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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广众她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的小丑，被人包围着，四周全是恶劣无情的咒骂和耻笑。

孙婧惊惧地蜷缩成一团，她不敢出门，不敢接电话，她手忙脚乱地关了电脑，把窗帘都拉得死死的，总觉得到处都有眼睛，无所不在，她缩在沙发角落里，一遍一遍说着不是真的，想当成一场噩梦逃离。

“叮咚、叮咚”急促的门铃锲而不舍地响着。

孙婧捂着耳朵，最终暴躁地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的高挑女人，愣了愣，打开了门，“你怎么来了？”

“打你电话关机，孙婧，我那尾款呢，现在我被公司开除，你那十万块尾款都不够我整一回脸的，你不是想赖账吧？”于丽丽直接冲了进来，一下就被屋子里的乌漆墨黑吞没了，她不适地把灯都打开。

刺眼的光亮逼得孙婧抬手挡了挡，恶狠狠道，“于丽丽，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是疯了才会为了那二十万帮你，结果现在好了，我的事业全完蛋了。”

孙婧冷着脸，看着不请自来的女人不停数落着自己，漠然开口，“我早就说过，梁维奕不会签你，是你自己被冲昏头脑，被人拿捏，被封杀都是活该。”

“你……”于丽丽气得上头，“是，我活该，我就不该收钱帮你把萧亦芷那衣服给划了，结果呢，人家不还是照样好好的，这就是人家的能耐，我错就错在信你，还搞臭她，你自己活得就跟下水道里的臭虫似的，思想龌龊又阴暗，这就叫自作孽！”

“要不是你蠢，轻易就掉别人套里，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嗬，现在是怪我了，孙婧，当年抄袭那档子事，你忘了自己是怎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着求着萧亦芷饶了你，要不是萧亦芷看你可怜，结果还养出祸害来了，老娘要不是缺钱，才不跟你这种合作。”

“于丽丽——！”孙婧扑上去就要打她，但身高架不住于丽丽一当模特的，两人顿时掐在了一块。

“废话少说，把钱打给我，十万不够，三十万，我回老家去，不然我就把你让我做的事都给你抖出来，到时候你还得吃牢饭。”

“你做梦！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贱货！”

孙婧挠花了于丽丽的脖子，恨不得把这坏了她好事的人给撕碎了，下的都是要人命的狠力气，于丽丽被挠破了相，一下就疯了，揪着她的头发破口大骂“疯婆子”“神经病”，薅下她一把头发，死死摁住她。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萧亦芷就在这时候推门进来了。

孙婧和于丽丽齐齐看向门口，前者的瞳孔骤然紧缩，所有最不堪，最落魄的都暴露在她最痛恨的人面前，那一刻，她体会到了生不如死。

第三十章

半个小时后，萧亦芷一行人出现在警局。

萧亦芷神情淡定地配合做笔录，旁边两个女人头发蓬乱，脸上脖子上都是抓痕，鼻青脸肿的坐在另一张桌子前，半垂着脑袋，十分狼狈。

孙婧察觉到萧亦芷的目光，一接，都能烧出火星子，“萧亦芷，我告诉你别得意，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她刚动一下，就被人给按住，以防她再次暴动。

她面前的警察小姐姐皱着眉头，郑重警告道：“安静，这儿是警察局，不是菜市场撒泼打滚的地方！”

孙婧仍是死死盯着萧亦芷，仇怨的目光，恨不得撕下块肉。萧亦芷无法理解，应该说，她永远理解不了这人的脑回路。

警察小姐姐询问萧亦芷：“网上恶意造谣传播的行为已经构成诽谤罪，严重侵害了你的名誉权，你要起诉她吗？”

孙婧猛然甩头，像是不置信，“她凭什么起诉我，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别诬赖好人，我才是被陷害的，我是被人陷害的。”说着她又对准了萧亦芷，“是不是你让梁维奕找人针对我的，你这是打击报复！”

这边孙婧还在歇斯底里，否认一切，那边于丽丽已经一五一十都交代了，忙不迭地把转账记录给警察同志看，想把自己摘出来。孙婧发现后又疯了一样地扑过去，还没碰到边，就又被按下了。

“脑子拎不清的。”于丽丽啐了一口，看着孙婧就像看神经病，“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跟你沾边！”

