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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房间门重重关上，很快便从里面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这声音持续了很久，很久。

凌晨三点，傅舟满脸餍足的推开房门，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江婉，该惩罚你了。」

我惊恐的睁大眼睛，却被傅舟拖下了楼梯，丢进浴室。

他的眼睛红的吓人，像地狱里的恶鬼。

傅舟狠狠的撕开我的衣服。

我拼命挣扎，脑袋重重的磕在浴缸上，架子上的玻璃瓶砸到我头上，流了很多血。

傅舟把玻璃茬按进我正在流血的伤口，冷漠的看着我：

「江婉，害怕吗？绝望吗？」

「是不是很希望有人来救你？」

我害怕的蜷缩起身体，抖得像筛糠一般。

傅舟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语气阴鸷极了：

「江婉，原来你也知道害怕啊？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救我妈！你明明可以帮她的！你只要简单的伸出援手，我妈就不会寻死！江婉，你们全家都是杀人犯！都该下地狱！」

铺天盖地的愧疚涌来，我双腿一软，陡然下跪。

「傅舟，对不起......是我们全家对不起你和阿姨，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但求你你放过我妹妹行吗？她当时在睡觉，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仿佛气急了，牙齿咬得咯咯响，朝我脸上啐了口血。

「江婉，你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们！」

我仰头，眼泪大颗大颗的从我脸上滚落：

「傅舟，我愿意以死赎罪，以命相抵，请你放过我妹妹！」

说罢，我攥紧碎掉的玻璃碴，狠狠地割在自己的手腕的动脉上。

傅舟猛地一震，瞳孔骤缩，惊恐大喊：「江婉，不要！」

他冲上来死命按住我的手腕，可血却像喷泉一样，越涌越多。

我看到，他眼角晶莹的眼泪。

他，哭了吗？

傅舟崩溃的抱着我，几乎要把我揉碎：「江婉，你不许死！我不允许！」

眼皮越来越沉，我嘶哑开口：

「傅舟，一命抵一命，欠阿姨的，我还了，但我求你，放过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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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快醒醒！」

伴随着妹妹的呼喊，我缓缓睁开了眼。

此刻我正处于一间干净的病房中。

妹妹的脸蛋胖嘟嘟的，她扎着两个小揪揪，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背带裤，正焦急的的喊我。

我虚弱开口：「妹妹？」

妹妹连忙扶住了我，奶声奶气道：「姐姐，你正在打针，不能乱动的！」

我挣扎着起身，握住妹妹的手四处检查，温热的眼泪掉了下来。

「妹妹，你这些天都去哪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妹妹乖巧的笑了：「姐姐，傅舟哥哥把我送到了幼儿园，我一直都在幼儿园里呀！」

「吃得好，睡得也好，老师和同学们对我也很好！傅舟哥哥隔几天都会来看我！还给我买礼物和好吃的！姐姐你看，我还长胖了呢！」

妹妹撸起了袖子，露出自己肉乎乎的小胳膊，比了个大力士的动作。

随即她又担忧的摸上我的额头：

「姐姐，傅舟哥哥说你的心脏生病了，需要做手术才能好，你到底是怎么了呀？你还会离开我吗？」

说着，妹妹委屈的瘪起嘴：「姐姐，你再也不要离开我啦，好不好？」

听完妹妹说的这些，我陷入长久的怔愣中。

傅舟没有伤害我妹妹，而是一直在暗中照顾她。

妹妹指了指床头上的粉色便签，咬着手指问：「姐姐，这是傅舟哥哥给你留的字条，上面写的是什么呀？是不是有好吃的呀？」

我撕下便签，只见上面写着：「江婉，不想死就好好活着，你欠的我，我迟早来讨。」

苍劲，有力。

是傅舟的字。

我捏着字条，久久无法回神。

极度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头。

妹妹见我不说话，更疑惑了，眨巴着大眼睛追问：「是不是有好吃的？」

我露出一抹苦笑：「是，有很多很多好吃的。」

后来，通过医生的口中我才得知，傅舟不仅替我预交了全部的手术费用，还给我留下一张余额千万的银行卡。

渐渐地，心头厚重的积怨开始一点一点消散。

当我释怀，想面对面给傅舟说一声「谢谢」时，他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再也没有出现过。

