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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司景曜打断向姗的话，他像是有先知，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作答，“在决定和你去之前，我已经有计划，料想到李婉不会报警，让秦霄同时策反杰西卡，决定用这件事彻底拿下聚星娱乐。”

计划？

所有的，都在他的计划里。

向姗垂眸看着地板，整张脸都失去神采，与司景曜刚进门时迥然不同。

司景曜沉了口气，起身走到向姗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冉冉，你有什么话就说。”

向姗依旧低着头，声线孱弱却清晰：“那晚，你跟我去救李婉，放弃筹备很久的展厅环节造成‘卡莱尔’股票大跌，那时你又刚上任，因此被人非议，我一直以为你那样选择是因为我，其实是你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选择，是吗？”

她在否定，否定的那么艰难。

她抬起头，小脸比刚才煞白很多：“你是因为要拿下聚星娱乐，所以才选择帮我。”

你不是…因为我。

司景曜明白她的意思，脸色放柔和，单腿蹲下，缠着领带的手垂放在膝盖上，他的指尖自然下垂，长长的领带尾部落在地板上。

他至下而上看着她：“冉冉，我是帮你。你不能非要我因为帮你，失去点东西才算帮，我利用帮你的机会增大自己的赢面也是帮忙。”

这话很中肯。

没有任何毛病。

只是，向姗觉得自己的心缺了一块。

具体是什么，她说不清。

司景曜握住向姗的手，她的手很凉，他给她暖和：“冉冉，结果就是，我帮你救了李婉，不是吗？”

向姗深呼吸口气，企图证明：“如果那天不是杜总，你还会帮我吗？”

“假设性的问题没有意义。”司景曜诚心诚恳，“你让我以现在的心态带入以前的场景作答，没有意义。”

向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沉默了半天，只能平白的述说此时此刻的感受：“司景曜，那次你帮我，是我第一次对你动心，我一直以为，以为是你爱我，可是现在……”

“我爱你。”司景曜打断向姗，握着她的手指收紧，语气很沉，“不是以为，我真的爱你。”

向姗不懂，不懂他在她面前说爱，为什么她会那么难受。

可能是因为，她后面的猜想，又多了几分确定。

向姗缓过心绪：“我还有话要问你。”

他依旧纵着她，好脾气：“你说。”

这次，向姗没有拐弯抹角，直问：“竞选‘阿波罗珠宝设计大赛’名额的商设比赛，无论谁参加，最后获胜的都会是吴云姗吗？”

司景曜没想到向姗会问这个，顿了半秒，回答：“对。”

向姗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不敢置信，语气加重：“所以，这也是你的…计划？”

司景曜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缓缓站起身：“是。”

向姗很艰难的闭了闭眼睛，又问：“是你让陈决去拍‘梦归’的？”

司景曜没回答这个问题，往前半步：“冉冉…”

向姗往后退两步，阻止他靠近：“你先回答我。”

司景曜定下脚步：“是。”

向姗眼眶瞬间红了：“你骗我。”

司景曜受不了她的眼神，他上前抓住后退的她，把她箍在怀里安抚：“这不是骗，我只是没告诉你而已。”

没告诉而已？

向姗拆穿司景曜，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因为你也知道我接受不了，对不对？”

“我是打算慢慢教会你这些事，你看你现在的反应，就是我的顾虑。”

向姗咬唇，她突然不想被他抱，她推他，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她的挣扎毫无效果。

向姗出声：“你放开我，放开我！”

他却把她抱得更紧，硬声道：“我不放。”

向姗眼眶又红了一圈。

司景曜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覆在她后脑勺上，把她紧紧的抱着，冷静地跟她讲道理：“冉冉，吴云姗本来就不能留，我只是利用她的剩余价值而已，我当时需要丁瑶快速笼络人心。”

利用剩余价值？

向姗突然想起顾辰说的那句话。

——他连自己都可以利用，算不算无所不用其极？

向姗轻微摇头，否定：“你不是笼络人心，你是玩弄人心。”

细观这整件事里，难道只有吴云姗吗？

还有像她一样的，努力而奋斗的其他设计师，全部处于棋盘上而不自知。

还有她的‘梦归’，她觉得骄傲的‘梦归’…

向姗又挣扎，司景曜又收紧手臂。

她感觉连气都喘不上，又委屈又生气：“司景曜，你让我的‘梦归’赢了，却变成耻辱。”

