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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啸掏出一锭碎银子，顾延章皱眉。

他忙又掏出一锭小金元宝。

顾延章这才满意。

他伸手接过，递到季清菱面前：“拿着！”

看着眼前金光闪闪的小元宝，季清菱不敢接。

她低垂着头，轻声道：“大人能赏脸来小店吃面是民女的.....”

“季清菱！”

顾延章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你对本官有意见？”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吓得季清菱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没没，没意见，民女岂敢......”

话说到一半，眼前东西一闪，那锭金子‘飞’到她怀里。

季清菱一惊，忙用手去接。

一阵手忙脚乱。

等她再回过神时，顾延章已经走了。

她追出去，对方已经骑马走了。

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金元宝，她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转身进了店。

程墉依旧坐在位置上，一动未动。

刚才的事，季清菱已经听得七七八八。

心里大概也有点数。

再看程墉，心里不经意间便添了几分同情。

平时那么拽的一个人，没想到竟是如此身世。

比她还惨。

于是，走过去又给他重新泡了壶茶，又从柜台后面拿出她刚买的盐焗瓜子。

一一弄好后，这才轻声开了口：“我去煎药，你帮我再看会店？”

原本心情极差的程墉，听到她的话，忍不住气乐了。

“季清菱，你没心吗？你就知道让我帮你看店，不知道安慰安慰我？”

“安慰了。”季清菱指着茶水和瓜子，“还不够吗？”

“......”

“要是不够，晚上给你做锅子吃？我之前酿了桂花酒，也给你尝尝？”

程墉撇撇嘴角：“桂花酒不好喝，我想喝今年新酿的梨花白。”

“太贵，我买不起！”

“你请客我掏钱总行吧？”

“好吧。”

见她答应得不情不愿，程墉又郁闷了：“你到底会不会安慰人？”

“可我没银子。”

“顾延章明明刚刚给了你一个金元宝。”

“那日后都是要还的。”

“还什么还？他堂堂镇国公家世子爷，有的是银子。”

季清菱抬脚往后院去：“银子再多，那也是人家的，咱不能平白受这种恩惠。”

程墉‘嘿’了一声：“你倒是挺有骨气。”

“我爹说过，人穷志不能穷！”季清菱掀开帘子，“我煎药去了，你别乱跑。”

程墉不耐烦：“知道啦，啰嗦！”

第15章 你俩挺熟

三天后，苏母的咳疾当真好了许多。

之前整夜咳，根本无法入睡。

吃了程墉开的药方，一副下去就有了效果。

吃了三天，晚上睡觉竟然不咳了。

季清菱喜出望外，趁着店里没人就跑去找他。

程墉暂住在附近的吉祥客栈，季清菱找到他时，他正在和人下棋，走一步悔一步，气得人家不愿和他下，他还非得拉着人家不松手。

见到季清菱，他冲她摆手：“你先回去，我下完去找你。”

没法，季清菱只好先回了店里。

这几天天气转晴，虽说也很冷，但中午小院有了太阳，季清菱便搬了张椅子放在院子廊檐下，扶着苏母从屋子里出来。

“娘，你先坐，我给你拿小被子。”

苏母病好了许多，心情也好不少。

她看着又进屋的季清菱：“过几日你弟弟就回了，趁现在天好，将他的被褥都拿出来晒晒，他回来盖着也暖和。”

“嗯，我明日就晒。”

季清菱将手里的小被子裹在母亲身上，又替她掖了掖被角，“我去忙了，有事您叫我。”

“去吧。”

季清菱去了前面的店铺。

现在刚过早饭的点儿，店里没人，街上的人倒是挺多。

她打了盆热水，加了皂角，用抹布将店里的角角落落都擦拭了一遍。

干活的时候，小汤圆就一直跟在她的脚边，她往左它也蹦跳着往左，她向右，它又扭着小屁股跟着她往右跑。

程墉来的时候，小汤圆正忙得欢。

听到有人叫它，它扭头往门口看，见是程墉，立马迈着小短腿颠颠地跑了过去。

程墉一把将它从地上抱起来，抬脚走向季清菱：“找我有事？”

季清菱忙放下手里的抹布，仰脸笑得开心：“我娘咳疾好了许多，谢谢你啊程大哥。”

“哼，当初是谁怀疑我的？”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季清菱忙笑着讨好，“麻烦大哥帮我娘再开几副药方，将她这病给断根了。”

“断根是不可能，老毛病只能靠养。”

一听这话，季清菱多少有些失望。

但很快，她又振作起来：“没事，慢慢养也行。”

“嗯。”程墉抱着汤圆朝后院去，“我再给她号号脉。”

季清菱忙跟上：“我娘就在院里。”

坐在廊檐下晒太阳的苏母，见到程墉，脸上也有了笑：“程大夫来了。”

程墉看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搭理。

热脸贴了冷屁股，苏母表情多少有些不自在。

程墉才懒得管她怎么样，走到跟前，手扣住她的脉搏，闭着眼睛诊断了几瞬，一句话没说，转身出了院子。

季清菱赶紧跟了出去。

“纸笔。”

“这儿。”

程墉‘唰唰’地写了两页纸，“这次的药材可能有点贵，你带多点银子。”

季清菱点头：“好。”

他将写好的药方递给她：“去吧，我帮你看店。”

“嗯。”

季清菱接过药方，一边摘着身上的围裙一边对他说：“前段时间腌制的腊排骨差不多了，晚上给你炖排骨锅子吃。”

程墉一听，眼睛都有了光：“那你再带一瓶梨花白回来。”

季清菱朝他伸手：“我没钱。”

“给！”

程墉将身上的钱袋子扯下来丢给她，“财迷！”

季清菱开心地接过钱袋子，抬脚出了铺子。

外面日头正好，程墉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一边撸狗一边晒着太阳，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

于是等季清菱抓药回来，他就去了大理寺府衙。

顾延章刚从牢狱出来，白皙的脸上，染了血迹。

看得程墉忍不住往一旁躲：“怪不得外头人都叫你霍阎王，当真心狠手辣啊。”

顾延章清洗着血迹，沉声开了口：“找本官何事？”

程墉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圈椅上，狮子大开口：“我想开家店。”

“你开店自去开就是，与本官说什么？”

“我一没铺子二没银子，自然要找你。”

顾延章接过冬安递过来的布巾，擦了把脸，顺手又丢给他。

他转身走过来，在一旁的桌案前坐了下来。

“程墉，本官不是你爹！”

语气低沉，似有不悦。

程墉却乐了。

“你要想当我也没意见。”

顾延章抬眸看他一眼，接过冬安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放在一旁：“想好了位置？”

“想好了。”程墉翘着二郎腿，心情愉悦，“就开在晚晚旁边，我考察过她隔壁的铺子，临街二楼还有个小院，我觉得挺适合我。”

顾延章轻掀眼皮，眸色深邃：“晚晚？”

随后低嗤一声：“你俩挺熟？。”

“管你......”

程墉很想回他一句‘管你屁事’，但又想到有事相求，只能放下姿态：“我俩是挺熟，她是我妹子，我叫她晚晚有什么不可？”

顾延章突然冷了脸。

“那是你们的事，与本大人无关！”顾延章淡声道，“铺子的事本官无法做主，程大师还是想别的办法。”

程墉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

“顾延章，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我替你办过这么多次案子，哪一次收过你好处？”

顾延章端着茶盏，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