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缺席抖音新书热荐 白从樱江望星全文在线赏析
然后我面前沉睡的公主丢掉苹果,把我的麦给移开,紧闭的唇张开一线:「从樱同学,麻烦你自重。目光太赤裸了。」
江公主脸上明晃晃写着一句话——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
我刚要反驳,脑袋一沉,往下一砸,直直地磕到他嘴唇上。
江望星,史上第一个被骑士砸醒的公主,我昏过去之前最后一个想法是,完了,江望星又要看不顺眼我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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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张大点。」我刚醒来就听见这句话,下意识地也张大了嘴。刚照做就听见了两声笑声,校医点着我说:「哎呀,不是让你张大嘴。」ȳż
校医正给他面前的江望星检查着嘴巴,江望星还有空转过来睨我一眼,笑意很深。
江望星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嘴巴给我的头磕破了点,搽点药就好了。校医也查不出来我为什么突然昏倒,只有我可能隐隐知道,也许是这个时空有点在排斥我的缘故。
门口突然有人进来,正是林森,我的眼睛一下就亮起来,江望星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
我问:「林森同学,你是来看我的吗?」ÿź
这位内向的男同学脸一红,急忙反驳道:「不是,我给同桌拿红花油。」江望星示意他走近,和他讲了两句话,林森古怪地打量了我两眼,拿着红花油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我和江望星都检查得差不多了,早该走了,走出校医院我就忍不住问他:「你和林森说了什么?」
「我说他再不跑快点,你就要缠着他补习数学了。」他岔开话,伸手抚上自己被磕肿的唇,感叹道,「从樱同学,你的头可真硬啊。」
我的心里又自责,又羞愧:「我现在没有能力补偿你,等十年后我再来表达我的歉意,我那时候已经是一个杰出的青年企业家了,很有钱的。」
江望星怔了怔,难得没有嘲笑我的天马行空,他问:「那你想要的是不是都已经如愿以偿了。」
我想了想,说,是。
十年后的白从樱,压根不再需要 x 同学了,她的前途明媚,想要的都已经拥有。
我往前走出了好远,回过头才发现江望星一直停留在原地,眉眼带笑,他说:「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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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线任务还在继续,但 x 同学藏得实在太深了,从林森同学恨不得离我八百里远的情况看,他压根不会是 x 同学。我干脆先执行另一个任务了,我原本立志让江望星对我后悔莫及,现在打算更改一下,我要让江望星对我感恩戴德。
江望星得活下来,亲自出现在第十年的同学聚会上。
但我琢磨着以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他很难听进我的话,就一门心思在怎么和江望星打好关系上。我缠着他让他给我补习数学,结果补习着补习着,关系更差了。
我不气馁,坚持每天校车上都要坐在他的旁边。由于学业愈发繁忙,兰城一中早上会有免费的校车接送学生。我和江望星都会坐,因为我俩都一样的穷。
江望星永远坐最后一排,身边的位置永远空着,即使边上很多学生都因为没座位站着,也不敢在他边上坐下。
我以为是因为学神不可高攀的缘故,后来才知道,他们疏远江望星还有一个原因。他们怕他,江望星的爸爸是刚刑满释放、兰市闻名的杀妻犯。
这一次,我坚持着占据他旁边的位置。
江望星侧脸看着窗外,疏离地戴着耳机听歌,在校车上的他格外陌生而漠然,看着窗外的景色兜兜转转,像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却不得不按着轨迹走下去。
这时候的他从来不和我讲话。我竟然也不敢打扰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一年时间在一眨眼就过去了,不知不觉已经高二,像是苍白的书页被风飞速吹动,快到根本留不下痕迹。
终有一天,我鼓起勇气问他:「江望星,你听的什么歌?」
江望星安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他才转过头来,声音很淡:「全国统一高等学校招生英语听力。」
他解下了一只耳机给我,我冷静地看着他捏着一只耳机的苍白指尖,久违的被高考英语支配的恐惧涌上心头。
就,突然不是很想接过了。
江望星没等到我的回应,作势要收回手,我连忙按住,擦过他的指尖取走耳机,吐了口气戴上,却愣了一下,温柔的男声从耳机里传出,歌词正唱到:「怎么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他骗我,哪里的高考英语听力,这明明是陈奕迅的《富士山下》。
我看向江望星,没想到他正在看着我,一点都不心虚,一改之前阴郁模样,愉悦地弯起唇角,一副得逞了的模样。自大狂。
没想到这首歌听完了,还是同样的歌,我才发现,他的 mp3 里没有高考听力、没有别的歌,只有这一首富士山下。江望星在这辆循环开往的校车上,听着单曲循环的歌,走过他生与死的循环之圆。
终有一日,有人问他,你听的是什么歌?
