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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就这样有一就有二,开头难,但延续容易,水到了、渠自然成。
再奉献不过就是这十几斤瓜干子的事,人都破格把她留下了,单是为了报恩她就该默默奉献。
春天,太阳好,风也好,不过两天就干透了。
拿擀面杖碾碎,找个小布袋装好,当晚就拎到领导跟前再次报备:我做了酵引子,从此以后吃发面饼。
两位领导都是聪明人,一个接过去布袋解开,捏了一撮细细地闻了低头笑。
另一个放下大茶缸子叩桌子大笑:“小丫头是想让咱们给你撑腰?”
“是认同,支持,咱们不都是一伙儿的吗?目的相同,就是让同志们在有限的条件下尽量吃好,保证好身体,为早日修建好南北飞虹贡献力量!”麻苏月笑起来喊口号,又踏实道:
“发面对身体好,其实最主要的是,同样重量的面,发面蒸出来的馒头的体积是死面的两倍,虽然咱们的面粉里瓜干子面占得比重不小,但也能达到一点五倍。个头大了,看着也觉得饱,对不对?”
“是,一伙儿的!这丫头嘴皮子溜的,是不是能赶你俩?”邓队长抬手点着她跟关连长说话。
关连长很认同,点头。
“哈哈……说吧,怎么支持?”邓队长又转回来。
“语言上,行动上,心理上都可以,默许也可以,其实就是想找您报备一下,您点个头,首肯。”
邓队长真点头。
关连长四指横放、拇指扣腮地捂上了嘴。
麻苏月看见油灯的光影在他脸上一晃一晃的,不知道是有风,还是人在笑。
麻苏月欢喜鞠躬,“谢谢领导批准!”
抓了布袋子往外跑,两步之后被邓队长招着手唤小狗似的唤了回去。
“领导还有指示?”
邓队长点动手指示意她坐,“用的是你换的那些面?”
“是啊。”
“找小钱补上。”
小钱就是那个仓库保管员,腰上挂着钥匙,夜里睡在仓房,当然,兼职的,白天照样在工地上干活。
仓房就是麻苏月的帐篷旁边那个,占了最高地势的帐篷,钥匙对应的是仓房里几个放置重要仪器和工具的木箱。
麻苏月以瓜干子换玉米面找的就是他。
“不用,不用……我现在吃大灶,那些瓜干子也用不上,”麻苏月慌忙摆手,又试探着问:
“领导,您不会是以为我夜里要拿它当零嘴吧?我不吃零嘴,跟老鼠似的,咯嘣咯嘣……”
“我咯嘣的一般是奶片。”麻苏月在心里补充,这几天,观音土肠胃耐受力提高了,她正在试着增加营养,比如鸡蛋黄,比如偶尔的奶片。
这下,两人都笑出声。
“贫嘴!”邓队长咳嗽几声佯装训人,又正了神色说话:
“这样,不能只首肯和口头上支持,你现在也算是管着咱们这些人的生活问题,为了方便你开展工作,以后你就是咱们队的生活委员了,怎么样?”
第14章 三围&三委
“生活委员?”
麻苏月吃惊又想笑,心道:领导您还真会封官儿,合着我以后就是那个收了班费拿着班费却不负责花班费的人了呗?哦,开班委会议时还时常被漏掉。只是,这岗位是能随便设的?
“怎么,不同意?”看她走神儿,邓队长又问。
“没不同意,只是——”
“转折后面才是重点。”除了偷笑,一声未出的关连长突然插话。
麻苏月转头与他对视一眼,把到口的“工程队怎么能按照学校班级设置岗位”的话给咽了,改成:“我还管着教同志们唱歌的事,是不是还能当个文娱委员?”
同时在心里暗自感叹这人的心思细敏,他这是猜出自己要说什么了,想让自己接下这个职务,所以才故意打断的。
几天的相处,麻苏月知道了这是一个有思想、有头脑,且正大而自信的人,所以不细究原委,直接跟上他的思路改了话。
果然,他赶在邓队长之前先开口:“倒是实至名归!”
邓队长哈哈大笑,“行,就生活委员兼文娱文员,等你开始教队员写字,就再当一个学习委员!”
“那我就是三围啊!”麻苏月信口胡说。
邓队长的地方口音重,就以为别人也重,听成了“三委”,笑着点头:“行,三委就三委!好好干!”
关连长却是听得明白,上下看了她两下收回视线再度捂嘴。
嗬——
这是看不起谁?!
麻苏月想瞪他,但不敢,爽快接下烫手的“官印”,起身行礼后告辞出去。
明天开始蒸发面饼子的事,她没有提前知会两位厨娘,也不打算等明早她们来上班时临时安排。
怎么办?
