着什么东西？”

“没有。”

“没有？”奶奶伸手就要抢，魏泽言抢先一步撕下那张纸揉成团塞进嘴里。

奶奶也拿她没办法，对魏泽言脱口大骂：“你这小贱种！到时候让你爹回来收拾你！”

她气急败坏地走了。

楼下传来她的大嗓门。奶奶安抚着堂弟：“俊俊乖，奶奶现在就带你去买铅笔刀。”

又听见一声闷响，门被阖上。

魏泽言这才解脱般趴在地上。

荀子卿从柜子里出来，下意识地扒开她的嘴。

“你不会全吞进去了吧？”

魏泽言摇摇头，她已经全部吐掉了。

“荀子卿。”她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他像哄孩子似的顺着她的背。

房间里静默无声。

那是荀子卿接近那个老人最近的一次。她总是张牙舞爪颐指气使，从不给魏泽言好脸色。

现在已经变成这副憔悴模样。

那个坐在板凳上打游戏的男孩，他也认得。近十年没见，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孩已经长大，骄横更甚，不加收敛。

谢琳琳仰头将最后一口啤酒喝尽。脸上浮现着醉酒后的红晕。空了的易拉罐被她捏扁，扔在脚下。

抱着膝盖，谢琳琳无助地看向魏泽言：“我谈了这么多次恋爱，还是头一次听人说没想好。”

“没想好，没想好他撩个屁呢！为什么要主动找我看电影，为什么要带我去打网球？”

李斯林请她看《大话西游》。

他们都很喜欢这部电影，甚至在至尊宝说出经典台词的时候默契地一起诵读。

话音重合到一块，他们互相看对方一眼，眼里笑意满满。

谢琳琳以为那是气氛的最高处。在放映厅的最后一排，旁若无人和他接吻。

却在靠近她的那一刻，李斯林犹豫了。

全场放映灯亮起，待李斯林回过头适应灯光，谢琳琳已经主动走到外面去。

他四下慌张地寻找她的身影，却接到谢琳琳的电话。

“李斯林，我和你发生的那些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琳琳，我没有玩弄你的感情，只是我还没想好。我得对我们的感情负责。”李斯林手忙脚乱地解释着。

“那在你想好之后再来找我吧。”

谢琳琳挂了电话。

谢琳琳将头靠上魏泽言的肩膀，眼泪将魏泽言的毛衣染成深色，像小花似的在肩头开成一片。

“没想好为什么要开始？”谢琳琳口里含糊不清地说着。

“不想负责那为什么还要开这个头？”

这让魏泽言心头一动。

没想好为什么要开始呢？

就像她和荀子卿。

一想到这，又猛然痛心。

魏泽言爱每个清晨落在她脸上的吻，爱他为她做的每一道菜，爱旋转木马上的身影。爱的是每个模糊的瞬间，拼成的具象的荀子卿。

荀子卿口口声声说爱她不需要回报，可她哪能真的不付出，坐享其成他的爱。

魏泽言不想荀子卿和她在一起之后，还要被她所谓的亲戚缠累。

而她太过孱弱，竟然轻易就将他的钱给出去。

他是苍鹰 应该盘桓在高远的天空，不该为她眷留。

分手吧。她想，她不该拖累他的。他们一直都不是一类人。

正想到这，魏泽言猫下腰，拿了罐啤酒，拉开拉环。

啤酒苦的发涩，涌入她的口腔，几乎是让魏泽言瞬间就清醒 。

可是怎么办呢，魏泽言痛苦地抱着头。

她怎么舍得？难道这几日的甜蜜当真是如梦泡影吗？

魏泽言坐在沙发上沉默流泪。

身旁的谢琳琳醉倒在沙发上，打了一声饱嗝。嘴里依旧在念叨：“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李斯林。”

离群三十

谈完一项合作，从餐厅里出来。迎面就是一家奢侈品店。当红明星的代言海报占据整座大厦，灯火辉煌。

荀子卿不由得站住脚，胳膊弯里还披着他的西装外套，今天喝了点酒，热得他出了一身薄薄的汗，尽管包厢里开着低温空调。

“怎么了？”身旁的助理问。

荀子卿未置一言，信步走进店里。

“欢迎光临。”店员齐声喊着。

“门口橱窗上的项链，能给我看看吗？”

“好的先生。”

项链展示在店员手中，小小的挂坠在灯下熠熠生辉，一颗漂亮宝石镶嵌在交缠的枝桠里，被包裹在内。银色项链顺着手心垂落。

她刚要开口介绍，就被荀子卿打断，已经打好的腹稿生生吞了下去。

“可以刻字吗？”荀子卿问。

“当然可以了先生。”店员又来了热情。

“那就刻BEGONIA。”荀子卿将卡递了过去。

店员开完小票，将卡交付给他：“好的先生，下周来取。”

一早醒来，谢琳琳头痛欲裂。身旁的魏泽言还在睡。

“早知道ᴊsɢ不喝这么多酒了。”她起身到客厅，该死的男人不值得她为他借酒消愁。

被客厅的场景惊呆了。

满地都是啤酒罐。

断片之前还没这么多哇！谢琳琳光着脚，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成群的啤酒罐里，身后不知道是谁的手机铃声响起，吓了她一跳。

谢琳琳想等机主自己不耐烦挂断，可铃声依旧不间断地响，在她的脑海里嗡鸣。

她接起放在耳边：“醒了吗？今天要做什么？”

谢琳琳吓了一大跳，那男人的声音酥酥麻麻温柔至极，听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喂，怎么不说话？”

电话那头自顾自地说话，谢琳琳翻覆着手里的手机，研究着。

这是魏泽言的手机。

顿时气急败坏冲进卧室，将魏泽言摇醒。

“琳琳，让我睡会儿，今天是周末。”

“魏泽言，你是不是背着我恋爱了？”

如雷贯顶在她背后响起。

魏泽言一下清醒了，睁开眼。

“你…怎么知道的？”

谢琳琳委屈地坐在床边，魏泽言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背着她偷偷谈恋爱。

亏自己什么都和她说。

魏泽言拉住了她：“琳琳，你听我解释。”

谢琳琳一下甩开魏泽言搭着她胳膊的手。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了。”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魏泽言沉默地坐着，听着外面的门被关上。

谢琳琳走后，魏泽言也没了继续睡的欲望。瞥一眼床头的闹钟，现在只有九点。

魏泽言阖上窗帘，收拾出一套衣服，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热水淋在她白皙的背上，才觉得如梦初醒。

这太糟糕了，她想。

浴室里蒸腾的水汽遮蔽她的躯体。热水从她的脸颊滑落，魏泽言不断冲洗脸庞。

将旧衣服扔进脏衣篓里。

魏泽言打开投影仪，找了一部动画片看。

倒霉熊，她上中学时最喜欢的动画片。以前总是被这只咋咋呼呼的熊逗笑，今天却没了心情。

关了电视，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一睡就是一整天。

她在想如何和荀子卿提分手。

睡到傍晚，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魏泽言急匆匆下楼。

荀子卿已经在车里等了。

“今早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