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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过来裴砚臣是在为她解围，她当然不会拆台否认。和陌生人相比，裴砚臣已经见过她无数尴尬时刻，他们之间的账可以后面算，当务之急肯定是摆脱这个满口缘分天注定的大哥。

“对，他叫裴砚臣，是我的男朋友。”她立刻把头往裴砚臣肩上靠，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

裴砚臣十分满意这个回答，笑眯眯地和这位先生道别，搂着阮汐笙往外走。

他把钥匙塞在阮汐笙手心：“拜托啦，女朋友。”

阮汐笙感觉像被挟持了一样，紧紧贴着裴砚臣路都不会走了，僵硬得开始同手同脚。她忍不住瞪他，小声嘀咕：“我哪会开车啊？你找代驾！”

裴砚臣笑容可亲，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那我教你呀，女朋友。”

眼见已经离开刚刚那位大哥的视线范围，阮汐笙开始挣扎，准备甩掉裴砚臣搭在她肩上的胳膊：“谢谢你，不用了。”

裴砚臣却反常地不肯让步，紧紧扣住她的肩膀，逼迫她固定在他怀里。

“应该的，这是男朋友应该做的。”

阮汐笙闻言以为他还在调戏她，对视时却发现他一脸凝重，眼眸里甚至带着罕见的认真和执拗。

“你认真的？”

阮汐笙难以置信。

裴砚臣开口没有一丝犹豫，像是在说婚礼誓词一样坚定：“是，我认真的。”

08

21 岁的阮汐笙面对裴砚臣突如其来的正经，像一只暴走的小海豚，骂人的词汇只剩下：“神经”。

她落荒而逃。

阮汐笙并不是不相信裴砚臣是认真的。

但裴砚臣给的东西和她要的不一样，她需要的是被喜欢，需要的是一个正式的告白。而不是时隔很久不见，甚至都不是互相喜欢，就莫名其妙开始的恋爱。

显然裴砚臣并不喜欢她，只是不知道他出于什么考量，在一年内和她两次提议在一起。一次是误以为她有男友的玩笑，一次并不算正式的暗示。

很可悲的是，两次阮汐笙都心跳如雷。

她果然还是很喜欢他。

明知不可为之，仍然忍不住为他心动。

裴砚臣在那天之后并没有在她生活里出现。

他似乎真的很忙，只是很偶尔地在微信里给她发图片，却只字未言。有时候是夜空的星星，有时候是凌晨的路灯，有时候是饭局上的残羹……好像只是心血来潮的分享。

阮汐笙每每收到他的消息都会被扰乱心绪，她甚至怀疑裴砚臣是故意挑战她耐性，就是看她什么时候忍不住回复他。

好在阮汐笙自己本身也四处兼职，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思考风花雪月。

真正让阮汐笙破防的是小半年后，微信里有个叫元华驾校的客服添加她，问她什么时候到场把个人信息补齐，她们好给她递交资料报名驾考。

正当她一脸莫名其妙，裴砚臣给她发了一个定位，是她们学校附近的元华驾校。

这次，他终于给她发文字消息了：“抱歉，之前说的教你开车，实在没有时间，给你报名了驾校。”

蓦地，他想起什么又补充：“协议已经签了，不会退钱的。”

“另外，别给我打钱，我不会收。是我之前提议要教你的，我很守信用，现在是我花钱买别人的时间替我干活。”

阮汐笙终于忍不住，迅速动手指回复他：“你！有！病！吧！”

那边显然在线，秒回了一条语音消息。

点开是他含着笑意的清朗声音：“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有神经病了吗？女朋友！”

阮汐笙突然感觉耳朵发痒。

阮汐笙和驾校扯皮了半天，发现实在退不掉之后，只能认命在备忘录里记下这笔金额。从此她除了兼职打工，还多了一项练车的待完成任务。

是开始练车之后阮汐笙才发现，原来她除了走路方向感不好，经常迷路外，开车的车感也不好。教练一副想骂人又因为她是 VIP，不得不强行忍着的样子，实在是同情又好笑。

车感不好的人，学车实在是一大酷刑。倒车入库怎么倒也不能顺利一把倒车入库，阮汐笙总是在不停地修方向，修到崩溃，晚上做梦都在摆正车身。

好在磕磕绊绊两个月，阮汐笙总算在大三寒假到来之前顺利拿到了驾驶证。

阮汐笙是在结束一场晚会礼仪工作的时候，接到裴砚臣电话的。

“喂？”

裴砚臣显然听见阮汐笙那边嘈杂的背景音：“你那边怎么这么吵？你在哪？”

“...刚下班，有事吗？”

