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晚严询(宋玉晚严询)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宋玉晚严询(最新全章节大结局)全文阅读
正想着手机忽然“嗡”的一声震动,严询发来信息:「能不能跟陈大右打听一下,陈金龙是什么性格?和陈吟秋的关系怎么样?」
宋玉晚直接回拨过去。
墙上挂钟指针重合,一齐指向十二点钟,又是新的一天。严询倦怠地打了个哈欠,声音透着股懒意:“还没睡呢?都几点了?”
“睡不着,看卷呢。”宋玉晚身体轻轻后仰,靠在座椅背上,“你不也没睡吗?”
“你跟我比?”严询哼笑,“我这皮糙肉厚的,又不怕长皱纹。”
宋玉晚也笑,嫌他嘴贫。闲聊了几句,重新拉回正题,问他:“怎么突然要打听陈金龙啊?”
关于陈金龙的作案动机,严询还只是初步推测,不好妄下断论,便没在电话里过多解释,只说是和案子有关,想再多了解点情况。
宋玉晚应承下来,约了他的午饭时间,说等见面细聊。
严询本以为能跟着姜大律师搓顿好的,谁知她把吃饭地点约在了老城区的一家面馆,目测人均不超过二十五块,多一分钱都是对钞票的亵渎。
宋玉晚点了两碗牛肉刀削,掰开一次性木筷来回搓着木屑,讲起陈金龙的情况:
“陈大右说,他这外甥的脾气比较暴躁,染了毒瘾之后就更阴晴不定,他妈压根儿管不了。俩人闹得最僵的时候,好长时间都不往来。后来因为陈金龙欠了高利贷,被人到处追着打,陈吟秋没办法,把冯永昌之前给她的那套房子卖了,替儿子还了几十万块,两人关系才又缓和下来。”
性格暴躁,同母亲关系不好,这与严询此前的猜测基本吻合。
“卖房子是哪年的事儿啊?”严询嗦了口面,随口问道。
“11、12年吧,后来陈吟秋就搬到足疗店里住了。说那时候,陈金龙在外头打工跑活,发传单、送外卖之类的,也没攒下钱来,还得经常管他妈要。再后来,陈吟秋查出宫颈癌,治病花了不少钱,家底掏得差不多了,陈金龙就又去借高利贷,之后就没音信了。他妈出殡的时候都没回来,电话也没打一个。”
*
一餐吃完,严询叫服务员结账,宋玉晚说这趟来松河算是公出,餐费可以走账报销。两碗面加一碟小菜,一共四十六块。严询拿着小票哭笑不得,吐槽她说下次报销能不能吃点好的。
宋玉晚当然不是为了省钱,叫他来这别有用意。站在面馆门口,她朝远处的一栋六层建筑指了指,问:“那个就是赵馨怡当年租的房子吧?”
严询一愣,又回头看了眼面馆招牌,自然不是十年前的那家张姐面馆。老板换了几轮,店铺却还是那间店铺。他这才明白了宋玉晚用意:“侦查实验?”
宋玉晚点头,“完全复原当年的情况肯定不可能了,不过路上的时间还是可以计算一下。”
说完,她看了眼手机,按下计时,“走吧,当消食了。”
十五分钟后,两人来到案发现场出租屋的门外。
金属防盗门上贴着各种缴费单,门缝里还别着一张宽带安装优惠卡,似是许久未有人住。宋玉晚敲了敲门,果然无人应答,倒是隔壁大爷推门出来,手里提着个垃圾袋正准备下楼,问他们要找谁。
“大爷,这屋里现在有人住吗?”宋玉晚打听。
大爷摆了摆手,“凶宅,不好租,空了有一阵子了。”
宋玉晚没再多说,颔首道谢,招呼大爷慢走。严询则拿出手机检索,很快就在租房的中介平台找到了这个房源。
57. 「宋晓川故意杀人案」·侦查实验
严询以想要看房的名义联系了房屋中介,等待中介小哥过来的工夫,去附近的ATM取了一千块钱现金,然后在宋玉晚的错愕目光之下,揽着小哥肩膀把人带到一边,低语几句,将现金塞进小哥怀里。
“一小时啊,时间长了不行,我下楼抽根烟。”小哥别有意味地看了严询一眼,留下两人在出租屋,转身出门,不再过问。
宋玉晚不得不佩服,眉梢一扬,冲严询竖了根拇指,“牛逼。”
“我就当是夸我了。”严询笑笑,关上房门,回身环顾整个房间。
五十几平的大一居室,进门穿过一条狭长通道,右手边是卫生间和厨房,再向里是间向南的卧室。
房子一直对外出租,家具陈设简单,劣质地板块磨掉了皮,缝隙大大小小,踩在上面咯吱作响。墙皮剥落,色块斑驳,天花板上一道裂缝横贯南北,玻璃灯罩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严询四处走了一圈,案卷当中所记载的点滴细节也如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慢慢回放。
