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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重来，我多想将你抽筋剥骨，一寸寸，一丝丝，将所有痛苦尽数返还。”

林霜儿瞳孔蓦然放大，这些，不是原书里的吗？

这一世并未发生，为什么，他会突然提起？

不对，他怎会知道这些？

她痛苦地抓着衣袖，那些她不愿意相信的细枝末节，逐渐拼成真相。

如果，他有那些记忆，那么斗兽场，他是故意对她显现灵妖标记的？

他一开始就是为了接近她？

他记得？记得所有原主对他做的恶。

他这一世是重生的？

所以，他从一开始接近她，拜她为师，是为了报复？

“你......你不是阿夜......不是我养大的那个阿夜.....你是谁？”

究竟是书中哪个阶段的夜北承？

林霜儿很崩溃，这么说，她些年相处的，一直都是书里那个杀人不眨眼，草菅人命的魔尊，亏她还傻傻的对他好，觉得洗髓池没有护好他。

“洗髓池，你压根没被洗去半身妖髓，这些年你亦是在藏拙？”

夜北承抿唇，似乎是做了许久的挣扎，半晌，他深吸了口气，道：

“这些都算什么？在鬼界，我欲以你为祭品，唤醒魔神，可惜，失败了。我赠予你的玉簪，亦是下了蛊，你以为你之前日益流失的灵力去哪了？”

他凉凉开口：“都在我这。”

林霜儿艰难地摇头：“你藏着这多的恨？你可知，你记忆中那个对你做了诸多恶事的，

不是我，若你是重生，你该相信，这世间有许多力量，可以交错时空......

那个伤害你的林霜儿，不是我。

而她的恶，凭什么让我来还？”

片刻，她又笑了，眼眶里的泪终是溢出，在她瓷白色的脸上留下一道泪痕。

就算是他记得那些，这么多年的相处，和她的真心相待，难道他就真的分不清她和原主吗？

夜北承终于抬头，那双眼早已不是黑色，而是紫色。

“师尊可知，我有多希望，你不是她。可，你是。”

林霜儿怔住。

“灵妖异眼，可辨灵魂。我确认过多次，你们，是同一个灵魂。所以，你就是她。”

林霜儿摇头：“怎么可能？”

她只是一个穿越者，原主跟她怎么可能有关系？

夜北承嗓音越发沙哑：“我有多希望，你不是她。我每时每刻都在害怕，害怕你与上一世一样，那般待我。

我虽恨你，却更恨我自己，恨我遇见你后，不忍动手，又恨我杀你后，日日后悔，恨不得用一切来挽回。”

“够了，别说了！”

她不想再听他的鬼话，简直可笑，胡说八道。什么她和原主是一个人，什么恨，什么后悔，挽回。

林霜儿只觉得头疼，怒道：“你这番深情还是留着去跟颜沁雪说吧。

既然这么恨我......

执意要将我当成你前世记忆里的林霜儿......”

“那好，我就让你看看，如果是她，会怎么做。”

林霜儿掌心一翻，是一株翠绿的藤蔓。

夜北承喃喃：“夜幽藤？噬情花的解药？”

第102章 师尊.....求您

林霜儿掌心一翻，是一株翠绿的藤蔓。

夜北承喃喃：“夜幽藤？噬情花的解药？”

尽管他对她做了如此多恶劣的事，她仍愿意将噬情花的解药给他？

夜北承有些不敢相信。

林霜儿眼眸一转，早已察觉到夜北承的表情变化，她微微一笑：“是万妖谷，你母亲寝殿院中的那株，可认得出？”

夜北承愣住，他母亲院中那株？怎么会？

这夜幽藤是林霜儿从紫月那讨来的，怎么可能就是母亲院中那株。

虽然之前他就知道鬼界有夜幽藤，且是世间唯一一株，但他并不惊讶。

他知道自己父亲为巩固妖族地位，会跟鬼界有联系，还以为这夜幽藤亦是父亲进献给鬼界的。

如今经林霜儿一说，他细细看了，确实是母亲庭院那株。

结合林霜儿之前说的，幼时那人？

难道是地牢里的“颜沁雪”？

如果是幻形后的林霜儿，确实一切都说得通了，颜沁雪支支吾吾从未正面回答过他。

而林霜儿一开始到鬼界，紫月便是以为她是去取夜幽藤的，只不过那时候林霜儿显然并没有这些记忆；还有在剥皮妖洞穴，林霜儿执着要拿夜幽藤。那时她显然是有这些记忆的。

唯一的解释，兴许就是浮生镜。

是蓬莱出现的浮生镜。

夜北承呼吸有些急促，渐渐意识到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事实，也就是说，蓬莱秘境，她那么拼命地去拯救幼时的他，又不顾生死找女娲石，皆是为了他。