“你还在广海？没回深海？”

“对啊，寒假在实习，今晚另外接了兼职。”

“我也在广海。”裴砚臣颦眉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将近十点，“你在哪？我去接你吧？走夜路不安全。”

阮汐笙穿了一晚八厘米的高跟鞋，早就觉得不舒服站不动了，何况她也想和裴砚臣谈谈，就给他报了地址，自己换好衣服坐在马路边等他。

“你刚刚坐在路边的样子特别像流浪小狗。”接到阮汐笙后，裴砚臣如是说。

“...你穿高跟鞋站一整晚试试？”

“可以，如果你能买到 44 码的高跟鞋的话。”裴砚臣眯眼轻轻地笑，并没有提他也是刚结束工作，过来接她的事情。

阮汐笙开了小半车窗透气，呼啸而过的风打在她脸上有些刺骨。车外掠过的灯影，像是抓不住的彩虹。

“裴砚臣，驾校的钱我会还你的，不过不是现在，可能还要再等等。”

裴砚臣显然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我以为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阮汐笙显然有自己的打算，并不打算和他争执，她只是通知他，被反驳于是不再开口。

倒是裴砚臣不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静，主动转移话题：“你饿不饿？”

“不饿。”

阮汐笙怕他大半夜拖着她去吃夜宵，虽然是寒假，但宿管阿姨基本十二点就会关门睡觉了，她必须十二点前回到宿舍。

裴砚臣自说自话：“可是我饿了，我也不耽误你时间，我找个便利店买点吃的垫一垫总行吧？”

“……”

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不吗？阮汐笙暗自腹诽。

殊不知她翻白眼的动作太明显，引得暗中观察的裴砚臣忍不住偷笑。

裴砚臣在路边靠边停车，阮汐笙一眼就望见窗外 711 硕大的招牌。

“真的不吃吗？”裴砚臣下车前故意开口问她。

车仔面、三明治、关东煮.......自从看见 711 的招牌，各色的食物就控制不住地在阮汐笙脑海里晃悠。

阮汐笙还是没经得住诱惑，下车点了一份 711 的车仔面。

“十分钟，我有门禁，吃完这份面我就回去！”阮汐笙没忘记自己的门禁，一边津津有味地享用夜宵，一边和裴砚臣强调。

“是吗？那还挺麻烦的，半夜肚子饿了想出门都没办法出去。”

“你们学校没有吗？”

裴砚臣露出一个很欠扁的笑容：“抱歉，我有少爷病，没在宿舍住。”

“……”

差点忘了，这家伙金贵得很。

“而且我现在在和朋友合伙创业嘛，晚上下班都不定，有时候甚至要通宵，肯定没办法住在学校。”裴砚臣补充，眼神里有难掩的疲惫。

阮汐笙知道他在创业，但没有想到那么辛苦。

“唔...慢慢会好起来的，你可是保送 Z 大的呢，创业失败出来打工也一堆公司要。”阮汐笙也不懂他在做的事情，只能苍白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裴砚臣绽开笑颜，做出一个敬礼的手势：“Yes，Madam.”

“等我们公司做大做强，到时候再邀请你加入。”

“切，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阮汐笙做出嫌弃的样子，眼里却流露出一丝羡慕。

有目标的人真好。

不像她，还有半年就大四了，还没想明白要做什么。她的专业是万金油的管理类，暂时没想好毕业要不要从事回这个万金油专业。

目前在证券公司的实习，阮汐笙天天都在做行研，收集整理数据和信息，现在回忆起来感觉只学会了 PPT 绘制一件事情。

何况实习的薪资和倒贴实习也差不多了，周末和晚上她都要去家教或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活，根本没有时间去认真思索职业规划。

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也是脚踏实地在前进。

于阮汐笙而言目前最重要的是赚足够的生活费，保持学业成绩，先顺利毕业。

裴砚臣在离开 711 的时候给阮汐笙买了一瓶光明的纯牛奶。

“你好像喜欢喝纯奶，虽然已经够高了，但就当补钙了。”

回程路上阮汐笙都在慢慢喝着那瓶温热的牛奶，回忆裴砚臣那句轻描淡写，但让她忍不住眼热的话。

原来他记得。

没有被偏爱过的小孩总是特别敏感，遇到一点点的善意就忍不住珍藏。

7 岁的时候，她在外婆家附近的巷子迷路跌倒，是路过的他把她捡回去，找人处理伤口。

8 岁的时候，她回外婆家过暑假，他不嫌她哭得满脸鼻涕，带她一起玩。

10 岁的时候，她在外婆家门口背英语儿歌，被他听见了，一遍遍地纠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