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鸢裴珩(乔鸢裴珩)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正版无弹窗_(乔鸢裴珩)乔鸢裴珩免费阅读无弹窗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乔鸢裴珩)
裴珩沉默了片刻。他既不想眼见卫鸣投奔宁王,又不想让乔鸢在仅剩的日子里担惊受怕,只好把她的兄长拴起来了。
唔……左右也不算为难他。
裴珩望着黑沉沉的夜色,算了下时辰。
该回去了。
婵婵还在等他。
————
夜深了。
乔鸢躺在床上,身体里的寒意冷得她难受。这是回到老宅院后,她独自就寝的第一个夜晚。
前几日,裴珩都会与她同榻而眠,拥她入怀。他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搂着她。
不知是否因他天生体热异于常人,只要贴着他,她便觉得身体里的冷意被驱散得干干净净,睡得也沉。
可今夜,她终于发觉,自己身体里的寒冷似是骨子里透出来的,一寸一寸蚕食她仅剩的生气。
怎么会这么冷?
她蜷缩成一团,扯了一床又一床被子,将自己裹成粽子。
可还是冷。
她白皙的手指攥得很紧,却还是冷得牙齿打颤。
她浑身发抖地爬起来,去翻衣裳。
她自己的,裴珩的。
乔鸢克制着自己,不想去找他。
她踉踉跄跄地重新回到榻上,把翻出来的所有衣裳堆在榻上,然后缩进被窝里。
冷,还是冷。
乔鸢脑中嗡嗡作响,骨子里的寒意冻得她几乎快要丧失理智。
她想要暖和。
乔鸢想起前几日夜里,那双灼热的手贴在她身上,将浑身的暖意渡过来,让她感到莫名的心安。
现在,暖意消失了,她如同赤身走在冰天雪地里,冻得骨子里都僵硬。
心底生出强烈的渴望,想要暖和起来。
她甚至想,如果裴珩立马出现在眼前,她就想扑上去贴紧他,汲取他身上的热意。
可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应该的,她怎么能自己祈求般去找他?
乔鸢冷得止不住颤抖。她爬起来,突然疯狂地扔掉所有的被褥衣裳。
她气喘吁吁,费力地从床上下来,把所有窗户闭紧。
她颤抖着手,翻出了火折子和银炭,一边急促喘气,一边想去点燃炭火。
手抖得厉害,她打不着。
后背渗出了冷汗,她感觉更冷了。她觉得五脏六腑都是冷的,想要喝点热茶。
寒意侵袭遍全身,她脑子也冻僵了。
乔鸢无力地撒开了火折子,后背靠着柜子,缓缓滑下去。
裴珩去哪儿了?
他为什么没有像前几日那样快点回来?
乔鸢颓丧地把脸埋进了膝盖里。
她好像知道,裴珩为何会把她当雀儿一样关起来了。她倏地明白了,自己如今有多脆弱。
她可能不是月余内性命堪忧。
而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了。
记得
端午将至, 今年涪州雨季比往年早了些,涪水水位上涨,不宜龙舟竞渡。
是故, 家家户户便只能缩在屋里包粽子。
温宁宁已经钻进厨房里忙活了一整日, 帮着母亲包粽子。
门外夜色浓郁, 烛光晃动着,照着翠色的粽叶绿意欲滴。
温宁宁挖了最后一勺生糯米馅儿,塞进手心握的粽叶, 胡乱绑了棉线,随手扔进一旁的盆里。
这是乔鸢被带走的第八日, 温宁宁终于从急躁中缓过来些,不再是急吼吼M.L.Z.L.地天天吵嚷着要挖地三尺了。
带走乔鸢的毕竟是她的兄长,不会对她怎样。
温宁宁只是莫名感到沮丧。她好不容易才开解了自己, 盼着乔鸢与裴珩终成眷属,却意外得知乔鸢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姑娘——
她的祖父是先帝麾下第一功臣武义王卫淳, 配享太庙;她的父亲是声名赫赫的英国公,兄长是大魏有名的武将卫鸣,母亲是前太傅姚颂宜的嫡长女,连小姨母也是当今圣上的先皇后。
这样一位世家贵女,理应锦衣玉食,却在佳节之际流亡天涯。
她无法将那个表面看着柔弱, 骨子里却独有坚韧的少女,和朝野口中谋反的乱臣贼子之女联想在一块儿。
温宁宁心思不深,没法想太复杂的事儿, 只是觉得天意弄人。
若卫姑娘不是罪臣之女, 若她的兄长没有勾结宁王,该多好啊。
温宁宁正在出神, 却听温夫人温柔笑了下,“好了,明日再来蒸这些,应该够用了,到时候再给村民们送一些过去。”
温宁宁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温夫人犹豫了片刻,又道:“银耳羹熬好了,你去给太子殿下送去吧。”
这几日晚上,裴珩总会来小厨房要几样甜食,温宁宁没留意,温夫人却是心如明镜。
温宁宁站着没动,她怔怔望着粽门外一片阴沉的黑夜,心里烦闷得厉害。
“宁宁?”温夫人又催了一句,温宁宁才懒懒站起来,提着食盒往内院走去。
温宁宁走到东院门口,在拐角处停下来。她迟疑了片刻,才继续往里走。
这几日,但凡有人路过东院,那边的守卫们也会异常警觉地盯着,连她也不例外。她总觉得不对劲。
长顺远远就看见了她,连忙迎上前来。
“有劳温夫人和姑娘了。”他笑着接过温宁宁手中的食盒。
温宁宁正要松手,却猛地听见东院尽头的屋里传来摔砸的响声。
“殿下怎么了?”她蹙眉问。
长顺心里一咯噔,侧身拦住她的视线,“殿下夜里出去办事了,温姑娘听错了吧?”
