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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上去像是一块暖玉，她无意识的转动着，接着问：“那你想怎么样？”

陆辞心里难得闪过一丝犹豫和纠结，半晌，他低声开口：“先瞒着吧。”

乔憬战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出声道：“瞒着，让她以另一个人妻子的身份生活在这世界上，要是她有一天恢复了记忆，这份恨意会更加浓烈，你确定？”

乔憬战并不是替陆辞打算，只是觉得他们私自下的决定，对一无所知的秦素来说，太不公平。

陆辞抬眸：“那你能怎么样？跟她把一切交代的清清楚楚，秦家不会放过我们俩，你的复仇也要宣告终止，就连你女儿也不能继续找下去。”

乔憬战瞳孔一缩。

陆辞冷静下来之后，先前汹涌的情绪已经落下去，他看向别墅：“你以为坦白一切，她就不恨我吗？”

无端的，乔憬战从他话里听出了一种悲哀和懊悔，可她并不同情陆辞。

乔憬战手肘在墙上一撑，站直了身体，说：“既然你决定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碍于她现在的身份，你别跟她接触的太频繁，祁霈没那么好对付。”

陆辞转身：“知道了。”

夕阳落下最后的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他从别墅外蜿蜒的石子路走远，身影萧瑟又寂寥。

乔憬战没看多久就收回了目光，转身往里走。

晚上，别墅里只有乔憬战和秦素两个人，陆棠这段时间都会在秦家住。

秦素跟乔憬战坐在阳台上，明明今天刚见面的两个人，气氛融洽的好似多年老友。

秦素看着星空，低声道：“你知不知道我跟我……”她皱了皱眉，换了个说法，“跟今天要带我回家那个人之间的故事吗？”

乔憬战先是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祁霈，但反应过来之后，她反而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秦素似乎很能察觉到别人的情绪，她换了话题：“不然的话，说说你跟刚才那人的故事也行。”

乔憬战再度沉默。

秦素就知道，自己又问错话了。

看着她一脸懊恼的模样，乔憬战只觉得好笑，她认真想了想，才说道：“总的来说，你要听的两个故事其实大同小异。”

“也就是曾经爱的轰轰烈烈的两个人，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之后，有一个人不爱了，然后去伤另一个人的心的故事。”

乔憬战点燃一根烟：“不幸的是，我们两个人在故事里，都是不被爱的那个人。”

第24章

秦素眨了眨眼，似乎对她简单的叙事能力感到惊异：“就没了？”

乔憬战吐出一口烟：“没了，就这样，想听详细的，我改天带你去外面听，那些真真假假添油加醋的说法，大概是你想要的。”

秦素突然笑出了声：“好可怜，我们不仅长得一样，就连悲惨的命运也差不多。”

乔憬战看着她满不在乎的笑，突然觉得失忆也是件好事。

至少，不记得曾经的痛苦，说起来才能轻描淡写，像是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她在心里叹了一声，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她看着秦素，轻声道：“在被警局找到之前，你是怎么过的？”

秦素脸上的笑意一收，片刻后，她说：“我醒来之后就在一个山村里，一对老夫妇说我是他们的女儿，我也不记得从前的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住了下去。”

“他们对我很好，什么好的都紧着我，只是好日子没过两年，两位老人相继去世，或许是经历悲痛，我脑子里的记忆复苏了一部分，足以让我清楚我跟他们并无血缘关系。”

“再后来，我就走出那座大山，结果因为错信他人，被人卖去渔村给人当媳妇，但买我的那个男人有点傻的淳朴，他家里没大人，避开那种事，也不算难。”

秦素说的很是轻描淡写，但乔憬战知道，在那种地方，过的绝对没有她说的这么轻松。

但她不是很会安慰人的性子，点到即止也没有继续深问下去。

等乔憬战回卧室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

第二天，乔憬战是被楼下的声音吵醒的，她坐起身时，刚好听见秦素怒气冲冲的声音。

“我都说了不要，你这人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啊！”

随即响起的是祁霈隐忍的声音：“乔憬战，你不要无理取闹！”

乔憬战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青筋直跳。

送走陆辞，又来了祁霈，这两人是变着法来给她找罪受是吧。

乔憬战套上一件外衣，走出了房间。

楼下，秦素跟祁霈相对而立，两人脸色看上去都带着火气。

乔憬战只能出声：“傅总，发生了什么事？”