房间早已不是十年前的模样,却也总有十年前的影子。他永远都记得那个天色阴沉的冬日午后,自己踩着铺陈满地的积雪一路飞奔来到这里,母亲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现场同事安静而忙碌,宋晓川在一旁接受盘问,而他只觉得怒意中烧,一个箭步冲到男人面前,猛地挥拳将人打翻在地。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他的确认为宋晓川的嫌疑最大,也不觉得同事加班加点快速结案有任何的不妥。宋玉晚曾说侦查机关办案总是“有罪推定”,其实并非道理全无。一句尸体横在警方面前,凶手、动机、凶器、作案手法统统未知,总要首先锚定一个方向,才能按图索骥搜集证据,而推定的凶手就是那个方向。
立场决定思考方式,即便警方也难真正窥得案件全貌。从前他不觉得,只当律师为了赚钱不择手段,鸡蛋里挑骨头,揪着一丁点的程序瑕疵不放,变着法儿地阻碍侦查。直到今天他又一次回到这里,身份转变,跟随宋玉晚一起搜集宋晓川的无罪证据,才切身地体会到了律师存在的意义——
不止为嫌犯提供辩护,也填补了警方的视野盲区,提出真相背后的另一种可能,迫使裁判机关慎之又慎。
宋玉晚开始根据宋晓川的最后一次审讯记录,也即那份被警方最终认可的记录,和卷宗中所载有的现场情况还原案发的全过程:
“当时两人在客厅里发生争执,又在争执的过程中打碎了杯子、撞翻了餐椅,一路扭扯进了卧室,然后赵馨怡被按在床上,直至窒息死亡。现场的情况和赵馨怡身上的多处挫伤都能说明,这个过程伴随有她的激烈反抗,并ʝ��������不顺利。”
思索片刻,她又问他:“赵馨怡的身高、体重和我差不多吧?”
“嗯,差不多。”
“那你觉得,如果我全力反抗挣扎,你来完成宋晓川的角色,把我从这带到卧室,需要多长时间?”
“……”
男人眼底浮起一丝异色,进而变得复杂,大概猜到宋玉晚想做什么,觉得她简直疯了:“你不会连这个都想还原一次吧?”
“当然了,你不试试怎么计算时间?”
宋玉晚脱下外套放到一旁,又重复了一遍刚才提到的行动路线:“从这,到那边的那个墙角,大概就是案发当时餐椅的位置,然后再到卧室。准备好了我就开始计时。”
严询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照做。
他深深地呼了口气,刚要动手拉她,伸到半空又收回来,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我真下不去手。”
“那咱俩今天就白来了。”宋玉晚嫌他拖泥带水,直接捞起严询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不给他再犹豫的机会,“我数三个数就开始计时,你最好牢牢抓住我,不然我可跑了。三,二——”
“一”字才刚出口,宋玉晚顿觉膝盖一软,身子不受控地朝前倾倒,下一秒就天旋地转,被严询利落扛上肩膀。
“停停停!”宋玉晚差点没叫这人气死,蹬着双腿用力拍他后背,“你不能用擒拿啊!宋晓川又不是警察!哪会这个?放我下来!”
“……”
严询顿住脚步,悻悻将人放下。
宋玉晚理了理衣服,重新站好,提醒他道:“不准出招,也不能用技巧,就靠蛮力。记住了吗?”
“你这有点强人所难啊,”严询颇有些无奈,“我这是肌肉记忆,自己又控制不了。”
“那也得控制,尽量控制。”宋玉晚转了转腕上的运动手环,准备重新计时,“三,二,一,开始!”
两人反复试过几次,直至累得气喘吁吁。
即便女性在体能上处于弱势,一旦她要卯足力气挣脱,男方想要把她从客厅的初始位置掳到卧室,再按到床上完全制住,也多少要花些时间。
宋玉晚在床垫上翻了个身,大口喘着粗气,看手环上记录的时间,“十二分钟,这次是最快的。几次平均下来,差不多是十三分半,加上大脑窒息死亡的时间大概是四到六分钟,按五分钟计算,全过程差不多是十八分钟……”
“姜大律师,不是我说,”严询躺在一旁,胸口剧烈起伏,讲起话来呼吸不稳,“你做案子都这么拼吗?”
“那得看是什么案子啊。这不是帮你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