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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口中苦涩，声音也越来越底：“没想到……还是没跟上。”

季瑾时一下说不出话来。

他不自觉伸手抱紧了岑蕴，什么也没说。

岑蕴愣了愣，抬手反抱住季瑾时，强笑着说：“今天说好了陪我逛街、拍照的，我们不说这些。”

“好。”

之后，两人果然谁也没提之前的事。

岑蕴一路买了很多东西，还给季瑾时挑了不少衣服。

他们像从前一样，逛街，拍照。

回去的时候，岑蕴在今年第一次真正展开笑颜。

她对季瑾时笑着说：“我们已经三年没有一起逛街了，我今天好开心。”

季瑾时很久没有见岑蕴笑了，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她特别好看。

这晚。

季瑾时抱着岑蕴躺在床上，看她整理照片，选出最好看的几张，然后发朋友圈，配文：爱你，老公。

季瑾时主动去吻岑蕴的额头，唐声道：“晚安，我也爱你。”

岑蕴听到这话，眼底莫名酸涩。

随后，她伸手拥着季瑾时入睡。

岑蕴难得睡了个好觉，然而半夜的时，她突然感觉到季瑾时拉开了自己的手。

她惊醒后，就看到季瑾时拿着手机站在窗边。

“我和她只是做戏，还有最后十天，我们就会离婚。”

季瑾时挂断电话，走进房间，就见岑蕴正看着自己。

第八章 学会习惯

季瑾时眼底划过一抹慌色，强忍镇定问：“怎么醒了？”

“你不在身边，吓醒了。”岑蕴只当没有听到他刚才说的话，轻轻地回。

季瑾时眸色深了深，走近：“那你要学会习惯。”

岑蕴苦涩嗯了一声。

等季瑾时躺回她身边后，岑蕴忍不住开口问他：“你能告诉我，你喜欢她什么吗？”

这句话，她之前从来不敢问。

季瑾时听她这么问，只想到了几个词，年轻、漂亮、聪明。

正要开口回答，岑蕴却忽然捂住了他的嘴。

“算了，不要说了。”

岑蕴觉得还是不敢从他嘴里听到答案，放下手又说：“你还是说说，当初你喜欢我什么吧。”

这时，季瑾时却发现自己回答不上来。

当初爱上岑蕴，仿佛就是理所应当，说不出喜欢她身上哪里，只觉得哪里都喜欢。

良久，他看着岑蕴，哑声说：“喜欢你笑。”

当初看到她笑，他便开心，便觉幸福。

岑蕴听了，抱紧季瑾时，闷闷地说：“那我当初应该多笑笑的，这样可能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会更长了。”

季瑾时说不出话。

……

又是几天过去，岑蕴翻着日历。

发现跟季瑾时在一起的时间，仿佛过得格外快。

这天是12月25日圣诞节，也是她女儿星星的忌日。

今天一早，季瑾时就消失不见了。

岑蕴没有疑惑，自从女儿死后，每到圣诞节，季瑾时都会离开自己。

她知道，季瑾时是恨自己没有照看好女儿，所以选择在这天消失。

岑蕴拿过手机给季瑾时发短信：“你答应陪我一个月，少一天都不行，你今天必须回来。”

发完，她走出去。

工作人员将酒店布置的很喜庆，岑蕴穿着单薄的素衣，看着四周明亮热闹的一切。

不自觉想起星星还在时，一家三口唐馨的时刻。

想着星星叫自己妈妈，眼底湿润一片。

她的父母很早就离开了她，除了女儿，她在这世上就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岑蕴孤寂地回到房间，和以前一样准备了很多星星生前爱吃的食物。

这时，房门忽然被敲响。

她以为是季瑾时回来了，打开门，没想到外面站着的却是季瑾时的母亲。

岑蕴还没有回过神，许母一耳光直接甩在了她的脸上。

随后破口大骂：“你是真不想我儿子好过了是不是？旅游、买东西，花的不是你的钱，你不心疼对不对？”