司景曜神经紧绷，语气稍沉：“冉冉，不要侮辱自己的作品。”

向姗声音冰凉：“你剥夺了比赛的公平，你让我抢了别人的东西还沾沾自喜，你下一步的计划又是什么？推我做独立设计师吗？”

第91章 揭露

向姗的反应比司景曜预想的大。

他双臂禁锢着她，言之凿凿：

“冉冉，你记住，我能让你当独立设计师，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至于你能当什么样的独立设计师，是行业大家，还是空心花瓶，取决于你自己的能力。”

“我乐意给我在意的人提供捷径，这在我看来不是可耻的事情。”

“我享受了丰渥的物质条件，崇高的决策权，但同样，我也扛起了肩上的责任，我并不觉得这些难以启齿。”

“梦归’获胜，不是你想的那样。”

“跟我们的关系没有牵连，我也没有去主导结果。”

“关于‘阿波罗珠宝设计大赛’，你是不是忘了，它本来就不是行业内认证实力的权威比赛，它只是公司内部比赛，是‘卡莱尔’的宣传手段，主意宣传展示新一季设计作品。”

“‘梦归’脱颖而出，被公司各方面考量决定推选出来，它就是此次参赛作品中最优秀的作品，又怎么不算公平获胜呢？又谈何你抢了别人的东西呢？”

“你想的太简单，但我不行，我在这个位置上，注定要考虑的东西很多。”

“可能你觉得我能做很多事，但我同样有很多事不能做。我这个位置不可能做到善良真诚的对待每一个人，我同样也接受别人对我的明枪暗箭。”

“‘梦归’很优秀，毋庸置疑，它就是比赛的公平结果，拍卖会本来就是噱头，我让陈决这样做，不过是要保证万无一失，今天就算不是‘梦归’，是其他设计师的作品，流程也一样，你不要为了……”

“你别说了。”她噎着嗓子恳求。

他总是那么会说道，一顿谈话就合理化所有事情。

她早就见识过的。

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的。

她只是爱上他之后，就忘了。

司景曜沉下肩膀，轻轻摸向姗脸颊：“好，不说了，别哭。”

他的手掌那样有温度。

向姗的理智告诉自己，如司景曜所说，他的所有行为和选择，在他那个位置上都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她的情绪却在叫嚣。

那些她曾经的心动，有那么多她不知的角落。

她心里好乱，感觉心里空得慌，像是被架在了云端上。

她声音低哑：“你先放开我，让我静一静，好不好？”

司景曜这样的人，盯着她愣了好几秒。

他想哄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轻轻拍她后背，像安慰小孩儿那样。

可是怀里的人却突然哭起来，抽泣声隐忍，却忍不住，滚烫烫的泪水浸透他的衬衫，钻进他胸口。

向姗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越温柔体贴，她越难过。

她好乱，理不清思绪。

但她知道，他就是影响她思绪的根源。

她无力的推他：“你让我静一静。”

司景曜给向姗拍背的手僵硬在空中，几秒后，他松开扣在她腰上的手。

向姗只感觉全身没了支撑，身体像被绑了铅球似的往下沉。

司景曜及时扶住她，她才没有坠地。

可她的心，似乎摔碎了。

她眼睛有些红，咬着下唇，极力的控制眼泪。

司景曜又伸手，向姗推开，往房间走。

她需要想一想。

好好的想一想。

独立的想一想。

这些都太突然了。

司景曜跟着向姗进房间，看见她往衣帽间走，拿出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小箱子，收拾东西。

司景曜眉心跳动，所有的冷静瓦解，他大步上前，双手握住她肩膀，把她瘦弱的身子翻过来正对自己。

她咬着唇，眼睛不看他。突然晶莹的泪珠连着掉了好几颗，顺着小脸流到下巴，没入衣服里，落到地板上。

司景曜觉得她快碎了，他心脏一阵阵抽疼。

他所有的冷冽全部收敛，轻轻摸她头发，哄着：“是我不对，好不好？”

向姗摇头。

那些事，好像无关对错，只是她一时理解不了，她在尽力理解，但是需要一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