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新书热荐小说(秦泽云小九)主角是(秦泽云小九)全文完整版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
那人又问,“该去找谁?”
云小九眼底迸泪,沈晏初当真是在与她说话。
她回他,“良原君。”
那人伸出手来,下一刻,竟牢牢地覆住了她紧绷的手背。
云小九乍然一松,仔仔细细地感受着他的抚摸。
用周身的感官仔仔细细地感受他。
时而轻轻缓缓,蓦地又紧紧攥住,继而又温柔地似要化出水来。
他的手能提笔,亦能握刀,掌心微薄的茧子是那般的真实可亲。
她想起不久前在藏书阁,秦泽问她,“沈宴初可碰过你?”
“只握过两次手。”
“哪两次?”
“我随大表哥去军营的时候,他拉我上过马。”
“那时你几岁?”
“十岁。”
“另一回呢?”
“大表哥给我玺绂的时候。”
“再没有了?”
那时她摇头回道,“再没有了。”
如今却有了第三回。
若是可以,她希望会有第四回、第五回,希望再有百回千回。
云小九贪恋地垂眸凝视,帷幔在他修长如玉的手背上微微轻拂,她笑着盈出泪来。
此时心中温暖却又凄怆,还有三十八年才能回大梁。
三十八年呐。
那时的大表哥还愿意握一握云小九的手吗?
她的眼泪垂到沈宴初手上,她不知道。
但愿那时依旧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沈宴初轻声应道,“好。”
他那温暖的掌心在她手上流连,使臣催道,“公子该走了,有人正往这边盯着。”
那人的手很快剥离开来。
云小九手背兀自一凉,怅怅然如失去了最珍爱宝贵之物。
她低低唤道,“大表哥,我害怕......”
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裴孝廉必躲在暗处监守。
沈宴初暗叹一声,“云小九不哭,活着等我。”
话音方落,很快便抬步走了。
这一声“不哭”,却叫她的眼泪登时决了堤。
云小九隔着帷帘望他,那声“大表哥”在喉间死死地压着。
她不敢再开口。
她的目光紧紧追寻着他。
双瞳剪水,转盼流光。
他走了。
临上马车前转眸朝她望来,不过是须臾工夫,便进了马车,再也看不见了。
魏国的车驾这便打马启程了,那熟悉的乡音,不紧不慢的马蹄声,轱辘轱辘的车轮声,很快就消失在这一重宫门之外,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甬道之中。
隔着帷幔,再也看不清了。
第99章都是假的
云小九这才恍然发觉玉环早已被她攥得发了潮。
怔怔然又不知过去多久,燕国的朝臣才陆陆续续往阶下走来。
路过的百官并不知车里有人,一路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议。
有人说,“燕国内乱的事瞒不住,魏使知道,很快楚国、齐国、宋国、北羌也会知道。”
有人摇头叹息,“如今大王病重,只怕蓟城的祸乱才将将开始。”
还有人说,“公子牧不知深浅,一介庶子,竟敢与大公子相争。十四年春的宫变死了多少人,整个蓟城尽是累累尸骨。前车之鉴,不该这么快便忘了。”
又有人说,“但如今蠢蠢欲动的,又岂止公子牧一人。”
有人提醒,“大人慎言呀。”
这一波人走过去了,又有人路过马车低语,“公子牧没能出城,又遭了灭门之祸,所有家眷皆被诛尽杀绝......”
有人又道,“大公子雷霆手段,杀伐果决,不知是幸事还是歹事。”
另有人说,“休管是福是祸,但要统一北地,非大公子不可。”
这一波人过去,又有人走来,“大公子残暴好战,他日若登大位,必穷兵黩武。到时,定是燕国不幸,亦是万民不幸。”
又有一人附耳低声,“若要治乱兴亡,国富民安,非良原君不可。”
这是云小九第二次听到“良原君”这三个字。
悄然往外看去,见一人气度不凡,却已昂首从车前走过,云小九并不曾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只是听见一声温和沉稳的话,“这样的话,切记不可再说。”
众人摇头叹气不止,经过了王青盖车便也渐渐再听不见了。
云小九挑起帷帘向殿前望去,秦泽与陆九卿正沿着殿阶走来。一身冕服玄赤并重,在这百丈之高的殿台上,龙章凤资,萧萧肃肃,尊贵得不可言喻。
谁能想到这样的大公子,夜半才杀人无数。
见那人眼光移来,云小九忙回过神,端坐车中开始煮起了茶。
裴孝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陆九卿也在车外告了辞,秦泽一人登上了王青盖车。
见她低眉顺眼垂着头,他笑了一声,“见过魏使了?”
“见过了。”
“说过话了?”
云小九心中一跳,旋即摇头,“奴不曾说话。”
“那哭什么?”
云小九仓促垂头,方才她定是哭红了眼睛,一眼便被他瞧了出来。
她低声道,“奴只是想家了。”
那人应是信了,并不再追问下去,端坐正中,问起了别的,“方才听见百官议论了?”
“听见几句。”
“说的什么?”
云小九没想到他会问起百官的议论来,心里知道百官的话大多不好,甚至还有人要取而代之,秦泽听了必然不悦,那便必要朝她撒气。
她双手奉茶,凝思片刻,字斟句酌道,“言公子有气魄,也说公子良善,是燕国之福。”
他低笑一声,接过茶来啜了一口,奇道,“良善?”
云小九便知他心里是不信的,因为他大抵也知道自己的确并非良善之人。
云小九垂眸,细声答道,“是。”
马车在宫中大道稳稳地走着,赤金铃铛音声如钟,车外寂然不闻人声,云小九只听得见自己紧迫不安的心跳。
那人手中捏着茶盏,“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说实话,什么时候才算是我的人。”
他沉声道,“如今不是。”
他只是简单平和地说着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说不出他是欢喜还是愠怒。
他什么情绪都没有。
云小九便问,“公子要奴来,是听大人们的议论?”
那人饮着茶,“是,也不是。”
云小九原本以为是他好心,许她来见沈宴初一面,没想到依旧是另有深意。
可再一想,他这般机关算尽的人,又有什么事是没有深意的?
就连那日穿着一样的衣袍去宫里,那衣袍也是另有深意。
能登高位的人,要做君王的人,岂是那么简单。
到底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