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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倏地跪在地上，说着自己的打算：“娘，这颗夜明珠是陛下赏赐我的，但我自知此战不是我一人功劳，所以我想着向陛下为军营的弟兄换一个封赏。”

“柳思薇要是喜欢夜明珠，咱们府邸有钱，您大可去给她买一个，不用非抢我这颗！”

话音刚落，沈焱就抢着斥责她：“胡闹，陛下的封赏岂是你说换就能换，这根本就是你的借口，你是不是心里根本就不愿意把夜明珠让给思薇！”

“好了，都别吵了，你的夜明珠让给思薇。”

连跟他一起上战场杀敌的父亲也偏了心。

过后，柳思薇拿着夜明珠，在她面前故意显摆：“你看，在沈府，我才是那个受宠的沈府小姐，我想要的父母和哥哥都会给我，而你沈语棠，连一个扫地丫鬟都不如。”

那时，她才隐隐明白——

或许很久之前，他们就只是别人的父母和兄长了。

后来，命运让她遇到了裴寺琛。

定情那天，月老树下，裴寺琛将红绳缠在她的手腕上，真诚许诺：“语棠，我心悦你，此后也定会疼你护你，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那天，她笃信他眼中的赤诚。

可如今……

她笃错了。

从10岁开始，她就是一个人。

父母她留不住，兄长她留不住，裴寺琛最终……也没留住。

还在期盼什么呢？

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早该习惯的，何必留恋那短暂的温情？

沈语棠魂不守舍走出府邸，浑浑噩噩漫步在大街上。

熙熙攘攘的街市，只有她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心口的抽疼一阵高过一阵，接着眼前一黑，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沈语棠满脸慌乱的被东西绊倒，接着鼻子就涌出一股血腥味的热流。

这时——

“哒！哒！”

纷闹的集市上传来一阵响亮的马蹄声。

沈语棠顾不上疼，刚要撑起身子，就听到马车的急促摩擦声！

“叱——”

“砰！”

她被马车撞飞了。

第5章

疼，很疼，胸口像是被炸开一般。

沈语棠的意识被拽入黑暗，昏眩间，她好像回到战场，被敌人拿刀抵住脖子。

下一秒，就能结束她的生命。

她用力挣扎着，就在刀刃要划破喉咙之时，终于醒了过来！

却见柳思薇恶狠狠站在她面前：“沈语棠，你去死吧！”

柳思薇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拿着刀刃就要捅向她！

“滚开——”

沈语棠毕竟是女将，哪怕身体虚弱至此，也还是徒手夺过刀刃，将柳思薇推倒在地。

“咳咳！”

还没等她喘口气，房门就被猛地推开：“思薇！”

沈语棠抬眸，就见裴寺琛几乎是瞬间就上前一把抱住柳思薇，而柳思薇此刻在他怀里哭得我见犹怜：“语棠姐姐，我好心来看你，你为何要狠心推我？”

“我知道你从小就讨厌我……可你也不该为了争夺大家的关心故意被马车撞啊，你可是女将军啊……”

听着这女人荒谬的致辞，喉间刺痛还未缓和沈语棠就辩驳：“你少颠倒是非，什么故意——”

“够了！”

裴寺琛抱起柳思薇，阴沉着脸睨向沈语棠：“街上的小厮看得一清二楚，是你站在马车前不走，沈语棠，你太让我失望了！”

“思薇没说错，用伤害自己的手段来博取关心，不值得被同情！”

他的话字字戳心，砸在心上鲜血淋漓，痛得沈语棠再也发不出一个声。

裴寺琛抱着柳思薇头也不回的离开。

从头到尾，他都不曾发现她手上的伤口。

房门未关，寒风打在身上让人发凉，沈语棠却不知道究竟是身体更凉，还是心更凉……

这之后，果然如裴寺琛所说，这寂寥的偏院，再没人来看过沈语棠。

三日后的下午，她终于可以下床。

军营杂事繁多，她必须前去处理才行。

谁知刚走出大门，她就被眼前温馨的一幕刺到，母亲、兄长还有裴寺琛全都陪在柳思薇身边。

沈母扶着柳思薇上马车，声线十分温柔：“思薇，脚慢慢踩在轿凳上，千万要踩实了，崴到脚娘又要心疼了。”

