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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她没有力气再靠近他了。

如果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一百步，那么此刻自己已经走了一百步。

而赵淮戚，却后退了。

沈明玉有些想笑，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可笑。

但眼泪先一步夺眶而出。

她没有擦，只是再次抬起头看着赵淮戚。

“赵淮戚，你真的很像一个胆小鬼！”

沈明玉不愿再多看赵淮戚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屋外的雨还没停。

砸在水坑里，荡起一片涟漪。

雨幕中，沈明玉回头望着那栋有赵淮戚在的别墅，脸上一片热意。

泪水混杂着雨水一同滑落，她终是忍不住崩溃大哭。

淋着雨回到家，沈明玉抱着自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止不住地发颤。

她满脑子只有赵淮戚那一而再再而三的退却。

沈明玉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他们相互喜欢，却不能在一起。

真的要这样放弃吗？在明知道他也爱自己的时候？

沈明玉没有答案，最后只能求助般的给自己老妈打去了电话。

当母亲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她顿时就红了眼眶。

沈明玉将事情全部都讲给了她听。

话音落下，黎母叹了口气：“浅浅，妈知道你对深寒的感情。但你知道一个‘爱’字里面，包含了多少东西吗？”

“你年纪还小，仗着年轻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为爱情豁出一切。”

“但深寒不能。他比你更早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隔着的是两个家庭，是暖暖……”

沈明玉泪如雨下，肩膀轻颤不止。

她恍然明白，有时候不是两个人相互喜欢，就能在一起的。

沈明玉声音沙哑又哽咽：“可我真的很喜欢他……”

黎母沉默了片刻。

再开口时，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浅浅，他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你，以后也不会。”

“放弃才是对你们彼此最好的结果，你该为自己而活了。”

被挂断的手机缓缓滑到地板上。

沈明玉望向满是水渍的窗子，在雨声中，她眼里的光慢慢暗淡。

这天之后，沈明玉就像消失了般，再没有联系过赵淮戚。

转眼，一个月飞逝而过。

很快就到了霍暖暖的婚期。

婚礼现场。

眼看着典礼即将开始，沈明玉却始终没有出现，赵淮戚皱起了眉。

他径直走进化妆间，对身穿婚纱的霍暖暖直接发问：“你的婚礼，沈明玉来吗？”

闻言，霍暖暖摆弄婚纱的手一顿。

“小叔放心，浅浅她以后不会再缠着你，她已经离开了。”

赵淮戚狠狠一怔，眉心皱的更紧：“什么叫已经离开了？她去哪儿了？”

霍暖暖语气复杂：“她……去找回她自己了。”

赵淮戚冷着脸走出化妆室，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明玉的号码。

然而刚拨通，听筒里就传出一个冷漠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不安渐浓，赵淮戚快步走出婚礼现场，开车便往沈明玉的家赶去。

他甚至没有等电梯，直接跑上了楼。

深红的防盗门紧闭着。

赵淮戚看着门上的密码锁，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闪过曾经的场景。

那时，沈明玉笑的腼腆：“小叔，以后我家的密码一定要设置成你生日，这样我就可以牢牢记住，每年都为你庆祝。”

回过神，赵淮戚深吸了口气，隐隐发颤的手按下了那串数字。

下一秒，“滴”的一声，门开了。

屋内却早已——人去楼空！

第十一章 忘记

不知从哪儿来的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赵淮戚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

沈明玉……是真的离开了！

她换掉手机号码，是下定决心要和他断绝所有联系。

赵淮戚后退一步，背脊撞在冰冷的墙上。

他慢慢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半晌，赵淮戚拿出手机，打开和沈明玉的微信框。

他颤着手，打了一行字发送出去。

然而，消息前面出现了红色感叹号。

赵淮戚盯着那抹刺眼的红色，看了很久，攥着手机的手才缓缓垂落。

三年后。

美国，纽约。

沈明玉坐在公寓的地板上。

手机里的视频通话中，霍暖暖声音激动：“浅浅，你终于要回来了？！”

沈明玉点了点头：“嗯，进修的课程都结束了。”

“太好了！”霍暖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连眉梢都染上喜色，“明天我去机场接你！”

