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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放在门把上，没打算请他进来，现在的身份也不方便。

语气也恢复成白日里的淡漠：“秦总，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吗？”

原本，我是想问秦北玦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毕竟我今天才搬到新家。

可是我想了想，以秦北玦的身份和手段，在这座城，找到我的地址，完全是个小溪思。

索性，我也就懒得问了。

看着我将他拒之门外的举动，秦北玦当场就冷下脸来。

他沉声应我：“怎么，许律这是要把金主拒之门外？”

我抿了抿唇，现在秦氏的确是律所的大红人，不管我接不接他们集团的法律顾问，目前他都是我们律师当之无愧的金主。

我沉默了会才把门全部打开：“秦总，请进。”3

秦北玦走进来，我拿了一双男士拖鞋给他。

他的脸却更冷，语气也更为不悦：“我从不穿别人穿过的鞋。”

我下意识的要解释这是新的，后来觉得没有必要。

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在沙发上坐下。

出于礼貌，我还是倒了杯水给他：“家里只有水。”

我在离他较远的沙发角坐下后，直接开口：“秦总，你如果是因为贵集团的那件经济纠纷案子，咱们大可线上交流，或者白天去你们公司聊。”

秦北玦却倏然打断了我的话：“你不是说你结婚了吗？”

我愣了愣，点头：“对。”

“那为什么家里没有男人？还是说，许洛，你又像当年那样欺骗我！”

秦北玦咄咄逼人，一连串好几个问题甩过来，打得我有些措手不及。

但我也不是当年的许洛，毕竟见过很多大场面。

很快，我就调整好自己，淡淡的回：“他出差了。”

我并没有说谎，在我洗澡之前，我的确接到了靳云川给我发来的信息。

他的确有事需要出差几天。

况且，这只是我自己买的公寓，我并不想让秦北玦知道。

秦北玦喝了口水，没有再继续追问，我以为他是信了。

却没想到他在放下水杯后，还是继续追问：“他对你好吗？”

我无奈地看着他，本不想回答，但是我知道秦北玦今天找到这里，就有办法找到靳云川那里。

于是，我便趁着今天一次性和他说清楚。

我放下戒备，很平静地看着他。

我听到自己很平稳的声音：“秦北玦，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但是希望你在听完后，除了工作上的事，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秦北玦没说话，但是眼神没了之前冷沉。

我便开口说：“他叫靳云川，是一名脑科医生，我们在国外相识，相爱。”

“他很懂我，也很尊重我，我们在一起很舒服。”

秦北玦始终沉默。

我继续无比坚定地说：“我很肯定他现在就是我想要的另一半。”

第14章

空气中的气氛一下变得凝结。

我的声音打止，我希望秦北玦放在我身上的心思也打止。

我没有在再多说一个字，秦北玦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丝动容。

他沉默很久后才说：“那我们之间又算什么？”

“当初是你要来招惹我，后来也是你说走就走！”

“许洛，我说过，我没有那么好打发！”

原以为秦北玦会在听完我的话之后，就彻底死心。

却没想到他好像更加激动，大有跟我要翻旧账的感觉。

我也没有什么好胆怯的，我直言不讳：“当年的事，你情我愿，谁都不欠谁。”

只是没料到，他却突然霍然起身，利落脱掉西装外套，然后开始解着衬衣纽扣。

我瞳孔一缩：“你干什么？”

可秦北玦已经把纽扣都解完了，隐约露出了他那性感的胸肌……

我有些错愕：“秦北玦，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北玦根本就没有理会我，直接脱下衬衫，露出那壮硕的胸肌。

只是，他说：“这里纹着你的名字，这里是为你挡下的刀。”

他朝我走进，步步紧逼：“你说，我们之间，又算什么？”6

我承认我没有做到真的波澜不惊。

我看着秦北玦左心房那里纹着我的名字，说不动容是假的。

那得有多疼……

还有那道当年为了救我，替我挡下方紫婷那一刀，在他的腹部留下了清晰的疤痕。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抚摸那道足有三公分长的疤。

心口好像在隐隐作疼。

“秦北玦……”

时隔四年，我再次叫了他的名字，我问他：“很疼吧。”

我不是个狠心的人，做不到真的冷血。

但同时，我也是个很理智的人，我知道当初接近秦北玦的目的，也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什么。

我停住手，收回目光。

我直视着他的眸子，眼神里也没有刚才的心疼。

我对他说：“秦北玦，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接近你是带着目的，我不欠你的。”

秦北玦身子猛然一颤，我看着自嘲一笑，然后跌落回沙发上。

他对我说：“许洛，四年了，你变得更狠了。”

我没否认，这些年我独自在国外求学，心要是不狠，怎么会闯出一片天。

我走到门边，打开门，对着他说：“秦总，我想你要知道的事，已经知道答案了。”

察觉到我话里的意思，秦北玦攥紧手，阴沉的脸紧绷成弦。

我没给他再任何话的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秦总，你该走了。”

秦北玦脸色沉到谷底，明显有些恼怒。

半响后，他才僵硬地拿上外套，站在门口沉声吐出：“许洛，你真的是没有心。”

话落，秦北玦走了。

我将门关上，脑海里还是回荡着刚才秦北玦的眼神，和那句没有心的话。

倏地，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疼。

秦北玦说我没有心，可是他不知道，当年，我放了他一码。

要不是我对警察说，他当年只是个孩子，年轻气傲，可能说的话是无意的。

要不是我拨打了120，他或许就真的一刀被方紫婷捅得没了命。

要不是我悉心照顾他，他高烧40°，一个人死在别墅都没人发现。

我望着秦北玦的背影，眼眶突然有些发酸。

“秦北玦，我真的不欠你。”

第15章

自从我给母亲报仇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心痛的感受了。

今天，是个例外。

但我很快就调整好自己，仰头深呼吸几次之后，再次吐气，眼里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是靳云川的来电，我拿起来，放在耳边……

离开许洛家后的秦北玦并没有回秦家。

准确的说，自从四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方紫婷被关进监狱，秦母也因此变了性格。

不再干涉他的事，也不再参与秦氏集团的事。

只是，还是没能让秦北玦留下来。

他还是选择自己住在外面，他还是住在之前自己别墅里，里面有他和许洛之间的回忆。

好的坏的回忆都在这里。

云朵镜前，许洛会坐在那里，一遍遍对着镜子化妆。

还会回头问他口红的颜色，而每次，他虽然看不出区别，但还是会给她建议。

“轰隆——”一声，窗外一道闪电划过。

秦北玦回神，烦躁地扯去领带，扔下外套，转身来到酒柜前。

开了一瓶威士忌，又拿了一个玻璃杯，来到沙发上，顺势打开电视。

屏幕里正放着一部爱情电影，但秦北玦完全没有兴趣。

他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一会儿，一瓶威士忌就见了底。

这些年，除了谈公事，平时他都很少喝酒发泄的。

但是今天，满腔的悲伤和怒火。

除了四年前许洛离开，他还没这么痛苦过。

靠自我调节，已经不能缓解内心的被桶里，他需要酒精这种东西来麻痹一下自己。

坐在地毯上，他一杯接着一杯喝着威士忌，是个人见到都会害怕。

这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