13

我开始了漫长的治疗。

由于耽误了许久，专家会诊后研究得出，普通的心脏支架已经挽救不了我的生命。

主治医生看着我的检查单，惋惜地说：「不好意思江小姐，您目前的治疗方案只能等心脏配型。」

看着正哼哧哼哧给我洗袜子的妹妹，我害怕地问：「医生，如果......」

「如果我始终等不到合适的配型呢？」

医生长叹口气，鼓励道：「江小姐，打起精神来，一切要朝好的方向想，别忘了，你还有个年幼的妹妹。」

我出神的望着妹妹可爱的脸庞，自顾自的笑了：「我一定会坚持等下去。」

三个月后，妈妈在监狱病逝的消息传来。

我强撑着身体料理了妈妈的后事。

我把妈妈葬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小山坡，和姥姥姥爷紧紧挨在一起。

或许，做少女的时候，是妈妈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吧。

恍惚中，我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好像是傅舟。

又好像不是。

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此时，手机上突然传来一条简讯，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点开它，短信上只有一句话。

「江婉，祝你余生健康，平安。」

14

我正和妹妹在医院的阳台上晒太阳。

早已和我们熟识的小护士兴冲冲的跑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我。

「江小姐，恭喜你，终于找到合适的配型了！」

「什么——」

我喜极而泣，妹妹也开心的抱着我又蹦又跳。

巧合的是，我的心脏移植手术日期定在了 3 月 6 日。

和傅舟定情的那一天。

15

手术很成功。

和新的心脏非常融合，没有任何不适，仿佛本来就是我的一样。

我抚上胸口，感到有些神奇。

这颗心脏和我的截然不同，它跳的非常沉稳，有力。

仿佛有着无限的生机。

此时，那个陌生号码又传来一封简讯。

「江婉，真好，我可以不带恨意的，永远陪在你身边了。」

我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回拨过去，那边却只有滴滴的忙音。

我的心口突然莫名痛了起来，连忙抓过身边的护士，焦急地问：

「护士，您知道傅舟吗？」

护士点头，笑了：「哎呀，谁会不知道傅先生啊？不就是鼎鼎有名的商业大佬吗？听说他赚的钱好几辈子都花不完呢！」

「啧啧，他可是十亿少女的梦啊，只可惜英年早婚，没机会咯！」

我急声问：「有没有他的近况？」

护士歪头思索了一会，点头：「还真有，你想看啊？等着，我现在去给你拿！」

过一会儿，护士小跑过来，她递给我一张报纸，笑着道：

「傅先生携娇妻前往米兰定居了，听说打算永久居住，这辈子都不回来了呢！」

「傅先生真是个好人啊，几十亿资产都捐给红十字了！」

我呆呆的看着报纸，久久挪不开眼。

照片上，傅舟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外套，戴着黑色口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他一手揽着林雅的腰，一手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登上了飞机。

或许......

他真的已经原谅我了，去追求属于他的幸福生活了。

而我，也该释然了。

我攥紧手中的报纸，微微一笑，眼泪却不听话的落了下来。

傅舟，我不恨你了。

你也别恨我了好不好？

我真心的，祝你幸福。

长长久久的幸福一辈子。

16

五年后。

我找到了新的工作，虽然赚的不多，却足够我和妹妹温饱。

我们住回了以前的老房子，开始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却又平淡幸福的生活着。

妹妹上了小学四年级。

她没有大小姐的娇气和任性，而是更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健康、简单、平凡、快乐。

春节将至，我和妹妹为了迎接新年，在家做了个全面大扫除。

妹妹不知道从哪翻出一个破旧的行李箱，还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带锁的日记本。

她疑惑的问我：「姐姐，这是你的日记本吗？」

我接过来：「不是，可能是妈妈的吧？」

我拨弄了下日记本上的密码锁，随手试了下妹妹的生日。

不对，打不开。

我又试了一下我的生日，密码本竟然咔哒一声打开了。

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竟是傅舟的日记本。

这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的不光是他的痛苦，还有浓厚而刻骨铭心的

——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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