沈明玉点点头，轻笑起来：“好。”

“当初你说要去三年，总觉得太久，现在却又觉得过得好快啊。”霍暖暖感慨道。

闻言，沈明玉怔了怔。

又是一个三年，一千多天，她和赵淮戚毫无联系。

这三年来，霍暖暖每次给自己打电话时，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过关于赵淮戚的只言片语。

一开始想起赵淮戚的时候，沈明玉的心还是会疼。

她数不清有多少个晚上是哭着醒来的。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明玉心里的伤疤似乎慢慢结痂。

她想起赵淮戚的次数，也变得越来越少。

挂断电话，耳边重新归于寂静。

沈明玉看向面前连一半都没装满的行李箱，倏地有些怅然若失。

三年前，她孑然一身来到纽约，离开的时候竟也没有太多东西要带走。

静坐了片刻，沈明玉摁上了行李箱的锁扣。

这次回国，就真的是新的开始了。

翌日下午六点，沈明玉落地上海。

站在出机口处的霍暖暖刚看见她，就抬步冲了过去，将她一把抱住。

“浅浅，欢迎回家！”

沈明玉伸手搂紧她，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活了三年，朋友和家人都不在身边，什么事情都要自己解决。

那种孤独的感觉，到底是不好受的。

沈明玉想过放弃，但终究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现在，算是苦尽甘来。

回国这件事沈明玉暂时还没告诉父母，只有霍暖暖一个人知道。

她不想还没调整好时差，就被黎母拉去大办一场家宴。

坐上车，霍暖暖系好安全带，却见沈明玉一动不动。

她笑着调侃：“都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系安全带？”

话落，霍暖暖倾身过来，拉出沈明玉身侧的安全带扣好。

沈明玉看着眼前放大的面孔，脑海里却浮现出赵淮戚的面容。

这样的场景，曾经也发生过。

见她愣神，霍暖暖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两下。

“浅浅，怎么了？”

沈明玉回过神，轻轻摇头：“没事，就是很久没有系过安全带，忘记了。”

这三年她不是泡在图书馆画图，就是上课，外出都很少，更别说坐车。

霍暖暖笑了笑，启动车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房子我帮你找好了，不过现在我要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沈明玉疑惑：“去哪儿？”

霍暖暖狡黠地眨了眨眼。

“你好不容易回来，当然是去放松一下！”

第十二章 头晕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高档会所门口。

车钥匙给了侍应生之后，霍暖暖带着沈明玉上楼。

这才知道，高中班级搞了个同学聚会，一大群人吃了饭之后浩浩荡荡地又定了个包厢。

霍暖暖要接沈明玉，就没有去饭局。

一路上，两人擦肩而过几波人，酒味和烟味交杂在一起。

霍暖暖推开包厢门，里面彩灯流转，碎光斑驳。

人三两成群，推杯换盏，欢声笑语。

很快有人注意到门被推开，接连看过来。

“霍暖暖，沈明玉，终于来了啊！”

有人问：“沈明玉不是出国进修去了吗，刚回来？”

沈明玉看过去，认出是班长，淡笑回答：“是。”

霍暖暖见他们还有要八卦的意思，笑着挽住沈明玉往吧台那边走，拦住话头：“开了一路车有点渴，我们先去喝一杯。”

这些高中同学里有几个也是大院的，而赵淮戚更是高中里的风云人物，几乎都认识他。

半路霍暖暖压低声音凑近沈明玉：“喝几杯我们就回去，明晟在家看孩子，不知道这事呢。”

沈明玉笑：“你说你都是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爱玩。”

霍暖暖要了杯威士忌：“你可不知道，我家那小家伙闹得很，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明晟是霍暖暖的丈夫，一年前，两人生了个六斤六两的大胖小子。

沈明玉在视频中看过宝宝，很可爱。

她和霍暖暖同岁，如今霍暖暖结婚生子，而她……

想到这，沈明玉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冰冷的液体顺着食道而下，惹得胃部一阵痉挛。

有人喊霍暖暖过去唱首歌，她推脱不下，看向沈明玉。

沈明玉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