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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生灭，莫强求，得自在。】

沈羡之轻喃着这句话，似懂非懂。

季闻澈这时接到了电话：“快来医院，你沈阿姨不行了！”

季闻澈猛地起身。

一路上，他车开的飞快。

等沈羡之他们赶到医院时，沈母的病房里已经站满了医生护士。

季父一脸疲惫的看向季闻澈，将他带到角落，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似是为了回应季父，病房里，那刺耳清晰的“滴”声直戳众人心脏！

而一直都不能离开季闻澈身边的沈羡之，居然可以毫无拉扯的跑入病房。

沈羡之看着再无声息的沈母，她恍惚想起了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想到那些难以承受的病痛折磨，她伏在床边，虚虚盖住了母亲的手。

“妈，你恨我吧……”恨她无知，为那虚无的爱落得这种境地。

恨她清醒太晚，用生命来懂得，什么是爱，是什么是情。

沈羡之目光空洞地跪在那，她依旧流不出泪，好像人死后，都会被剥夺哭泣的权利。

“梅落南山畔，亲人远望，千里风霜，星月伴我还乡……”

那首母亲最爱唱的民谣从沈羡之身后响起，她猛地回头，就看见不远处站在的母亲。

此刻的她，面容慈祥，不再是病床上那苍白枯槁的模样。

“羡之，妈终于找到你了……”沈母笑着张开了双臂。

沈羡之唇角微张，一直哭不出的她，一滴眼泪划过颊边。

熟悉的怀抱将她围绕，一直空旷的心脏居然传来了跳动。

幸福间，她听到了一声轻唤：“妈来带你回家了。”

好，我们回家！

随着这念头一起，沈羡之与沈母的灵魂逐渐消散，最终化为一片虚无……

第10章

病房门口。

看着被白布盖住的沈母，季闻澈只觉得好像心脏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流失，而他却抓不住。

“这样也好，省得你沈阿姨受苦。”

季闻澈抬头看向父亲：“沈羡之还没消息吗？”

“没有。”季父摇了摇头，“这件事你不用管，安心准备和晓琪的婚礼，羡之的下落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她母亲的后事，我等她回来处理。”

季闻澈点了点头：“那到时候你记得出席婚礼。”

他起身往外走，脚步又顿住：“如果沈羡之赶回来了，也让她一起来吧。”

季父没拒绝。

两天后，季闻澈和林晓琪结婚的日子终于到了。

季家门口停着迎亲车队，全是上百万的豪车，声势浩大。

新郎季闻澈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打给季父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这时，管家走过来：“少爷，得出发了，再晚，就该耽误吉时了。”

季闻澈蹙了蹙眉：“走吧。”

随着喜乐，季闻澈一路顺畅的来到林家，接到了新娘。

看着林晓琪身上的婚纱，季闻澈蓦地想起了沈羡之，有些出神。

林晓琪看到他落在婚纱上的复杂目光，提着裙摆的手微紧：“闻澈，你在想谁？”9

季闻澈回过神，倏然发问：“沈羡之联系你了吗？”

林晓琪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扭曲了一瞬，就又故作失望的摇头：“没有。我给她发了很多消息，都没回复。也许，她早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吧。”

说着，她撑起抹笑：“我们出发去婚礼现场吧，其他事之后再说。”

季闻澈点了点头，公主抱起林晓琪上了婚车。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路通往婚礼现场的路格外的堵。

一路上，不少人都下了车，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季闻澈握着手机，联系父亲，却一直没消息。

他莫名很想知道，沈羡之回来了吗，知道他结婚的话，会来现场阻止吗。

混乱的思绪让他越想越闷，季闻澈降下车窗透气。

只听窗外吵吵嚷嚷：“今天什么鬼日子，有人结婚就算了，怎么还有人出殡啊？”

出殡。

听到这个词，季闻澈心莫名被刺了一下。

耳畔，林晓琪抱怨的声音响起：“真晦气！遇到什么不好，竟然遇到这种事！”

“生老病死是常事。”

季闻澈推开门也下了车，不自觉地往前走去。

就瞧见对面路口，挂着白色奠花的灵车。

而那车下站着的，竟然是季父！

季闻澈压下惊诧，大步走到季父面前：“爸，你从滨城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季父也愣了下，神色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他张了张嘴，竟发不出声。

