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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行舟在这个时间点被人给扔过来，不用想都知道他情况不能好的了，而且还是有人在挑衅，这种事，妈....哦不对，是阿姨太有经验了。”

“别放在心上，该吃吃该喝喝，就算温行舟真有事，你叔叔也会解决。”

宋时予点点头，“我知道了阿姨。”

“诶对了，我这次来啊，给你们点了一本新的育儿宝典大全！”说着，姜月杉打了个饱嗝，然后指了指慢条斯理的在剥虾的小佛子，“不过这个是给鹤卿看的，书呢，放在你们卧室门口了，鹤卿，你每天睡觉前记得看啊。”

说罢，停了一秒，她笑嘻嘻的说，“你要是不看，惜惜可就看了。”

沈牧淡睨了她一眼，没说话，将手里剥好的虾喂给小殿下，紧接着舀了几颗汤圆继续专心喂着她。

“这狗脾气。”姜月杉嫌弃的瘪瘪嘴，识趣的离开餐厅，不碍他的眼。

宋时予吃了点东西以后就被小佛子哄着回了房间，她顺手把姜月杉放在门口的一摞厚厚的书拿进去，书外面裹着黑色的皮，她也懒得拆，放在桌上便去浴室洗漱了。

从浴室出来，躺在床上，楼下不时响起汽车的引擎声以及透过车灯透过窗帘的昏暗灯光。

想来今晚很多人都是一个不眠夜。

临睡前，宋时予跟多肉聊了两句，准备放下手机时，又想起来沈端月，便给她发了个消息。

【阿月，你回家了吗？】

过了十几秒，沈端月回复，【嗯，回了。】附送一条定位信息。

宋时予失笑，回复，【要吃汤圆。】

【好。】

【你早点休息。】

到这里，两人便没在接着聊下去，宋时予有了困意，缩在被子里，不一会儿就陷入了熟睡。

而远在徽州的沈端月此时正是和沈老夫人相对无言的时候。

从七点的晚餐到十点，在餐桌上坐了三个小时，已经凉透的饭菜没有动过筷的痕迹，祖孙俩之间的气氛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寂。

跟宋时予发完消息，沈端月将碗中凉透的汤圆吃了个干净，而后擦了擦嘴，起身准备离开。

见此，早已按捺不住的沈老夫人终是忍不住率先开口，“阿月，你就一句话都不想跟奶奶说吗？”

“我们俩之间.....有什么好说的？”沈端月顿住脚步，低眸看着鬓发花白的老人家，讥笑道，“您忘了？您说过跟我说话会觉得恶心，您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还是少跟我说话的好。”

沈老夫人喉中一哽，翕动着唇，好一会儿，叹息道，“对不起，阿月，对不起，奶奶跟你道歉，现在坐下来跟奶奶好好聊聊好不好？”

“呵。”沈端月冷笑，老夫人是真后悔还是假后悔，她完全不在意，“沈氏缺了我也能活，您培养的人我都放进沈氏了，您就放宽心养老就好。”

“我的事，您少管，也不要再去打扰江小姐。”

站在沈老夫人身后的陈素慧看祖孙俩之间有起火的苗头，连忙开口中和道，“家主，您误会了，老家主并非是担心沈氏，而是担心您。”

“您这半年来没有消息，老夫人每天都让人四处去打听您，生怕您有什么不测。最后实在是办法，才去找了江小姐。”

“您看老夫人的情况也很明显，老了很多，憔悴了很多，就是担心您担心的每天睡不着觉，身子都垮了，还因为心悸抢救了两次呢。”

“素梅。”沈老夫人冲她摇摇头，让她别说了，阿月不喜欢听这些。

陈素梅，“老家主，您不说，我不能不说，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和家主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对这对儿祖孙俩的脾气，陈素梅在了解不过。

一个比一个犟。

老家主年纪大了想开了懂得服软了，家主那性格就是什么都明白，但因为老家主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也不会往好处想的。

“家主，坐下来，跟老家主好好聊聊吧。”

沈端月眉眼冷冽，在陈素梅祈求的目光下，坐下来，点了根烟，“想聊什么？”

