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姒白温怡老书虫书荒推荐热点小说 江姒白温怡无弹窗免费阅读
被遗忘在时间深处的过往一幕幕在眼前闪过。6
17岁,温怡背着画框从教室前走过,他对她一见钟情。
18岁,他在学校操场上对着温怡表白,说:“温怡,从遇见你开始,我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靠近你。”
19岁,温怡答应了他。
22岁,他买了戒指,在观澜涧看瀑布时,悄悄带进温怡的无名指,说:“温怡,我会爱你到时间尽头。”
一切的一切,贺南屿都想了起来。
为了和他在一起,温怡不贺家里人的反对,不顾世俗眼光的阻拦。
他和温怡相伴着,一路磕磕绊绊的相爱到就要有结果了……
可为什么变成会这样?那可是他最爱的温怡!
他怎么能忘了她?他怎么能爱上别人?
一旁,周围的警察赶紧过来按住江姒白。
“你干什么!”
“竟然敢在案发现场袭警!”
江姒白从没这么狼狈过,被一群人狠狠按在地上,向来整洁的西装上满是灰尘与褶皱。
他挣扎着抬头,质问贺南屿:“你为什么要回来!?”
“如果不是你,她根本就不会死!”
这话如刀,狠狠划开贺南屿的心。
他脸上血色褪的一干二净,眼里布满了血丝,脑子里满是在警局时对温怡说的那些话。
“执行任务时,我意外丢失了记忆,今天遇见你之后,我问了以前认识的人,他们告诉了我和你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但我现在已经有了爱人。”
“我已经辜负了你,不想再伤害她。”
悔恨如重锤,一下紧接着一下狠狠砸在贺南屿的心上。
他甚至不想去想,温怡当时听到这话时,究竟有多么伤心难过。
她等了那么久,看见他还活着时那么欣喜。
可在自己说出那些话后,温怡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只剩死寂。
“你说啊!”江姒白声音嘶哑。
说什么?
贺南屿不知道说什么,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他哽声叫住为温怡检查的法医:“刘法医,她……她……”
还有活着的可能吗?
后面的话,贺南屿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刘法医不明白他的意思,公事公办的汇报:“致命伤就是手腕上的刀痕,死因是失血过多,根据现场的综合情况,基本可以断定是自杀。”
说完,还感叹了声:“割的挺深的,是下了决心想死。”
第12章
贺南屿的世界天旋地转,耳边所有的声音都在此刻消失。
只剩法医的那句“是下了决心想死”。
江姒白也停止了挣扎,深邃多情的桃花眼里有过瞬间的空洞。
按住他的警察对视一眼,将江姒白带出了案发现场。
剩下的警察正打算仔细再勘察一遍现场,贺南屿突然开口:“不要动!”
他的声音急促严厉,在场的人都愣了瞬。
贺南屿回过神,艰难滚了滚喉结:“麻烦……让我和她单独呆一会。”
同事们面面相觑,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不过这个案子基本已经定义为自杀,而且大多数同事都知道贺南屿和温怡的事,也都理解,于是纷纷离开现场。
片刻后,屋内就只剩下贺南屿,和已经死去的温怡。
他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心爱的人。
记忆里,温怡总是鲜活的,坚韧且带着无限往前的勇气。
别人总说她没有画画的天赋,可温怡从没放弃过,别人画一张,她画十张百张。
善于坚持的人,爱人也数十年如一日,从不曾变过。
所以他们才能走过那么多春夏秋冬,渡过无数的艰难坎坷。6
可就是这样的温怡,自杀了。
那样乐观向上的人,选择用割腕这样决绝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贺南屿眼眶酸胀,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去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伸出颤抖的指尖,轻轻拂过温怡的眉眼。
如果是以前,睡梦中的温怡肯定会被贺南屿闹醒,接着按住他的手指,轻声撒娇:“贺南屿,我想吃你做的阳春面……”
现在她却一动不动,像是一具精致的睡美人。
贺南屿握住她冰冷的手指,像将身上的温度传递过去。
“怡怡,我全部想起来了,是我错了,是我……”
他哽咽着,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可要怎么赎罪,才能让死去的爱人再次苏醒?