“您这是给沈阿姨出殡吗？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季闻澈问着，寻看了眼周围，声音有着他不曾察觉的激动：“沈羡之回来了？”

季父沉默了阵，哑声道：“嗯。本来想等婚礼结束告诉你的，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

季闻澈没注意到他爸莫名古怪的神色。

想到沈羡之在，他不停来回张望着：“她人呢？”

季父站在那里，眼神复杂的看着季闻澈：“她在车上，你先回去吧，晓琪在等你。”

季闻澈却没理会，径直朝着灵车走去。

季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到季闻澈都忍不住皱了眉：“爸！”

季父声音哑沉“回去！要见她就等你办完婚礼后再说！”

季闻澈忽然笑了：“怎么，你还怕她抢婚不成，那我去问问她敢不敢！”

说完他就挣脱径直走向灵车，丝毫不理会季父的阻止，脚步急切。

可拉开了门，里面除去司机，空无一人。

季闻澈茫然的看向季父，在他逐渐泛红的目光里，重新看回车厢。

就瞧见黑皮座椅上，妥妥正正的摆放着一个骨灰盒！

上面贴着的纸条，赫然印着一个他熟悉的名字——【沈羡之】

第11章

季闻澈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父亲带回的婚礼现场。

天色渐黑，盛大的烟花在天空绽放。

“她死了？”

站在宴会厅的露台，面对着天空上盛大的烟花，季闻澈怎么都不敢置信。

沈羡之的脸浮现在他面前。

她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死。

这一定是假消息。

季闻澈嘲讽地勾起唇角，随后朝婚礼现场走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刚走到一般，电话突然响起。

季闻澈皱眉，正要挂断，谁知林晓琪也走了过来：“闻澈，怎么啦？”

季闻澈挂断电话后，将手机关机，放在正装口袋。

他看着林晓琪：“什么事都没有。”

林晓琪虽然很是疑惑，但还是什么都没问。

这场婚礼最终还是暂停了。

将林晓琪送回林家，又向林家夫妇致歉后，司机送季闻澈回了金华别墅。

这里是季闻澈一个人住的地方。

微信聊天框发来林晓琪的消息：“闻澈，你为什么不去我家呀？不是之前说好的嘛。”

季闻澈只是回了一句：“有点累，以后再去。”

随后他就关上手机。6

他躺在大床上，卧室只开了昏暗的灯光。

他看着天花板，略微出神。

思来想去，还是睡不着。

他走到别墅阳台，看着外面的星星。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别哭了，以后放烟花给你看。”

但他这句话的对象，不是林晓琪，而是沈羡之。

此时，沈羡之死了的消息在季闻澈耳边萦绕。

这让他很烦躁。

他把电脑带到别墅露台，在电脑前处理了一晚上的公司事务。

翌日，季闻澈已经恢复如常。

他想通了，沈羡之的死一定只是个恶作剧。

他主动给林晓琪打电话：“今天带你逛街，作为昨晚没去你家的赔罪。”

他开车去接晓琪。

林晓琪很兴奋，坐在副驾驶座一直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但是季闻澈什么都听不到，因为他有些走神。

突然，车猛地停下。

季闻澈的车差点和对面的一辆撞上。

对面的司机骂骂咧咧：“不长眼啊！”

季闻澈神色平静，他将车窗摇下：“你需要多少赔偿。”

司机随口一说：“我要五百万精神损失费！你这个臭小子付得起吗！”

季闻澈拿出手机：“行，我给你转账。”

林晓琪吓得脸色苍白，她赶紧拦住季闻澈：“闻澈，你在干什么！”

对面司机以为季闻澈精神不正常，骂骂咧咧又开走了。

季闻澈收回手机，他看向林晓琪：“待会叫司机过来开吧，我先下车冷静一会。”

说完，季闻澈就下了车。

林晓琪咬着嘴唇，推开车门走到季闻澈面前，拽住他的胳膊：“从昨晚开始你就有些不对劲了，闻澈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季闻澈面色平静，他推开林晓琪的手：“什么都没发生。”

林晓琪眼睛湿润：“因为沈羡之对吧？是因为沈羡之死了，所以你才……”

然而林晓琪不敢说下去了，因为在她说沈羡之已经死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