“还有要是待会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娘说，娘给你揉揉。”

……

沈语棠沉默看着，说不出此刻什么感受。

她收回目光转身打算离开，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呼唤：“jsg语棠！”

脚步微顿，回头发现裴寺琛大步走来，一把拉住她的手，一副霍然坦率，安之若素的表情。

“今日是柳伯的忌日，所以思薇这几日情绪特别低落，我看你伤的不重，所以这几日就先在前院陪着她……”

“你不并对我解释。”

沈语棠淡淡打断，心痛到麻木，反倒没了痛觉。

她平静看着裴寺琛：“既然你的选择是柳思薇，就不必对我解释了，我们的婚事也尽早退了吧。”

那个她曾经想嫁的男人，已经不属于她了。

可裴寺琛却定在地，瞳孔骤然凝紧。

他拉着沈语棠不让走，还用一种特别无可奈语气说：“我做这些，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这里是你的母家，他们是你的亲人，再怎么样也不能闹太僵，况且……”

裴寺琛停顿了一瞬，才甩出震惊的一句——

“沈老将军很早之间就告诉过我，其实他跟死去的柳伯有过约定。如果以后他们的女儿喜欢上同一个人，优先让思薇选择。”

第6章

这话如五雷轰顶，让沈语棠震惊不已。

她差点就要压不住喉间的腥甜：“……你说什么？”

还没等到裴寺琛开口，门口柳思薇就不悦的催促：“寺琛哥，你快来啊，不是说好一起去祭拜我父亲吗？”

闻言，裴寺琛立马转身，只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再去找你。”

马车远行，沈语棠再一次被理所应当的抛下。

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可心口的痛还是如大浪般袭来，压都压不住。

她踉跄地回到偏院，刚关上门就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没人顾过她的死活，她只能蜷缩的抱成一团，生生熬过发病时那钻心的痛。

不知过了多久，只发现身体越来越冷。

值得庆幸的是，心口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忽然，房门被人从外撞开。

居然是去而复返的沈焱，带着一身冷冽的寒风站在门口。

沈语棠强撑坐起，倔强地开口：“你来做什么？”

她不会傻到期盼，她这个‘好兄长’会突然来关心她。

沈焱默了瞬走上前，呼啸的冷风如刀子般涌进，割痛她的脸颊。

她还未从地上站起，头顶就传来沈焱无情的要求——

“语棠，你也看出来了，思薇真的不能没有裴寺琛，你就把人让给她吧。”

这刺耳又决绝的要求，直接让沈语棠心口都破了一个洞。

她几乎痛到都要喘不过气：“兄长，你可还记得，10岁之前，我是你最疼爱的亲妹妹？”

沈焱缄默。

沈语棠却觉得更加好笑了：“我是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我死了，你们才会满意？”

“你失心疯了？”

沈焱厉声呵斥，掩盖他莫名的心虚。

“我失心疯？那就当我疯了吧，你去告诉你那疼爱的妹妹柳思薇，不就是想要我的一切吗？很快，她就能如愿了。”

“你什么意思？”

沈语棠冷讽，指着门口：“兄长，但凡你关心过我一分，就该发现我此刻正莫名跌坐在地，而你却毫不过问！不送！”

沈焱这才发现她的狼狈，脸色一阵青红，到底还是转身离开。

沈语棠望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知道两人兄妹的情分已断，终还是没忍住红着眼说——

“如果能有选择，我一定不做沈语棠。”

沈焱脚步一顿，随后更是步伐决然的离开。

等到男人彻底走远，沈语棠再也忍不住，狠狠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