在绝对的庄严面前，孙婧忽然就意识到完了，一切都完了，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趴伏在凳子上，嘴里喃喃着“不能”“不是这样”，小声呜咽的啜泣起来。

萧亦芷看着那个浑浑噩噩，不断揉着头发挡住脸的女人，谈不上怜悯，脑海里只剩下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半晌，才出声道，“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按正常的法律程序走。”

她并不是意识到做错事才哭，而是因为被抓即将要面临的后果哭，像鳄鱼的眼泪，无法令人同情。

网上纷纷扰扰，随着ali工作室一封律师声明书，和孙婧被抓的消息相继爆出后，很快归了平静。

唯一变化的是ali和萧亦芷的账号上多出来了二十几万粉，和工作室忽然暴增的订单，《雅颂》系列租的租，几件重新改制后也卖了出去，剩下的新订单，让萧亦芷一下忙了起来，整个工作室都是异常忙碌的景象。

萧亦芷忙了一阵，等梳理上了正轨后，稍稍空了下来，才发现李鸿谨已经又好几天没出现了，这样的反常引起了萧亦芷的关注，所以在李鸿谨再次出现的时候，萧亦芷把人带去了附近的私房菜馆。

想趁机会好好聊一聊。

“最近很忙？”

“嗯。”李鸿谨的眉宇有一丝倦，声音也是闷闷的，但在萧亦芷面前还是强打起精神，“等忙完这阵子，要不要去泡个温泉放松下？”

萧亦芷眼看他又要扯开话题，微微蹙了下眉心，索性开门见山，“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么，有什么不开心的，或者无法解决的，跟我说说？”

李鸿谨一怔，随即露出大大笑容，“和姐姐在一起，就很开心。”至于那些不开心的……他的嘴角往下压了压，那些没有说的必要。

萧亦芷还想说点，就被投喂了一只剥好的虾子，她有些无奈，“我是认真的，不能总是你承担着我的负面情绪，照顾我，我……”

李鸿谨听着她说的话，眼神不自觉亮起来，一眼不错地盯着萧亦芷，萧亦芷微微红了脸，后面的话就说不下ʝƨɢ去了，嗔回去一眼，男生清俊的笑容更肆意了些，清了清嗓子才收敛点，“我家里的情况有些复杂，初中的时候就自己搬出来住，一直都习惯了一个人，直到遇到你。”

“原本觉得这样一个人挺好的。”他浅浅笑着，笑容里有些勾人心魄的东西，勾得人心尖痒痒的，“但现在好像不行。”

男生凝视的目光浓烈，毫不掩饰那份炙热的爱，因为拥有过，所以再也无法忍受一个人的孤寂。

萧亦芷读懂了，禁不住一阵脸红心跳，“我、去上个洗手间。”她没出息地遁了，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努力平复了一下狂烈的心跳，深呼吸了几口，自我安慰着，不就是头一回恋爱，不至于……

这么没出息。

就在萧亦芷自暴自弃，打算回去的路上，一个穿着JK制服的小女生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女生拿着手机显得十分局促，不远处几名神情雀跃的同伴似乎在为她加油打气，然后终于鼓起勇气，乖巧地打了声招呼，“姐姐好。”

“呃……你好？”

小女生脸红红的瞥向李鸿谨坐着的方向，回过头，察觉萧亦芷的目光，脸红得更厉害，一鼓作气道：“可以给我一下你弟弟的微信吗？我、我有个朋友很中意他！”

萧亦芷怔了下，目光和李鸿谨隔着远远碰了一块，不由地牵起了嘴角，“不行哦，他是我男朋友。”

小女生脸一下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西红柿，连连说了两声“对不起”，飞也似地跑向了同伴，几人推搡着叽叽喳喳地出了餐馆，不小的动静也引起了李鸿谨的注意。

看到萧亦芷回来，他好奇地问，“怎么了？”

萧亦芷支着下巴，眼神放肆地描摹了下男生帅气的轮廓，“她们的眼光可真好，我男朋友真的蛮帅的。”

故意轻吐的词，卷着调笑的尾音格外撩人，李鸿谨的瞳孔缩了缩，骤然深邃许多，直把萧亦芷看得又想冷静一下，连忙岔开了话题，“你在学校里应该也很受欢迎，一直没谈过？”

“没有。”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