温宁宁自忖听觉甚好,才不信他的话。联想到近日种种,她攥着食盒的手握得更紧了。
静谧夜色中,一片微弱的虫鸣声里夹杂着女子细碎的哭声。
声音是从裴珩的寝居里传出来的。
温宁宁脸色骤然一变,立即松了手,不由分说地把食盒塞进长顺手里,拔腿就往里面冲。
“哎,温姑娘——!”长顺哪里跑得过她,气喘吁吁跟着一路向前。
温宁宁跑到屋前,用力推开了门。
听见“咯吱”一声门响,屋里的低泣声蓦地停了下来。
温宁宁看着缩在地上蜷成一团的乔鸢,瞳孔微缩。
“卫、卫姐姐?”她语无伦次,按着门框的手在发抖。
乔鸢不是被她兄长带走了吗,怎会出现在这里?她的兄长呢?
温宁宁脑子懵得不行。
乔鸢哽咽着抬头,勉强从泪眼里看清是温宁宁。
“温姑娘……”她倏地睁大了眼。
温宁宁望着一地狼藉,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看乔鸢那惨白的脸色,就知大事不妙。
她连忙冲进屋里,上去扶着乔鸢。
乔鸢将整个身子倚靠在她身上,正想挣扎着起来。
门口骤然响起男子阴测测的低沉嗓音。
“出去。”
温宁宁脊背发凉,僵硬着回头。
裴珩缓步走进来,单手揽过乔鸢,乜了她一眼。
“出去,孤不想说第三遍。”他声线毫无起伏,却叫温宁宁浑身都凉透了。
长顺这才从外面跑过来,拽着温宁宁的胳膊,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她弄走了。
乔鸢依偎在裴珩怀里,目光越过他的身侧,看见温宁宁一脸的匪夷所思。
她想,自己确实不能坐以待毙了。看裴珩的态度,大有画地为牢圈她一辈子的打算。
她不愿意。
虽说,她的一辈子好像也快到头了。
“婵婵,你听见我说话么?”耳畔传来裴珩低哑的声音。
乔鸢从一片恍惚中回过神来,慢慢点了点头。
她脑子昏沉得厉害,牙齿还在打冷颤,唯有紧贴着裴珩的身体感觉舒缓了不少。
裴珩抱了她一会儿,才问:“怎的赤足就下床了?”
乔鸢不想告诉他自己心底对他身上炙热的渴望,抿着唇不说话。
裴珩将她打横抱起,走进盥洗房里。
帘幔低垂,窗户也闭紧了。
裴珩给她打了盆热水,俯身下来,把她一双玉足浸泡进温水里。
乔鸢莫名想起,春蒐时,她双脚扎了沙砾,他低头给她挑石子的时候。
彼时,她劫后余生的恐惧大过了羞赧,并没太放在心上。
可,时隔半年,他挑起沙砾的疼痛却莫名又疼了起来,慢慢地,顺着脚底,扎得她酸胀的心房发麻。
乔鸢悄悄扯了扯裙裾,手指轻搭上他的胳膊。
“再泡会儿。”裴珩淡淡说。
乔鸢抿着唇,手指又按了按他的小臂。
她抬起头,委屈细小的声音飘进裴珩的耳中。
“沈奕,我冷。”
裴珩给她添热水的手腕顿住。他起身拿了张帕子,给她擦拭干净双足后,才俯下身来,将她抱起来。
“不生气了,好不好……”她把脑袋闷在他怀里,嗓音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