我离他近了一些,肩膀相碰时可以闻见他身上好闻的皂香,我问:「富士山是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吗?」
江望星顿了顿,说:「是樱花最漂亮的地方吧。」
校车到站了,大家都往下走,江望星也不例外,他把耳机收起,带着他那个只有一首歌的老旧 mp3 越过我,往车前头走去。
我坐在位置上,在他临下车前叫住他:「喂,江望星。」
他回过头来,下颌线漂亮明晰,我大声说:「不要去江边,离你爸远点。听我的,这次准没错。」
光影在他眉眼间变幻,他没说话。
除非有人外来打破,不然多少次提防注意,都会走入一样的结局。
江望星神情倦懒,唇角翘起,莫名答道:「已经足够。」ყž
——你坐在我身边,就已经足够。不必救我。
这句话一结束,我面前的场景已经空荡一片,校车和江望星都被风如雾般吹散,我的面前仍然是山庄的大雪。
我几乎都要以为刚刚只是一场漫长的幻梦,却在低头时看见樱树枝上贴着的心愿贴已经改变:
——「我要当骑士」。这是我的请求。
——「x」。这是他的应允。
下一瞬,心愿贴连带着樱树枝都碎裂开,时间胶囊中的耳机线也已经断裂,像前面的心愿贴一样很快消失不见。
我几乎站不起身,抱着怀中的铁盒差点跌入雪里。盒中剩下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如果时光胶囊真能改变过去,我至少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于不可能中救下江望星。
但我才走了一步,风雪就突然一停。
我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等风雪停了,盒中的东西也就没有特殊的作用了,就和无数个普通怀旧的东西一样。我摸出手机,这私人山庄偏偏是在山上,一点信号都没有。
我垂下眼,按着手中的铁盒,一身雪意。
我高三毕业那阵,我爸不知为何,突然良心发现,送我去了美国本硕博连读,之后我又负责替他开拓海外市场,事业和人际交往都风生水起,不论是 x 同学和江望星,都只存在于我晦暗、扑朔迷离的过去。
只要我不继续了解下去,我还是那个前途明亮的白总、白女士。
只要我不了解下去,我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我不了解下去,就再也不知道那个会叫我从樱同学的人,发生了什么。
我打开了铁盒,如同打开潘多拉之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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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星死在我们毕业那年的深冬里。
班主任说,他在高考前手受伤了,没能参加考试,后来也没来办复读手续。那段时间,我正在忙出国的事宜。再后来,他在那年冬天的夜里,被他爸推进了兰市那条大江里,救上来的时候人已经冷了。
彼时我正在大洋彼岸,艰难求学,暗暗发誓终有一日要让江望星后悔莫及。
江望星比我还惨点,他爸杀妻后锒铛入狱,到他高中时候因为表现良好出狱,还顺手拿回了他的监护权。我就不止一次撞见过他爸和江望星要钱,凡是和江望星走得稍微近点的,都会被那个可怕的男人盯上。
所以江望星,几乎很少和人交往。
他一直停留在我的过去,我一直在往前走,有时候几乎想不起江望星的样子。骤然回到高中,才发觉他是那样耀眼鲜活的一个人。
江望星的盒子里装的最多的就是千纸鹤,几乎要把盒子都填满。这个我也挺有印象的,高三资料费很贵,我妈去世前给我留下的钱也不太够用了,我不得不从吃上省下钱来,抽屉里却总是多出一瓶牛奶和面包,我很穷,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我就折千纸鹤,放在抽屉里。
x 同学每放下一瓶牛奶,就会拿走一只千纸鹤。
周围突然吹起大风来,盒子里的千纸鹤被吹得满天飞,我急忙伸手去接,却被冰冷的风雪逼得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坐在夕阳照射下的高三教室里了。黑板上的值日表写着周五,放学很久了。边上的同学都已经走完了,我摸进抽屉,果然摸到一瓶纯牛奶。
很朴素的包装,这个牌子的牛奶早已停产。
后来的从樱同学,也再不会喝这样廉价的牛奶。
我拆开吸管,狠狠地喝了口,好不容易能再占到 x 同学的便宜。我慢慢地往外面走,夕阳往下落,有点苦恼地踢着路上的石子,时间都高三了,我还没找到 x 同学,我都快把班上的男男女女都给排除完了。
再找不到,我就要怀疑到秃头班主任头上去了。
在校门口隐约有喧哗声,我拨开看热闹的人群,从缝里艰难往里头看。
大家即使是围观,也像怕沾染了脏东西一样,离他们远远的,交头接耳着:「这就是江望星和他的杀人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