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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她拿起手机拨打给了经纪人赵芳。

“赵姐，把我这些年账户里存的钱都取出来吧。”

将钱转给记者后，迟渺靠在椅背上沉沉地闭上了眼。

梦里她回到了过去，那时的周曜一身白色衬衫，一脸温柔和煦。

他抱着鲜红的玫瑰问自己：“阿璃，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眼泪从眼角滑落，迟渺喃喃出声：“不愿意……”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迟渺虽然买下了所有关于周曜和韩霜霜的爆料，但网络上还是有不少小道消息。

这一天，她在许久没有更新的微博上写下了一句话：“所以爱真的会消失。”

不多时，就有一众黑粉讽刺。

“周曜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不要自作多情。”

“是个男人也受不了你这种妒妇。”

“……”

迟渺没有理那些消息，她清楚得知道曾经的周曜是爱自己，只是这份爱消失在了时间里。

下午，周曜提早赶回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一边将买的高档礼物递给迟渺，一边装作毫不在意的问：“你微博上的话什么意思？”

迟渺打开了礼盒，里面放着的是一款高档的香水。

可自己从不用香水……

迟渺默默地合上了盖子，看着他处变不惊的脸色。

“就是有感而发。”

她忽然想起大学时期，周曜和学妹走得太近被自己看到时，他那紧张解释的样子，和现在全然不同。

周曜似是松了一口气，“你毕竟是公众人物，这种话少发。”

“放心，不会连累你。”

迟渺将礼盒放下，而后在周曜的视线下打开茶几抽屉，将早就准备好的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等一系列证件一一递到他面前。

“走吧，现在民政局还没关门。”

周曜眸色怔住：“你什么意思？”

迟渺平静地望向他：“没什么意思，就是放你自由。”

话落，她站ḺẔ起身往外走。

周曜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额间青筋直跳。

“你一定要这么无理取闹吗？”

恋爱四年，结婚八年，她从来就没提过分手或者离婚，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

“是不是因为我辞退你？好，我允许你回公司，也允许你重新唱歌，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周曜思索着自己这些天做的事，能想到的也就这些。

“你允许我……”

迟渺的眼尾一下红了，她一点点的掰开周曜的手，“泽哥，我是个人，不是你的所有物，请你记住，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你的同意。”

“我问你，只是因为我尊重你。”

一袭话打的周曜措手不及。

他沉下脸色：“你一定要离婚？”

迟渺没有回答。

这一刻周曜烦闷不已，他扯了扯领口，“你别忘了，我们有约定，先提离婚的人，净身出户。”

第六章 告别

结婚前，两人约定不管发生什么，谁都不准提离婚。

迟渺还记得，他们的约定里还有一项，先背叛的人要用一辈子来偿还。

她眼尾微红，苍白的唇轻启：“放心，我不要钱，只要多多。”

周曜听闻这话，周身的冷意更甚。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你别后悔。”

开车去往民政局。

一路上，周曜心情烦闷。

他看向后座上抱着一堆证件一脸安静的女人，忽然问：“迟渺，你还爱我吗？”

迟渺愣了一下，许久都没有回过神。

没等她回答，周曜又道：“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没心。”

没心……

迟渺ḺẔ攥着结婚证的手不由得收紧了几分。

如果她没心，应该就不会在这结婚后的八年里，一次又一次独自承受他的背叛。

也不会沦落到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去国外背叛，却不敢质问，默默收拾烂摊子。

终于到达民政局。

下车前，周曜开车门的手有些发颤：“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迟渺却只是摇了摇头。

“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想得很清楚。”

话落，她先一步下车。

昨夜她没有睡，回想着两人的曾经，很美好。

她不想这份美好最后的记忆，消失两人已然破碎的婚姻里。

不到一个小时。

两本离婚证就落入了手中。

离开前，迟渺最后看了周曜一眼：“我会让人把多多从麓山接出去。”

