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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陆星北张了张嘴，却没吐出一个字。

他承认，自己今天确实不想去离婚，所以才……

可故意失约是事实，他说不出口。

季晓芙挥开他的手，自嘲一笑，进了房间。

他自己连解释都说不出，为什么会觉得她不会离婚？

她的爱，难道就那么贱吗？

第二天。

季晓芙一大早起来，屋子里已经没有陆星北的身影。

但离婚这事不能继续拖下去。

她完全可以学着用陆星北上辈子的办法，去政委哪里以感情破裂为由，申请结束婚姻。

收拾好材料，她准备出发。

不料，她刚一出门，却遇上了陆星北爷爷的警卫员：“季同志，老首长想见见你。”

季晓芙有一瞬失神，陆爷爷是他和陆星北的证婚人，他得了重病，上辈子大概死在了半年后。

他是全军区都尊敬的老首长，对她也很好。

想着自己重生这么久，还没看望他老人家一次，顿时有些脸热，随即点头，跟着去了医院。

很快，季晓芙被接到了病房。

房内，陆首长躺坐在病床上，整个人瘦的厉害。

季晓芙不由放轻脚步，慢慢走进喊：“陆爷爷。”

陆首长闻声抬头，忙放下手中的文件，慈爱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接着就问：“晓芙，听说你和星北闹离婚，是不是在他欺负你了？”

“陆爷爷……”

季晓芙想摇头说没关系，可话到了口中，就莫名哽住。

她正要调整呼吸，却见老人从枕头下掏出一块奖牌，递给她。

“这是我的功勋牌，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很有射击天分，拿着这个去任何一个军区求职，他们都会接纳你。”

季晓芙愣住，明白老爷子是知道了她的文工团职位被抢了。

但这功勋牌只有军长以上职位的人才有，每人有且仅此一块，给了谁，就代表是对对方无条件信赖。

“陆爷爷，这我不能要！”

陆星北也在军营任职，还是陆爷爷亲孙子，这功勋牌怎么也轮不到给她。

可功勋牌却被硬塞进她的手里——

“拿着吧，这东西不是爷爷要补偿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有后台撑腰，你是我看好的人，爷爷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陆星北也不行！”

关切到极近偏心的语调，令季晓芙再也忍不住泪。

两辈子的委屈奔涌，上辈子如果陆爷爷没有过世，她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孩子，别哭，你要是想好了，真想离婚，爷爷也不会拦你……”

可话落，季晓芙却哭的更凶了。

“怎么哭的更厉害了，是爷爷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季晓芙摇头哽咽，“我只是……只是很久没有得到这样真切的关心了……”

这份温暖，隔了两辈子，她终于再一次体会到了。

她埋着头，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门口，陆星北站在哪里，僵硬看着她的哭泣，心口涩意奔涌。

在他眼里，季晓芙一直很坚强，年少练舞，她生生折断了十根趾骨，她都没哭，从火场外抱她去医院，她后背被火烧的血肉模糊，她也没掉一滴泪……

可她如今却撕心裂肺地流泪……

是他真的做错了吗？

静静站了很久，直到季晓芙的哭声低下去，他依旧没想出答案。

忽得，听到老爷子说：“晓芙，爷爷不知道你和星北发生了什么，但是分是合，事情总要聊开。”

“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你跟他聊一聊，好吗？

季晓芙这才发现门口的陆星北。

她没有拒绝。

陆首长终于满意，随后瞪了陆星北一眼：“臭小子，还不带晓芙出去走走。”

陆星北点头，看向季晓芙。

季晓芙起身：“陆爷爷，那我晚点再来看您。”

“去吧。”

随后，季晓芙走M.L.Z.L.出病房，也不管身后跟着的陆星北，自顾自朝前走，直到走到无人的走廊才停下。

她没有拖延，直接睨向他，开门见山问：“我是真心要和你离婚，你既然念着季俏儿，为什么拖着不肯离婚？”

陆星北却蹙眉，像是听到个天大的笑话：“晓芙，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

“俏儿确实对我有些依赖，但那只是妹妹对哥哥的——”

“够了！”

季晓芙打断，不想再听下去。

“我不是傻子，你非要我把话挑明白吗？结婚那晚，我半夜起来，看到季俏儿亲你……哪个妹妹对姐夫这样？”

“你若是对她没有心思，为什么不推开她，为什么要跟我瞒着这事？”

陆星北神色一变，有些局促拉着她。

“我不说只是不想你难做，她没受过什么教育，当初是我帮着你家把她接来，她只是混淆了感激和……”

“那我妈呢？她们要是没心思，会总把‘季俏儿本该嫁给你这话’挂在嘴边？”

“陆星北，你是军区最年轻的参谋长，你是真的看不懂她们那些小心思，还是你自己根本乐在其中？”

“你若是对我还有半点心，就早点放我走。”

说完，她甩开手，走出走廊。

到了大厅，她平息了一会儿情绪，这才走向病房。

路上，恰好碰见之前照顾她的护士，被叫去护士站打了一针治疗腿伤的针，耽搁了一会才离开。

她回头朝病房走，刚从楼梯台阶上走出来，却发现季俏儿慌慌张张冲出陆爷爷病房，从另一边下楼。

眉心一跳，她下意识不安。

“陆爷爷！”

她忙冲上病房，可进门去见到老人直挺挺躺在病床上，连接的报警仪器发出刺耳的长鸣！

第8章

季晓芙慌了神，跌跌撞撞奔进房内。

“……陆爷爷。”

抓起吹在床边的呼吸机，她颤抖着凑上老人的鼻唇。

可手指碰到老人的鼻翼，哪里……已经没有呼吸了。

轰的一下，脑海的弦刹那崩断。

眼泪无处四流，她顾不上擦，慌慌张张朝门外跑，哽咽喊着：“陆爷爷，您等着，我马上去叫医生。”

可她刚冲出们，却迎面撞见季母带着纠察人员气势汹汹冲来：“纠查队长，快抓住季晓芙个没良心的，她竟然公然谋害死了陆首长！”

“什么抓不抓的！快叫医生！叫医生来啊！”

季晓芙急的整个人都要崩溃，可季母却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你现在装什么好人？陆首长早就咽气了！”

“你闭嘴！”

她忽得一声吼，通红的眼眶溢满杀气，生生吓住了叫嚣的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