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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出事

姜茉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就是林父林母手上的掌上明珠，所以她是家里的小公主。

那会儿林母因为工作的缘故，经常不在家，所以每次回家姜茉格外黏她。

事发的前两周，林母工作有所变动，以后不用担心十天半月不能回家的情况。

林母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姜茉，小姑娘很开心，因为她以后每天都可以见到妈妈了。

于是两人在那天约定好暑假去旅行。

日子有了期盼，过得就很快。

姜茉迎来了高中生活的第一个暑假，事发当天，本来她们一家三口约定早上八点出发，但那天林母突然有个临时会议，需要去趟公司，所以时间改成了下午两点。

姜茉在家等林母等的无聊，她便约了好朋友去玩。

等她玩完回来，开心的打开房门，看到里面的场景她瞬间傻眼了。

客厅一片狼藉，东西到处都是，椅子、桌子、抱枕等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像是被暴风雨洗劫过似的。

姜茉感到害怕，刚想开口喊爸爸妈妈，林母突然从主卧出来，手里拎着行李箱。

姜茉以为她又要出差，急忙跑过去，搂住她，“妈妈，你要走吗？”

林母快速擦干眼泪，整理好面容，不让姜茉看出来她有哭过的痕迹，她俯下身子，温柔地摸着姜茉的头发，“囡囡，你在家乖乖等我，妈妈过几天来接你。”

“妈妈，我不想你走。”姜茉紧紧抱住她。

“囡囡，你乖乖听话，回来妈妈给你带好吃的。”

当时的姜茉压根不会想太多，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又跟林母撒娇抱怨了会儿，才答应林母出门。

这边林母刚走，主卧里再次传来动静，姜茉害怕，她蹲在沙发后面望着主卧。

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红色性感超短裙，摇曳生姿的从里面走出来。

姜茉想出去质问女人为什么来她家，结果林父紧跟在他后面出来，手臂揽着女人的腰，走几步就亲一下女人。

两人嘴里说着不要脸的话都传入姜茉的耳朵里。

“你老婆发现我们偷｜情了，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提离婚。”

“等她回来我就跟她提。”

“哼，你可别骗我，这话你几年前都说烂了。”

“她最受不了欺骗。”

……

沙发后面的姜茉瘫坐在地上，脑海一遍一遍回忆起刚才的对话。

这种狗血剧情天知道她在小说和电视剧里看了几百回，她不愿意或者说她不敢相信林父出轨的事实。

时间一点点过去，偌大的屋子就剩下她一人，孤零零的。

妈妈，我害怕。

妈妈——

姜茉猛地反应过来妈妈是不是不要她了，眼泪像潮水般涌出来，湿了一脸。

她急忙从身上的包包里翻出手机，拨通了林母的电话。

接起电话的人不是林母，而是一道陌生的女人生音。

“你好，您是林xx的家属吗？我是S市某医院的护士，林女士出了车祸，她……没抢救过来……”

护士话没讲完，姜茉当场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她和林父大吵一架，从此以后两人间产生了严重的隔阂。

她开始住校，放假就去外婆家，一年到头来见不到林父两次面。

姜茉恨林父，如果他没有出轨，妈妈也不会被气走，更不会因为他分神而导致出了车祸死亡。

她心里恨死他了，但从来没想过要他死。

再怎么恨，毕竟那是她从小惯着她长大的爸爸。

这段亲情不会因为恨意被割舍掉。

如果她当时拦住妈妈或者跟妈妈一块出去结果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

S市。

飞机落地已是晚上。

一望无际的夜空轻轻飘落着雪花，到处是一片白色。

姜茉下了飞机，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来之前王叔已经将病房好发到她手机上，她乘坐电梯直达8楼。

电梯右上角的数字不断的拔高，每高一层姜茉的心里越堵，自然垂落身侧冻的通红的手攥紧，指尖抵住的地方隐隐泛白。

走出电梯，姜茉看见不知在这儿等待多久的王叔，扯唇喊：“王叔。”

“微微。”王叔递给她一个暖手宝，“用这个暖暖手。”

姜茉接过，将暖手宝套在手上，“谢谢王叔。”

“你这孩子咋还给我客气。”王叔带她去往病房，边走边道：“你爸爸是七月份查出肝癌的，医生说最长撑不过6个月。”