先斩后奏!
再说,领导那儿都已经报备过了不是?
麻苏月去灶上拿了个面盆兑了温水将酵引子泡上,打算天亮前自己把面和出来。怕放在灶房让老鼠给扒了还直接搬到了自己帐篷里。
准备在吹灯睡觉时,手一挥直接存到空间仓库去。
老鼠?蚂蚁都别想占到便宜!
四点和面,放到暖和的地方醒发两个多小时,六点半开工蒸,刚刚好。
至于厨娘一定会说的早上来不及的事,她都替她们想好对策了:下午一次性蒸出来两顿的,第二天早晨上锅热一热。其实,只要不是冬天都不用再热,掰开放稀饭里泡一泡就成,正好还能给稀饭提高点浓度。
摸了个类似玩具的小钟表出来定好闹钟,怕声音大惊动了左右邻居,干脆直接搂进了被窝里。
被子是关连长给她的那床行军被,褥子也换了,但小床的板硬程度依旧让她钦佩。
新棉被、鸭绒被、蚕丝被之类的东西她多的是,但不打算用,不是怕人看到,是怕由奢入俭难。
将来,她可是会住集体宿舍的。
什么不都是个习惯?适应适应就过去了!
半夜好眠。
被闹钟叫醒时竟然听到了沙沙的雨声,春旱之时啊,太难得了!
深吸一口气,泥土味儿、青草味儿混着水汽一同直入肺腑,人瞬间清醒了。
春雨贵如油,但工程队的人却不喜下雨,原因无他,耽误工期。
当然,若是普通的小雨他们也还是会照常出工。
穿衣下床,撩开帐篷,看外头黑漆漆一片,只有远处道口上的汽灯在闪着微弱的光。
雨就在眼前,你听见了它的声音,却看不见它的模样,麻苏月伸出手试了试:细密、湿润、清凉……
做贼似的抱着半盆酵引子去厨房,说是厨房,其实就是个用木板和油毡搭起来的敞篷,两个特大号的大锅端坐其中。灶台简易,案板更简易。
刷锅、添水、点火……麻苏月做的行云流水。
多大点事儿?别说蒸个馒头,就是三五十道菜,她也能手到擒来。
劈柴架起来,灶房火光通明,外头的雨丝也被照得分明,密密匝匝,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弄不好还真会影响施工。
去仓房里拿面粉,便是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小钱依旧还在睡,听见她的声音迷迷糊糊应了一句:“称好了,四十八斤,能不能扛动?”
“能,下雨了,时间还早,你接着睡——”麻苏月扛起了那单独放着的半袋子面粉。
四十八斤,混了四分之一瓜干子面的杂粮面,一百六十个人,每人三两。
他们这些干重体力的,按标准每人每月是三十九斤成品粮,一半精粮一半杂粮,适逢贱年,精粮逐渐被杂粮替代及至所剩寥寥,现在,连不算粮食的瓜干子面都堂而皇之的与它们配伍了。
三十九斤,零头用来熬粥,剩下的一天一斤做主食,早晚各三两、中午四两。
超重的体力,一天一斤粮,再没有油水,更遑论肉蛋,全工程队的人的身体可想而知。
麻苏月想起了后世那被当成了餐厨垃圾的剩饭剩菜,心一阵阵闷疼……人呐,总是要亲身经历过才知前人的不易。
她将手伸进布袋,偷偷将其中的五六斤杂面换成了精粉,多了怕人发现。
五六斤重,作用又寥寥,但她暂时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大号的老缸盆,一盆就能和出三十斤,麻苏月没这么大力气,打算分成四盆来和。
头一盆还未拌匀就有人进来了灶房,是邓队长、关连长以及四个拿着汽灯和手电筒的铁道兵。
六个人,个个一身湿气,半身泥污。
“邓队、关连长,你们,早,去检查铁路了?”麻苏月挓挲着两手的面起身。
“小丫头也起这么早,和上面了已经!半夜的时候下的大,路基上头积水了,排了排……”邓队长摆摆手示意她继续,看见大锅上缭绕的热汽,又欣喜地用更大的嗓门说话:“哟,还烧好水了!辛苦,辛苦——”
几位铁道兵也一声跟着一声地夸人谢人,就关连长没说话,看她两眼笑了笑,将斗笠摘了放下,动手扑棱起头发。
“烧了,开了已经,”麻苏月看看自己两手的面,想上前帮忙舀水的动作顿住,
“我手上有面,邓队、关连长,几位大哥,你们自己舀水喝,我烧的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