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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仔细一看，那分明是他送给向瑛璐的点翠并蒂莲发簪，簪子几乎整根都没进了凌寒澈的心脏。

　　向瑛璐迈着沉重的步子，拔起自己的剑，指着群龙无首的越军：“越国皇帝已死，还不快放下武器！”

　　原本混乱嘈杂的战场霎时只能听见风声。

　　“乒”的几声，刀尖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看着“越”字军旗倒下，向瑛璐转过头望向莫廷烨，竭力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浅墨，我们……赢了。”

　　话音刚落，手中的剑便掉落在地，她双腿一软，仰头栽倒下去。

　　“阿月！”

　　莫廷烨跨过去接住她，跪下身来，颤抖的手抚着她满是血的的脸：“阿月，你坚持住，我马上给你去找解药！”

　　沙哑的声音中满是恐慌和难以言喻的痛苦。

　　莫廷烨看着向瑛璐苍白的脸，只觉心脏正在被烧红的刀子切割着。

　　向瑛璐握住他的手，弯起含泪的眼睛：“若我……死了，你，你也不要……忘记我好不好？”

　　这话像是一把火灼烧着莫廷烨本就备受折磨的心。

　　他将向瑛璐抱了起来，往平远城跑去。

　　“你忘记了吗？我们约好的，等战事一平，我们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白头偕老，就算拼了命也好活下去！”

　　一片雪化落在了向瑛璐的眼角，顷刻被泪水冲化融进鬓发。

　　她看着渐渐刺眼的天空，眼神渐渐涣散。

　　不知为何，身上的疼痛好像在这瞬间都消失了，只剩下脑海中关于莫廷烨的一幕幕记忆。

　　“浅墨，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是什么时候？”

　　听着向瑛璐气若游丝的声音，莫廷烨心脏紧缩着：“四月初八。”

　　闻言，向瑛璐笑了笑：“你还……记得啊，四月初八……花灯节……长宁街相遇，一见难忘……我心仪你八年……”

　　断断续续的话让莫廷烨的步伐越发沉重，他强忍着眼泪，轻声道：“明年四月初八，我们一起去长宁街看灯，还要带上我们的孩子。”

　　向瑛璐黯淡的眼眸亮了亮：“孩子……”

　　“对，孩子，我们会有很多孩子，我会告诉他们，他们的娘亲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是个大英雄！”

　　莫廷烨一句句说着以后的安宁生活，只盼向瑛璐不要闭上眼，不要就这么走了。

　　“阿月，你要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第42章 重蹈覆辙

　　京城，王府。

　　大寒刚过，又下了一场大雪，将整个京城都覆在一片莹白下。

　　一辆马车停在了府门外，陈顺迎了上去。

　　莫廷烨下了马车，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他看了眼雪上另一方向的马蹄印和车辙，一边走一边问：“有人来过？”

　　“是，刚刚秦公子来过，给王妃送了几副药。”陈顺看着莫廷烨的眼色，小心翼翼地回道。

　　莫廷烨步伐滞了瞬间，目光微暗：“王妃可醒了？”

　　闻言，陈顺微叹了口气后摇摇头。

　　莫廷烨将大氅脱下扔给陈顺：“知道了。”

　　说着，脚步一转，朝院子走去。

　　路上，风雪声不断，莫廷烨眉目微拧，眼神复杂。

　　两月前平远城一战，大魏将越国这个祸根彻底打败，周边的百姓也终于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皇上也在这段时间内大力培养武将，以防重蹈覆辙。

　　然而向瑛璐却因为蛊毒发作险些丧命……

　　莫廷烨踏进房间，走到床榻边上坐下，看着向瑛璐熟睡的脸，眸色渐深。

　　他捻了捻被角，呢喃道：“你的确很累了，多睡会儿……”

　　或许莫廷烨做梦也没想到救向瑛璐的竟会是秦贺容。

　　秦贺容经常游历于江南，认识的人很多，其中不乏有南北来往的侠客。

　　从秦太傅那儿听说向瑛璐没死却身中蛊毒后，他立刻去寻了朋友，得了雪骨参后急送往平远城。

　　好在赶上了大魏大胜，也救了向瑛璐的一条命。

　　她吃下药后吐了很多黑血，紧接着便陷入了昏迷中。

　　徐林说这是由于蛊毒已经融进了血肉，这个疗毒的过程会很痛苦，让她昏睡过去也好。

　　然而她这一睡便是两个月。

　　“王爷？”

　　门口，陈顺小声地唤了一声。

　　莫廷烨回过神，站起身走了出去：“什么事？”

　　陈顺道：“您吩咐我办的事已经办妥了。”

　　闻言，莫廷烨望向向瑛璐的方向，声音微哑：“好，等她醒了，本王就带她去。”

　　陈顺踌躇了会儿，忍不住问：“王爷，您真的决定了吗？”

　　“本王答应过她。”莫廷烨目光渐渐温和，像是想到了什么幸福的事。

　　听见这话，陈顺微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

　　或许不会有人想到莫廷烨会放弃渊政王之位成为一介平民，而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他挚爱的妻子向瑛璐。

　　夜阑。

　　床榻边上，莫廷烨握着向瑛璐温热的手，摩挲着她指腹的薄茧，望着那张红润了些许的脸发愣。

　　“阿月，你还记得那年花灯节的事吗？”

　　他轻声开口，自顾自地说着：“你为了帮一个小孩抢回灯笼，把另外三个孩子打得鼻青脸肿的。他们说你仗着是将军家的小姐就欺负人，你却又打了他们一顿。”

　　说到这儿，莫廷烨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以为我没有看见，可是我站在桥上看得一清二贺，那时我只觉得你这个女孩粗鲁任性，但不可否认的是你是个善良的人。”

　　“我曾以为我永远不会心仪你这样的女子，也曾怨恨那道赐婚圣旨，可当我想明白时，你却走了。”

　　“我心仪你不是因为你是怎样的女子，只因为你是向瑛璐……”

　　渐渐的，莫廷烨的声音变得哽咽，甚至带了丝哭腔。

　　他将眼泪逼了回去，想看清向瑛璐的模样。

　　“阿月，今年的花灯节就快到了，你陪我一起去看好不好？”

　　寒风从窗户地缝隙中吹了进来，跳耀的烛火如同莫廷烨眼中闪烁的泪水。

　　忽然间，掌心的小手慢慢地握住他的食指，一个熟悉而轻哑声音被寂静的房间放大。

　　“好。”

第43章 冰糖葫芦

　　四月初八。

　　长宁街十里灯光辉煌，人声鼎沸，除去路上摆摊的，大路旁店铺门口都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

　　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不断绽放，像是在回应着地面缤纷的灯火。

　　这时，在拥挤的人群中忽然蹿出一个四五岁模样的男童。

　　他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花蓝灯，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四处张望，似是在找什么人。

　　忽然，又有四个大点的孩子跑了过来，领头的那孩子指着花蓝灯道：“把灯交出来！”

　　男童护着灯往后退了两步，鼓着脸瞪着他们：“不，这是我的，你们自己买去！”

　　“我就要你那个！”

　　说着，四个孩子上前一把将灯抢了过去，又把男童狠狠地推倒。

　　“还给我！”男童气得面红耳赤，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