祁霈脸色冰冷：“我想着小嫣住在秦小姐这里，有诸多不便，昨夜太晚，所以今天送来了一些她惯常用的物品。”

秦素走到乔憬战身边：“我都说了我昨晚买了，他非不信，这点事我有必要骗他吗，简直可笑！”

祁霈紧紧盯着她，直觉上，他的乔憬战明明理智冷静，不该是这样火爆的性格，但也不排除失忆之后性情大变。

一时间，祁霈也有些无奈。

他对眼前这个乔憬战毫无办法，只能退一步：“好，是我不应该干涉你。”

他看向乔憬战：“秦小姐，给你添麻烦了。”

乔憬战摇头：“傅总言重。”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乔憬战眸色淡淡。

秦素拉了拉她的手臂：“我实在是不喜欢他那副什么都是他说了算的样子。”

乔憬战下意识道：“他一直是那样，年少多金事业有成，从来不怎么把人看在眼里，也或许是，曾经有人把他惯坏了。”

傅氏走上正轨后，乔憬战甘愿退居二线，为他洗手作羹汤，可换来的，是他从外面带进家里的膨胀，以及不自觉的对自己的轻视。

秦素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的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了解他。”

第25章

乔憬战眸光微动，扭头朝秦素笑了笑。

“外面那些传言大同小异，从中拼凑出一个人的性格并不难。”

秦素恍然，紧接着不掩饰的赞叹：“你真厉害。”

乔憬战松了口气，看着笑容灿烂的秦素，心里的愧疚再度升腾。

她问：“你想出去走走吗？你在这座城市长大，或许会遇到什么你从前记忆深刻的东西，从而导致你想起来一些事情。”

秦素想了想，慢慢点头，她说：“那我们就去找我爸妈吧！”

乔憬战整个人一颤，她知道秦素说的爸妈，绝不是秦家父母，而是她的爸妈。

秦素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让乔憬战有这么大的反应，她扶住乔憬战手臂，急的声音都变了调：“秦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乔憬战脸色惨白，身上溢出一种浓浓的悲伤。

不知为何，秦素鼻尖些微发酸：“我不见了，你别吓我。”

乔憬战狠狠闭眼，再睁开时，思绪已从那种骤然袭来的痛苦中抽离。

她拍拍秦素的手，温声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想起，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他们，早在三年前就离世了。”

秦素脸色一白，她现在已经将自己当成乔憬战，乍然听到父母离世的消息，纵然没有亲情，也会有种心痛的感觉。

她喃喃道：“怎么会？他们是因为生病吗？”

乔憬战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只说：“我带你去他们墓碑前看看吧。”

自从跟着陆辞回到A市作为秦素的替代品活着的那一刻，乔憬战就知道，她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去祭拜父母。

这三年，她仅仅去看过父母三次。

而今天，乔憬战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白天去看他们了。

这么一想，乔憬战按捺不住，拉住秦素的手：“我们走。”

城郊墓园。

盛父当年死的并不光彩，葬礼也简陋，但乔憬战还是尽最大的努力，将父母合葬在一起。

她和秦素走过一排排墓碑，上面黑白照片上的人，脸上都带着或是灿烂，或是温和的笑意看着她们。

最终，乔憬战的脚步停在最靠近里面的一座大的墓碑前。

日光落在墓碑上，照亮了上面并排贴上的两张照片，盛父笑的和蔼，盛母笑的温婉。

乔憬战鼻尖发酸，看了他们许久，才朝秦素说道：“这就是他们的长眠之地。”

秦素看着那两张照片，缓缓下跪：“爸，妈，女儿不孝，时隔三年才来看你们。”

乔憬战退后一步，看着跪在那里的秦素，微微抬眼看着湛蓝的天，心道：爸，妈，你们在天上看见了吗？我一定会替你们，替豆豆讨回原本该有的一切。

盛父当年的案件并不难查，她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借着陆辞的势力去查了这件事。

不查不知道，当真相放在她面前时，乔憬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祁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六年前参与南郊公园竞标时，用的竟是她的名字！

乔憬战原本还不理解为什么盛父会认罪，但看到这份档案之后，她怎么还会不明白！

盛父分明是怕廉政署接着查下去，会让她受到牵连！

第26章

但凡盛父再不认罪，这份档案，足够让乔憬战在廉政署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件事，会跟祁霈毫无关系，只有盛家会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