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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出去。”池砚舟没理他。

不过是几日的时间，池砚舟却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眼底全是乌青。

程千聿继续规劝道：“你这副样子待会儿江大人醒过来该骂你了。”

听到江大人三个字，池砚舟眼里才终于又有了几分生气，他扫了一眼程千聿，接过水一饮而尽。

程千聿收起杯子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没一会儿，房间里面扑通一声传来池砚舟倒下的声音。

守在门外的程千聿和陆闻州对视了一眼后，两个人急忙走进去，一个人抱着睡着的池砚舟往床榻上面放，一个人抱着江清辞的尸体往门外面跑。

怀里没了东西，池砚舟的手指动了一下，却还是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池砚舟这一觉到底也没有睡太久，即便程千聿放了足以放倒一头牛的药量，池砚舟也还是在三个时辰后就醒了过来。

池砚舟醒来后一个闪身来到门前看着程千聿面无表情地问：“江大人呢？”

程千聿低着头说：“江大人已经入葬了。”

“你找死！”池砚舟一手抓住程千聿的脖子将他给提了起来，手掌缓慢地收紧。

程千聿也没有挣扎，只是无声地看着他，然后气息逐渐微ᴊsɢ弱了下去，却还是断断续续地开口道：“陛下，您……总该给江大人……入土为安。”

池砚舟将程千聿甩开，程千聿捡回一条命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池砚舟踢了他一脚问：“你们把他葬在了哪里？”

程千聿知道池砚舟这是已经基本冷静下来一些了，便告诉了他：“他现在在江府的祠堂里。”

池砚舟转头就朝着宫外走去。

那是一片刺目的白，一群人穿着白衣站在江清辞的灵堂里忙碌着，池砚舟站在门前许久。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黄袍，皱了皱眉，觉得自己没有穿对衣服，又觉得自己不换成白衣那个人便没有死。

里面的人发觉他来了，急忙出来跪倒成一片，池砚舟挥了挥手，又叫他们继续去准备。

温崎月混在人群当中见他的神色还算正常，整个人都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气。

然后温崎月就看见池砚舟对身边的影卫说了几句话，然后几个身强体壮的影卫就把放着江清辞尸体的棺材又抬走了。

一问才知道他们是准备把棺材悄悄运去皇陵。

温崎月不由有些紧张，因为棺材里面的尸体早就已经被她给偷梁换柱成了稻草人，一旦有人开棺验尸，那她只怕难逃死罪。

皇陵前，池砚舟站在江清辞的棺材前三天，直到程千聿大着胆子过来劝他，才忽然听到池砚舟说了一句：“是朕害死了他。”

程千聿愣了一下说：“这不怪您，谁能料到这地龙会突然到来呢？这是天灾，并非人祸。”

“可是……他曾经提醒过朕。”池砚舟忽然抱着头蹲了下来，一瞬之间高柱的城墙崩塌了，他抽泣道，“但是朕太蠢了，没有听懂他的暗示。”

池砚舟这几日不断回想到地震发生那一天江清辞的反常，不准他回寝殿，可他因为担心江清辞着凉而没有听。

要是……要是他听了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先生他毕竟是知晓未来的妖精，他必然是测算到了危机，却又没有办法直接告诉他。

程千聿不太听得懂他这些话的意思，他只能安慰道：“陛下不蠢，江大人他一定不会怪你的。”

江清辞想要他好，想要救他，从一开始就想要救他。

池砚舟想起半月前江清辞凌空写字却又突然昏倒的画面。

他早就听说过一些可以测算未来的道士，在看到天命以后是不能够随随便便提醒其他人的。

想来那个时候江清辞之所以突然昏倒，也是因为想要提醒他这件事情，可他却没有领会到。

他该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池砚舟忽然道：“原本躺在里面的人应该是朕，是他……是他过来替朕挡了一下砸下来的房梁。”

池砚舟靠着江清辞的棺材颓废道：“他早就预料到这件事情了，他知道这个是我的劫难，他选择了帮我挡劫。”

“他骗了我，他说他要一直陪着我，他撒谎。”

“他骗我，他不要我了。”池砚舟说着说着，却是无声地靠着棺材哭了起来。

“我也要骗他。”池砚舟看了一眼程千聿说，“你去给我拿瓶酒来。”

程千聿道：“陛下，您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只怕是不宜饮酒。”

池砚舟揉了揉疼痛的眉心道：“别废话，让你去就去。”

程千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照做了。

那一夜，大昭的皇帝一夜白了发。次日宫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倒在棺材旁边烂醉如泥，被宫人带走以后直到江清辞下葬完毕他都没有再踏入皇陵多看过一眼。

……

转眼之间一年过去了，这一年池砚舟励精图治将大昭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人民生活富足。

这一年的夏天他带兵出征南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将南疆给打服了。

从此以后南疆成了大昭的附属国，除了每年要给大昭上贡以外池砚舟还额外多加了一个要求，他要求南疆的葡萄种植面积要比原来的翻一倍。

这个要求有些怪异，但是比起割地赔款来讲要相对容易很多，南疆首领立刻答应了这个要求。

第二年，池砚舟开始在皇室宗亲的后代当中选择适合的继承人，最终有八个适龄少年符合他的要求，全部被带入了宫里当做皇室继承人培养。

第三年，池砚舟就从那八个少年当中定下了太子池槿钰。同时他也越发的疯狂，在一年当中就把周围的几个小国全部打了一遍。

看着繁荣昌盛的大昭，池砚舟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可以去找他家先生了。

第124章 他要去找他了

“陛下，院子里你种的葡萄藤结果了。”

池砚舟的思绪被这一声呼喊叫了回来，他皱着眉道：“嗯，知道了，你叫人去把它砍了吧，没人吃。”

“这……”总管太监梁桥见他明显心情不好，有些可惜地问，“陛下，您也可以吃啊。”

他们这些宫人也都挺想吃的呀，为什么就要砍掉呜呜呜。

池砚舟沉默了一下看向他说：“算了，别砍了，你摘几串去拿给苍公子。”

“是。”

太监暗自思忖陛下这段时日对苍公子真的是越发宠爱了，不过那个苍公子也确实是可怜，什么位份都没有就要被困在这深宫当中。

太监道：“陛下，赵太医已经过来了，是否要把他传进来再给您看看失眠症？”

池砚舟已经好几天没能正常入睡了，之前调配的那种安眠香似乎又对他无效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算了，不必了，应该用不上了。”

太监没能听懂他这话的意思，还以为是他的失眠症有所好转了，就问：“那今晚需不需要我叫苍公子过来陪陪您？”

“不用了，朕待会亲自过去看他。”池砚舟站起来朝着院落外面走去，“走吧，你跟朕去御花园看看葡萄藤。”

“是。”太监顿时眉开眼笑，他就知道陛下最是喜欢那一株葡萄藤。

又是一年盛夏，三年前那一株弱小的葡萄藤已经不知不觉枝繁叶茂，在宫人们的精心料理下，它今年竟然在京城这样的气温条件下也结了果，倒是和当年江清辞所说的有些不一样。

一想到江清辞，池砚舟心里便一阵阵的钝痛。他看着站在葡萄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