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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捏了捏眉心，低声道：“小嫣，你……”

女人将身子往姜采薇身后一缩，轻而坚定的开口：“我不认识你。”

姜采薇垂眼，看着她紧紧抓住自己衣服的手，心里怪异的再度涌起，她眨了下眼，抬头看向一脸发作不得的萧宁弈。

“傅总，我觉得依照现在的情况，她跟我走，是最好的选择。”

姜采薇慢条斯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她失忆了不愿意跟你走，强行带走她只会让她对你的厌恶更甚，而且，我跟陆辞并没有住在一起，你不用担心男女有别的问题。”

萧宁弈认真看了眼姜采薇，竟觉得有些被她说服了。

他只能开口：“那就麻烦秦小姐了。”

姜采薇自然的牵住女人的手朝外走。

萧宁弈大步跟上，只是碍于女人一脸防备的样子，他始终落后几步，而在他身侧，是紧跟着的陆辞。

警局外，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停着。

陆辞拉开车门，朝姜采薇开口：“带她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姜采薇刚点头，就见身边的女人拉了拉她：“我也不想跟他在一块。”

陆辞脸色一变。

姜采薇看了眼陆辞，又看向萧宁弈：“看来这次，要搭傅总的顺风车了。”

萧宁弈的目光胶着在姜采薇身边的女人身上，闻言点头：“没问题。”

姜采薇朝陆辞伸手：“钥匙给我。”

陆辞二话没说就递出了钥匙。

姜采薇带着女人上了车，不消片刻就拐过了街角。

萧宁弈此刻也没有太多想说的，他对陆辞开口：“陆总，回陆氏还是去别的地？”

陆辞也没有交谈的心思，闷声说了句：“麻烦傅总送我回公司。”

说完，两人上了车，再无他话。

跟这边的沉寂不同的是，姜采薇跟这个真正的秦素倒是相谈甚欢。

虽然秦素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无端的，她就是对姜采薇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从警局回家的路程四十分钟，她嘴巴就没听过。

姜采薇向来生性冷淡，但非但没觉得她烦，还在等红绿灯的空隙拿了瓶水给她，让她润润嗓。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

姜采薇推开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你先进。”

这本来就是秦素的家，如果她能想起什么是再好不过的事。

秦素虽然失忆了，但性格是不会变的，也没推辞，直直走了进去。

这个点，陆棠还在学校上课，不然看到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妈妈，姜采薇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

秦素走进去，看着四周，眼神中好似闪烁着什么。

姜采薇静静站在她身后，注意着她的神情变化。

片刻后，秦素回头，朝她笑出一个浅浅的梨涡：“不知道为什么，你家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很喜欢。”

姜采薇带她走进客厅：“你喜欢就好。”

能不喜欢么？听陆辞说，秦素是帝都大学美术学院的优秀毕业生，这幢别墅的一草一木都是她亲手设计的。

两人坐下后，姜采薇抿了抿唇，低声问她：“从前的事情，你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

女人垂眸，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其实是记得一点的。”

第22章

姜采薇看着她眼中闪过痛色，脸色也突的苍白的样子，下意识握住她的手：“很难回忆的话，就不要想了。”

女人摇摇头：“有些零碎的片段，这些片段里的人影太模糊了，我看不清，但我很确定，这个人对我极度不好，因为每次我想努力回忆的时候，除了痛苦，我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这样很抽象的话却让姜采薇有些感同身受。

感情上带来的伤害，真的很难用什么确切的词汇描述出来，但当事人在当时感受到的痛苦，却是实实在在的。

秦家人将自己当成秦素，对自己的爱意明明白白摆在眼前，能让秦素觉得痛苦不堪的，应该是只有陆辞了。

姜采薇心中哂笑：可笑陆辞今天还在警局一副失而复得的欣喜样，他若是知道在秦素心里他是痛苦的根源，不知道要怎么想了。

姜采薇对秦素开口：“在你恢复记忆之前，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没人回来打扰你，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用力想了，你想不起来，我也能一辈子养着你。”

她不知道陆辞那边怎么打算的，秦素的事情事关重大，没法一时半会就做决定。

秦素反握住她的手，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

姜采薇重重点头：“真的。”

秦素又开心起来。

想到家里的洗漱用品不够，姜采薇又带着秦素出门了一趟。

不得不说，同样的两个人走在一起，几乎是百分百的回头率。

姜采薇有些不自在，但秦素却好似不以为意，一心沉浸在买买买的乐趣中。

就在两人回到别墅时，一个欣长的身影站在那里，脚下堆了好几个烟头，不知道来了多久。

陆辞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此刻天色渐暗，只有一点夕阳残留的光，落在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可他一秒都没犹豫，视线停在秦素身上。

走近了，秦素皱了皱鼻子，朝姜采薇道：“这人好没礼貌，站在你家门口抽烟。”

陆辞有那么一瞬，心尖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

曾几何时，他们吵架，秦素不准他进门，他就站在门外等。

等到月上枝头，秦素就从门里悄悄探出一个头。

见他还在，秦素就装模作样皱着眉骂：“你这人讲不讲礼貌，怎么站在我家门口抽烟！”

每当那时，陆辞就会挂着笑脸陪她演：“抱歉，要不我给你家免费打扫三天院子怎么样？”

两人这么一闹，那点气也就消了。

可后来呢，秦素再生气的时候，依旧会赶他出门，可是那时他不再等在门口了，外面的温柔乡多好啊，他随便找个人就是一晚，第二天又若无其事的回去。

再后来，也不用秦素赶他出门，他自己走。

一两个星期半个月不回去是常态，到最后，他也懒得去考虑秦素的感受，任由外边的风言风语吹进了他们曾细心呵护的家。

直到秦素消失无踪后，陆辞才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块。

可现在，那一块空洞被填补上了。

陆辞向前一步，目光不曾从秦素身上挪动半分，他低声道：“对不起。”

第23章

一开始陆辞逆着光站，秦素并没有立马认出他，直到他靠近，她才想起来，在警局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她下意识看向姜采薇：“他是来找你的吧。”

姜采薇面对眼前这种情况只觉得头疼，她朝秦素开口：“你先进去，我跟他有些话要说。”

秦素乖乖点头，提着东西进去了。

门外，姜采薇挡住陆辞的视线，淡淡道：“想好了吗？要不要跟秦素坦白一切。”

陆辞蹙眉：“她现在失去记忆，坦白并不是上上之选。”

姜采薇将手放进兜里，打火机的金属外壳带着温热，碰上去像是一块暖玉，她无意识的转动着，接着问：“那你想怎么样？”

陆辞心里难得闪过一丝犹豫和纠结，半晌，他低声开口：“先瞒着吧。”

姜采薇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出声道：“瞒着，让她以另一个人妻子的身份生活在这世界上，要是她有一天恢复了记忆，这份恨意会更加浓烈，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