沈老夫人神色一喜，连忙说，“奶奶就是想要你回来，住在家里。还有，奶奶不反对你喜欢谁了。”

“但是考虑到江小姐已婚，奶奶就给你物色了很多姑娘，跟江小姐的眉眼神似的那种。”

413章 我觉得我也到该成家的时候了

沈老夫人的话完全是把自己往枪口上撞，沈端月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家主，老家主也是为您着想。”陈素梅提心吊胆的出声解释，“老家主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您一直不回家，想用这种办法，让您开心，因为这样.....或许您才会多回家看看。”

沈老夫人无声点点头，目光看着窗外皎洁的圆月，心中满腔惆怅，上个阖家欢乐的节日，她们祖孙俩也是种嚣张跋扈的场面。沈家从她这里开始，家中勃谿相向，女儿对她恨之入骨，孙女对她漠然视之，本该是最亲的三个人最终却是反目成仇的结果。

沈家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诅咒，说是诅咒，这也不过是她想让自己心里好受点的词而已

因为，说到底，这个结果是她应得的，她迂腐，她心狠，她没有为人父母该有的母性，她逼死自己女儿，这桩罪孽，早晚会有报应。

但人老了，岁数大了，报应来了，很奇怪，很多事情也在突然间就豁然开朗了。

想开了的同时，伴随着她的是内心深处忏悔的无休止的折磨。

如果可以，她想，如果老天能让阿月留下来，陪着她走完最后这段日子，哪怕是用沈氏去换，她也愿意。

可事实是残酷的。

沈端月终究还是那个冷心冷面的沈端月，对这个从小到大没有感受到过温暖的家，对这个有血缘关系却始终对自己冷言相向的奶奶，但是很抱歉，她做不到她面露一丝愧疚就心软。

掐了烟，她站起身，不紧不慢的戴上手套，没什么感情的说，“逢年过节我会回来，没事别来打扰我，至于替我物色女人这种事，谢谢。”说着，她顿了一秒，“不过您还真是越老思想越古怪，这么可笑的事，以后别做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阿月！”沈老夫人焦急的从轮椅上站起来，手扶着桌沿踉跄的跟上去，陈素梅忙不迭的上去搀扶，沈老夫人一把拂开她。

跌跌撞撞的向前大走了几步，眼看那抹清寒的背影即将被夜色淹没，头脑浑胀下，沈老夫人惶急大喊道，“你如果非江小姐不可的话，奶奶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的到你身边去！”

话落。

黑暗中的身影顿住了脚步。

沈老夫人心中一喜，迫切的望着那影影倬倬的影子，心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奶奶没有骗你。”

为此，她可以不惜得罪温家，不惜倾覆沈家。

这时。

沈端月从暗色中向前走了两步，走过银辉与黑暗的分界线，停在院中那棵盛开的山茶花树前。

在寒风中摇曳的白山茶优雅圣洁，被柔和的清辉洒满全身的她，清寂冷漠。

似是有不真切的轻笑被风吹散。

风停。

寂静之下，她嗓音无情，“您知道，弑祖这种事，我做的出来。”

“别再挑战我的底线。”

“您现在做的这些，让我感到恶心。”

冷冷的看了眼脸上的期盼缓缓消失的老人，她转身，背影决绝。

让我感到恶心.....

你就跟你妈一样恶心....

你怎么这么恶心....

‘恶心’这个词，是她骂她们说过最多的两个字，现在.....这个词用到她身上，她真希望有个人能早点这个骂她。

弑祖......

她能亲手弑女，阿月亲手弑祖，也没什么的。

她真希望阿月能亲自动手，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被树荫遮挡的道路宛如一条看不到头的深渊，沈老夫人苦笑着收回目光，扶着门框的手臂渐渐软了下去。

“噗通——”她倒在了地上。

陈素梅惊吓不已，“老家主？你怎么了？您醒一醒！老家主？老家主？”

......

一墙之隔院落中，听到声音的沈端月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面无表情的走在黑暗中，逐渐远去。

——

锦城。

月茗园。

温行舟的情况要比钱医生初次诊断时要严重的多，目前发现的都是外伤，受过非人的折磨，十个指甲被掀，身上到处是被灼烧和撕咬的痕迹，右小腿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