“前段时间的治疗效果还可以，脸色也恢复了不少，这段时间却突然加重，今晚恐怕……”

王叔不再往下说。

来到病房门口停下，王叔小声道：“这点儿你爸爸没睡，你进去看看吧。”

姜茉盯着房门，一动不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

许久，姜茉缓缓伸手搭在门把手上，推开病房的门。

林父戴着氧气面罩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整个人面瘦肌黄，许是疼痛，眉目紧蹙。

他听到动静，偏头看。

四目相对。

姜茉说不出自己此刻什么心情，她怨恨他，可看到他被病痛折磨的样子又很心疼。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室静谧，只有仪器滴答滴答的响。

林父动了动手指，声音虚弱又低，“囡囡。”

姜茉心里忍不住酸涩，慢吞吞的走到床边，咬着唇不说话。

他比印象中要苍老许多，鬓角的头发发白，脸上有几处长着皱纹。

“囡囡，爸爸错了，你能原谅爸爸吗？”

姜茉眼眶瞬间红了，一滴晶莹的眼泪落下，她不想原谅他。

因为她永远记得那天吵架他说过的一句话——你妈妈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她罪有应得，更何况我本就没做错什么。

姜茉不清楚他这句是气话，还是真心话，不管是那种，但这句残忍的话从他嘴里说出就是不对。

她不是不想，是不会原谅他，永远都不会。

林父自顾自道：“当年是我做错了，对不起你，更对不你妈妈，我很后悔，囡囡，爸爸不求你能否原谅我，但你……可以喊我一声爸爸吗？”

第47章 痛苦

当天夜里，医生宣布林父去世。

凌晨时分的医院走廊，灯光通亮，伴随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医生的话犹如千斤重的石头，重重的砸进姜茉的心脏，胸口密密麻麻的痛感袭来。

她一动不动的坐在凳子上，像被人抽走魂似的，白皙的脸上血色尽失，双眸空洞，嘴角抹出一抹苦笑，嘴唇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

医院走廊的另一端，裴祈站在那里，望着不远处呆呆坐着的女孩，身影凄凉、孤单、脆弱。

他胸口像刀绞一样，眼底漫上一层湿润，快步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嗓音轻柔，“微微。”

他的声音像一股微风钻入姜茉的耳朵，她呆怔的抬起头。

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这一刻，眼泪不受控制的滚下来，声音哽咽，“裴祈。”

她仰着小脸，长长的睫毛挂满了泪水，脸色惨白，柔弱的，让人心痛。

裴祈抬起手，轻轻擦拭掉她的泪水，喉结轻滚，嗓音干涩，“我在，抱抱。”

话落，把她揽进怀里，感受到她单薄的肩膀不停的颤抖，他手臂搂紧，手掌抚摸着她的脑袋，脖颈处的湿润一下下烫进他心里。

姜茉趴在身上，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阖着眸子，低声呢喃，“什么都没有了……”

那句爸爸她没有喊出口，爸爸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太过沉重，她说服不了自己，除非不恨他，原谅他。

姜茉虽然没有喊，但是在林父临终前她一直拉着他的手，陪他说话，没有离开病房过半步。

对与错已不重要，她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王叔处理完林父后续事宜，回来就看到姜茉和陌生男人抱在一块。

心顿时一慌，连忙走过去，质问裴祈：“你是谁？”

裴祈头被人拍了下，下意识扭头，看清来人，他礼貌笑笑：“你好，叔叔。”

跟随姜茉来到医院，裴祈看到过他和姜茉讲话。

裴祈不知道他和姜茉什么关系，但知道喊一声叔叔肯定没错。

王叔轻哼了声，对着他怀里的人轻声说：“囡囡，你爸爸后续事宜暂时处理好了。”

姜茉直起身，用手乱抹了下脸，“麻烦你了，王叔。”

“应该的。”王叔揉揉她的头发，“走吧，我送你回家。”

姜茉抿了抿唇，“王叔，送我去酒店吧。”

王叔对当年的事情略知一二，就没勉强她。

随后他指了指裴祈，“囡囡，他跟着你一起？”

姜茉点点头。

这种时候不适合详细问。

王叔呼出一口气，便没说话，然后带着两人出了医院。

一旁的透明人裴祈，大气不敢出，默默接受安排。

第二天，林父从医院的太平间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