而他，却在她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时候，杀了她？

“师尊.....那时候，真的是你？”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颤抖道：“我逃出万妖谷被修士所抓，亦是你在帮我？”

原来，这一世，她对他做的，比他知道的更多，她对他的真心远远超越自己所想象的。

只是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未曾发现。

林霜儿细细观察着他俊美脸上错综复杂的表情，似乎很满意，她轻轻笑了，语调缓慢而坚定：

“我真后悔。”

这一句话彻底击碎夜北承对林霜儿还能原谅他怜悯他的所有幻想。

她一步步引他记起幼时那段回忆，引他串起前因后果，待他彻底弄清真相，她再用一个“后悔”来让他所有幻想落空。

夜北承胸口一滞，本是期待的眸子逐步失去光彩，他乞求地看着林霜儿，不住地摇头，求她不要再说下去。

他的所有恶行，早就想坦白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今日竟是全盘托出，尽管已是自作孽不可活，他仍旧奢求，他说出所有，亦能得到林霜儿的一丝心软和怜悯。

或是看在他已受过诛妖阵之刑，侥幸留下残躯，而饶恕他？

亦或是告诉她，他的灵妖内丹救了她？

可笑，是他杀了她，再来邀功？

他如何说得出口？

在他渴求的目光中，林霜儿面色越发冰冷：

“如你所恨，我亦有所悔。我后悔回到你七岁那年，后悔为你寻找夜幽藤，后悔允许你能拔出惊鸿剑，更后悔，遇见你！”

她指尖用力，夜幽藤在她掌心化为齑粉：“我不欠你的，现在的你，亦配不上我曾经的真心。”

林霜儿一扬手，随风散去，这世间再无噬情花解药。

“师尊.....”他伸手去抓虚无，仿佛抓到化为齑粉的夜幽藤，就能重新得到她的真心一般。

那一刻，他懂得了，这世间有个词，叫覆水难收。

林霜儿视线早已被夜北承身后不远处的异动吸引，根本没去管失魂落魄的夜北承，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抹杀气凛然的灵光。

是捉妖弩。

林霜儿悄无声息地后退了两步，竟腹黑地想看看夜北承被仙门当做牲畜一般抓起来的狼狈模样。

她要看到他惨百倍千倍，方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然而那捉妖弩似是循着气息而来，她感受到她似乎被那弩锁定，一股奇异的威压束缚的她喘不过气。

林霜儿一刻也受不了，闪身至夜北承身后，举剑格挡，惊鸿剑剑气将其破成万千碎片，却有细微碎木划破她的手臂，只是浅浅的伤口，却没来由地痛苦万分。

她忍不住闷哼一声，捂住手臂。

捉妖弩自远方破云而来，不多久青云仙府的人便会到。

夜北承以为林霜儿是替他挡箭，登时心乱如麻，看着她手臂血红的伤口，条件反射上前替她疗伤。

他心底某一块柔软早已溃不成军，他觉得林霜儿说的都是兀自放着狠话，她到底是将他放在心上的。

而林霜儿抬手阻止他靠近：“不必，不要靠近我。”

夜北承眼中燃起了希望：“师尊，你是为我受伤的，你.....一定还是在意我的是不是？”

林霜儿一愣，来不及想，若是方才那捉妖弩锁定的不是自己，是夜北承，那她会出手吗？

她清冷的目光扫过夜北承，顺着说道：“在意啊，片刻前还是在意的，可这份在意已经被你消耗殆尽了呀。你好好睁开眼睛看看，我不是你口中那人，是你恨错了人，报错了仇！

今世，哪怕是一个陌路的小妖遇到危险，我也会上前。

因为有一人教过我不能亵渎生命。

她会吗？”

夜北承了然，前世的林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