周曜紧抿着唇没有回话，看着女人背影潇洒，一阵恍惚。

坐在出租车上。

迟渺的微博页面只剩下最后一行话：2021年7月12日，我和我爱了12年的男人告别了……

没有任何悬念，网上又爆了。

大家都知道迟渺和周曜离婚了，虽说是和平离婚，但网上还是有人骂迟渺。

“这是离婚了？！”

“终于肯放过我们泽哥了……”

“离婚都要凑一波热度，真是不要脸……”

天鹅音乐会后场。

经纪人赵芳看着站在窗边消瘦不已的迟渺，不由得叹气。

“为什么突然离婚，而且你还第一时间公布，网上本来就很多人针对你。”

迟渺看着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赵芳，喉咙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

“周曜准备和韩霜霜要孩子了。”

她将手机中记者的威胁递到赵芳面前。

赵芳不敢置信地看完，而后问：“前天你拿走所有积蓄，其实是为了买周曜的黑料？”

迟渺没有否认。

“赵姐，医生说我终生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和周曜结婚的这八年来，一开始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所以他想要一个孩子，我想成全他……”

迟渺将手机收进口袋，感受着心脏的抽痛，强扯一笑。

“黑料总有一天会被曝光，我希望那天，人们会说周曜是和平离婚后，才谈的恋爱，才备的孕……”

赵芳不知道该怎么说迟渺，她是真傻，却也是真的做到了如何体面的离开。

外面音乐剧的歌声响起，婉转又动听。

迟渺安静地听着，只是惋惜自己永远也难以站在歌坛上。

晚上。

迟渺拒绝了赵芳相送，独自一人往外走。

仲夏夜，天上繁星点点。

不知道走了多久，迟渺终于来到了君家老宅外。

她的步伐僵在原地，远远就看到母亲佝偻着背和多多一起站在门口。

“妈……”

多多率先跑到了她面前，蹭着她的腿。

君母一步步地上前，在迟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抬手一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

第七章 陌路

“离婚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君母颤抖地落下了手。

因为迟渺有心脏病，从小到大，君母连说话都很小心，更何况打她。

迟渺脸颊滚烫，“对不起。”

除了道歉，迟渺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她一直都知道母亲想自己有一个和乐的家庭，但有些事不可强求。

回到家。

昏暗的客厅里，君母忍不住问：“是因为孩子的事吗？”

迟渺喃喃出声：“是也不是，可能缘分真的到了尽头吧。”

听着向来不信命的女儿说出这种话，君母眼眶一下就红了。

“对不起……”她声音沙哑，“妈没能给你一个好身体。”

迟渺伸手抱住了她：“不要道歉，我从来就没有怨恨您，我一直很感谢您和爸爸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

君母眼泪不觉落了下来。

“脸还疼吗？”

“不疼。”

君母更加酸涩：“阿璃，妈刚才太冲动了，我是害怕往后你老了，没人照顾……”

她知道失去老伴后，一个人有多寂寞，有多难过。

“妈至少还有你，可你不仅生了病，还……”

迟渺喉咙哽咽，轻轻地拍着君母的肩膀。

“不要担心，我老了可以去养老院呀，再说了谁能保证我嫁的人能像爸爸一样，不离不弃地陪着我们呢？”

“还有就算我能生孩子，也不能保证他会孝顺我，一直照顾我，不是吗？”

……

安抚好了母亲，迟渺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反锁了门，捂着自己发痛的心口，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费力地将一颗颗药吞入肚中，疼痛许久才缓解。

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迟渺回想着母亲说的话，掐紧了掌心。

夏日炎炎。

黑夜里。

迟渺半梦半醒。

黎明时分，她隐约听到隔壁传来母亲打电话的声音。

“李姐，你能帮我女儿找个老实疼人的男人吗？有孩子也不要紧……”

迟渺缓缓睁开眼，眼泪不觉顺着眼角滑落。

原来这个世界上谁也难以说服谁，在母亲看来，有心脏病还不能生育的自己，一定要有一个人照顾。

心又在疼了，迟渺没有去吃药，她默默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