许母一想到岑蕴发的朋友圈，就来气。

岑蕴嘴角被打得出了血，抬头看着许母，喊着：“妈……”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个只会花钱，不会下蛋的儿媳。”许母说着，就冲进房间。

当她看着桌上摆着孙女的遗像，还有一些吃的之后，不由嘲讽：“星星死了这么久，你做样子给谁看？”

说完，许母挥手将桌上的东西扫落。

遗像摔在地上，相框碎了一地。

岑蕴瞳孔一缩，慌忙去捡地上的照片，手被周围锋利的碎玻璃划伤，顿时鲜血如注。

但她却感觉不到疼，紧紧握着女儿的照片，红着眼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出去！”

许母对上岑蕴通红的眼，吓得一跳。

赶往走出房间。

门口这时汇聚不少看热闹的人，许母见状当着他们的面哀嚎：“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不孝顺的儿媳，她当初把我孙女一个人丢在家里，被车撞死了，现在还欺负我一个老人……”

岑蕴听着门口颠倒是非的话，只低头看着照片，一个字也没说。

同样的话，她听了整整六年，所有人都说她不负责任，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说她活该……

可明明那天，季瑾时也在家……

许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岑蕴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看手机屏幕亮起。

她下意识以为是季瑾时，拿起电话，接听。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珩年现在在我这里，你不要拿女儿的事威胁他，他本来就很痛苦，来我这里倾诉，你为什么要一次次戳他的心？”

岑蕴听着这些话，看着满地狼藉，再看向怀里女儿的照片，整个人没有了丝毫的力气。

她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季瑾时有地方倾诉，可她没有啊……

第九章 不爱，没有原因

晚上。

季瑾时回来的时候，岑蕴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好了。

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然而季瑾时还是注意到了她脸上残留的指印和手上的划痕，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岑蕴看到他的手碰过来，第一次躲开了。

她不喜欢季瑾时碰过别的女人之后碰自己。

季瑾时的手愣在半空，不敢置信。

岑蕴抬头看着他，一张脸苍白之极：“六年前的圣诞节，你不是待在家吗？星星怎么会跑出庭院的？”

这句话，六年前她问过季瑾时，当时他没有回答。

这次，她一定要知道答案。

季瑾时又沉默了。

岑蕴心里发凉，含泪看着他：“又要沉默吗？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说是我害死了星星，她也是你女儿，你也有照许她的义务，那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季瑾时喉咙像是被刀割一般，说不出话。

岑蕴再也忍不住委屈，抓着季瑾时的衣服，第一次在女儿的忌日里歇斯底里：“是不是只要孩子出事，就是当妈的错？”

岑蕴泪流满面，把六年来所有的委屈尽数说出来。

“你不开心，你悲伤，你痛苦，你可以找你的小情人倾诉，可我呢？我没了爸妈，没了女儿，现在我丈夫还不要我，我找谁？”

六年来，季瑾时第一次看岑蕴哭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心里狠狠抽痛，他想说，当天是他丢下孩子选择了工作，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季瑾时这才发现，原来自私的人，一直是他自己。

他让所有人觉得女儿是因为岑蕴的疏忽害死的，让她一个人背负了所有的委屈和指责。

良久，他伸手将岑蕴抱在怀中，只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岑蕴眼泪止不住的掉落，这三个字，她等了六年。

不需要季瑾时说明那天晚上，他去做了什么，岑蕴心里已经明白。

她慢慢安定下来，双眼无神的看着季瑾时身后，哑着嗓子说：“今天以前，我一直以为，你不爱我，是因为星星的事，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不爱一个人了，没有任何原因。”

季瑾时心里莫名很不舒服，眼尾发红，低头吻着岑蕴的发丝。

大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明明是最平常的夫妻动作，这一次，他却做的异常生疏。

他才发现真的很久没有好好对岑蕴了。

这天晚上。

两个人躺在床上，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