无解。
现实总是真实的残酷,它总在人怀揣着最大的欣喜时,狠狠击碎他的期望。
贺南屿的泪水砸温怡的身上,最终于温怡干涸的血液融合。
他拿起那张被血液染得鲜红的画,画上的他栩栩如生,眼里的深情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说不清是他爱温怡时看她的眼神,还是温怡对他的爱。
可无论哪一种,都像刻刀般,将贺南屿的心狠狠刺碎。
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在痛,一阵接一阵,不肯停歇。
贺南屿按住心口,附身轻轻在温怡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等我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无尽的黑暗与等待。
他在心里对最爱的温怡许下承诺,起身打开门。
门外,众多警察在等。
见他双眼红肿,眼里一片死寂,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劝慰。
“通知家属,其他……就按流程走。”
贺南屿说完,就站在门口,看自己的同事将温怡抬上担架带走,连带着那些和温怡相关的东西也被收走。
之后,贺南屿压着胸腔内翻涌的情绪,将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
一点一点擦去温怡的血,将所有的物品都放回原位,就像是半年前他离开的那样。
就像是贺南屿和温怡一直幸福的生活在这里,从未离开……
第13章
温怡的葬礼很简陋,温家父母只是随便办了办,收了礼金后就将温怡下葬。
原本墓地和墓碑都是挑的最简陋便宜的。
贺南屿拿出所有的积蓄,想尽办法,才让温怡葬在自己原来的墓碑旁。
下葬立碑后,贺南屿拂过石碑上冰冷的照片:“之前我还说,等我们死了就葬在一起,一起躺在棺材里看日升月落,见沧海桑田。”
“现在我把你葬在我身边了,是不是也不算骗子?”
他问着,可回应的只有山林里的树梢沙沙声,和深秋的风。
风里裹挟着无尽的冷,寒意刺骨,纵是常年训练的贺南屿忽然也觉得好冷。
可现在就觉得冷,后面的深冬又该怎么熬?漫漫余生那么多个没有温怡的日日夜夜又该怎么渡过?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硬挨过去,不知道自己能抵住这刺骨锥心的痛多长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本就阴沉的天忽然飘起了小雨。
零零散散的雨落在贺南屿的肩膀上,随之而来的,还有身后的脚步声。
紧接着,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江姒白站在他身边,将一束嫩黄色的雏菊放在祭奠台上。
两个男人就站在墓碑前,谁也没有开口。6
很久之后,江姒白点了根烟。
不想刚点燃,就被飘散的雨打灭。
他烦躁收起烟,冷嗤一声:“活着的时候不屑一顾,人死了才知道装深情,真是可笑。”
贺南屿唇角抿的笔直,没有开口。
可他越是沉默不语,江姒白心里翻涌的情绪越浓。
江姒白侧过身,定定的看着贺南屿:“你以为不说话,就能无视她是因为你而死的事实吗?”
贺南屿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我没有。”
“你没有?”江姒白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你没有你早做什么去了?”
“那半年你失忆,我不说,可后来你知道了,为什么不来找她?”
“就算是你爱上了别人,就不能缓缓再说吗?”
江姒白越说越愤怒,那双总是情意绵绵的桃花眼里满是恨意:“你知道温怡有多爱你吗?你知道等你这半年她是怎么过的吗?”
贺南屿咬紧后槽牙,静静看他发疯。
江姒白看贺南屿这幅冷淡的样子就恶心,恨不得上前撕破贺南屿这张虚伪的脸。
“你以为温怡和我订婚了,其实是因为我串通她父母,带她去做了催眠。”
贺南屿脸上血色骤然褪去,连带着唇角都发白。
他猛的上前揪住江姒白的衣领:“你说什么?你怎么敢!?”
见贺南屿额上青筋暴起,满脸怒容,江姒白突然畅快不少,语气嘲讽:“可就算是催眠,她也没能忘掉你,不管我是威逼还是囚禁,她都不愿意和我结婚。”
贺南屿下颌线紧绷着,各种情绪在胸腔内冲撞,仿佛下一秒就要狠狠给江姒白一拳。
江姒白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俱意,反而拿出手机,打开温怡之前写的那本小说。
“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写你们的过去,自杀的那天,她在只写了一半的小说下写了最终章。”
接着,他在贺南屿痛到极致的目光中,一字一句念:“贺南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