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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他让白鸾有些不解，可是想来，同小玉有瓜葛的人，除了那宁王还能有谁？

不知怎么的，看见如今的小玉，白鸾有些恍惚，小玉做的事情她虽不问，却也知道一些。

比如，她是宁王的杀手，是宁王想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细作，甚至朱荣就是她为宁王所杀。

一开始白鸾还是有些怕小玉的，可是后来却渐渐有些同情。

至于其中原因，她也不清楚，或许是自己有些感同身受吧。

白鸾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方丝帕放到她手里道：“我知你本心不坏。”

小玉垂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丝帕，却是苦笑一声：“许久没有人说过我不坏了。”

白鸾想了想，觉得自己搭不上这句话。

自从来了人间，开始收集这七滴眼泪开始，她就觉得自己好像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了，她又说不上来，兴许是鲜少开心了吧？

外面，有脚步声缓缓靠近，这个时辰，想来是蒋斯宴来了。

果不其然，蒋斯宴依旧是冷着一张脸走进来，小玉见状，十分识相地退了出去。

休养了两天，白鸾脸上的气色还算不错。

蒋斯宴进门，在她对面坐下，面无表情道：“明日午时，大殿外，你记得去。”

白鸾不解，这才问：“是小玉的眼泪吗？”

蒋斯宴点头，没有说话。

可是白鸾犹豫了一瞬，才道：“可是……小玉杀过不少人，她的眼泪也能算纯善之泪吗？”

“善者行恶，恶者行善，世间之事，安有绝对之理？只要那一刻其心至纯，便足矣。”蒋斯宴说完，看了白鸾一眼，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听懂没有。

白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转开了话题问：“为何这几日都不见离垢过来？”

按宫人说，他没死的话，应该要来看她一眼，好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啊，怎的就没动静了？

一提到离垢，蒋斯宴的脸色就像是乌云集聚的天空。

“白鸾，你如今，就这般离不开离垢？他是魔，你是神！”

白鸾想了想，反问：“神如何，魔又如何？”

第36章 众生痴迷

殿中的氛围十分安静，静的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蒋斯宴看着白鸾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心中竟多有无奈。

同一个痴儿说这些，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出了毛病。

自从下凡来到如今，他跟白鸾每每说不了几句就要不欢而散，而白鸾从来不会主动寻他。

蒋斯宴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明明白鸾说的每句话似乎都没有什么大毛病。

可他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不受控制地，像着了魔一般。

蒋斯宴恼怒，更多的却是恼怒这样的自己。

“不如何！”蒋斯宴愤然起身，又是一肚子怒意离开。

打开门，小玉却没有离开，依旧站在门外。

见蒋斯宴出来，小玉朝他微微福了福身：“恩公怎的这么快就出来了？”

蒋斯宴敛去眼里的情绪，冷冷道：“没什么，你照顾她，我走了。”

他刚要抬步，小玉轻唤住了他。

“恩公既是放心不下白鸾姑娘，为何不就此带她离开这皇宫，这宫里可是虎狼之地。”小玉脸上浅笑着。

蒋斯宴的背影一僵：“此言何意？”

小玉看着宫中幢幢宫门，眼底闪过一丝忧愁：“恩公若是不喜欢白鸾姑娘同陛下亲近，为何又放任她留在宫中？”

蒋斯宴眼神闪了闪，只喃喃一句：“若是她真同离垢有私，这九州天下该有祥云来贺，凤鸣八荒，携百鸟来朝。”

孟婆生而尊贵，若有良缘，能遇得良人共育后代，九州八荒都会知晓。

可是这些日子，并无祥兆，便意味着她与离垢不过表面做戏。

但就算如此，哪怕他心知肚明，心中还是发闷。

小玉听不见这话，却又道：“恩公心悦白鸾姑娘吧？”

没来由的，听到这话蒋斯宴愣了一下。

“冥日宫中有大事发生，我不欲拖累白鸾姑娘，恩公还是带她走吧。”小玉垂眸，敛去眼里复杂神情。

蒋斯宴看了她一眼，眼前闪过她横尸大殿的场景。

明日便是天命之时了。

凡人命数，他管不了，转身离开。

雪地里，留下他离开时深深浅浅的脚印。

……

到了第二日，将近午时。

白鸾披了件外袍，依约去了大殿。

只是，她还未走到，就听见门外宫人大喊着：“有刺客，有刺客！”

白鸾正愣神，一个瘦弱的身形从殿里飞出来，身子重重跌在门外的雪地上。

顿时，鲜血染红了一片，白鸾一眼便认出来，那人正是小玉。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寒光，一道利箭直直朝小玉心口射去。

“不要！”白鸾一声惊呼，可是箭已离弦，为时已晚。

箭头直接没入心口几寸，小玉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一身狼狈。

白鸾忙奔上前，才看见小玉浑身是伤，奄奄一息。

她以为蒋斯宴今日叫她过来，只是因为小玉有伤心之事，可未曾想竟是会殒命于此。

她将小玉从雪地里扶起来，手微微有些颤抖：“小玉，你这是怎么了？”

小玉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咧出一抹笑来：“白鸾姑娘，我今日恐怕要连累你了。”

白鸾拼命摇头，感觉鼻头有些发酸。

小玉轻轻握住她的手，淡淡笑道：“白鸾姑娘曾问我，是不是心悦宁王，如今有了答案罢。只可惜，我此次事败，再无颜见他，还望白鸾姑娘保密，向众人隐去我与他相识之事。”

怀中之人气若游丝，可还是执着地看着白鸾，望她应下。

白鸾点头，看见小玉脸上竟淡淡笑着，眼角溢出一滴眼泪。

“盼他平安，盼他喜乐，盼他得偿所愿我才心甘情愿为了他去杀人。”小玉看着天上雪花飘落，嘴中喃喃，“言我执迷，言我愚笨，可知众生皆是痴迷……”

第37章 雪夜红梅

雪花渗进鲜血里，融成一片血色。

怀中的小玉已然没了声息，静如一盏青灯，灭得无声。

白鸾腰间的宫铃一响，一滴红泪融进铃铛，铃声竟也带些凄然。

这该是一滴血泪吧，是至痛之泪，白鸾想着，心里跟着一阵苦涩。

世间之人，皆为情所苦。

可若是无情便真能一生自在快活吗？白鸾没有答案，只心底一阵一阵发凉。

自小玉走后，一连几日，白鸾都是神色郁郁。

好在如今人界帝王是离垢复生，小玉刺杀之事并未牵连到她，而蒋斯宴也是许久没有来看过她。

这皇宫之中，除了吃食好一些，每日只能在后宫，着实也是无趣。

白鸾每日趴在桌上发呆，有时候，一看就是一天。

这日，自长乐宫大火那日后，再未谋面的离垢才终于出现。

早听宫人说，近些时日她郁郁寡欢，离垢知晓，八成是因为小玉之事。

离垢进门，坐在她跟前，顺着她的目光朝窗外看去，却只能瞧见外面一堵厚厚的宫墙。

“怎么了？可是每日呆在宫中有些发闷？”离垢问道。

白鸾这才回过神来，见是离垢，眼神都未曾动一下：“你怎的今日才来？”

离垢冷哼一声：“那你得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