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遥时宴礼小说叫什么名字 阮遥时宴礼全文免费阅读
没多犹豫,很快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响了两下后接通,这么多年,他们竟然从没换过电话号。
“是我。”
她说:“我知道。”
时宴礼看着她所在的房间,若无其事压下情绪,“你的包落在我车上了,要我帮你送上去吗?”
“你帮我放在一楼的物业前台吧,我明天去拿。”
“好。”
挂断电话后,时宴礼降下车窗,从储物格里翻出一包烟。
那是林则留给他应酬专用的,他从不吸烟,从前认为这是不良嗜好。可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所以想试试,这样令旁人轻易成瘾的东西,在他这里是否也能薄弱他坚定的意志力。
2006 年,这里还只是一个刚建成的私人楼盘。
那天他刚办完退学,迎着落日跑到这里找她。阮遥那段日子整天宿醉不醒,完完全全把自己隔绝在这个密闭的空间,以此,来逃避沈谦叙去世的事实。
也逃避,她无法面对的,爱人。
他到公寓的时候是傍晚五点,屋内被她拉了厚厚的遮光窗帘,宛若黑夜。地上散落着各色各样的易拉罐酒瓶,时宴礼拉开窗帘,替她收拾干净屋子,又把买好的晚餐放到餐桌上。
落地窗外是城市傍晚的美景,晚霞透过玻璃照到屋内,照到两个毫无生色的脸上。
他没说话,她也是。
只是难得无言的陪她吃了一餐简饭,这才提起自己的来意。
“我今天去学校办退学了,小宁,以后你可以不用躲着我了。”
阮遥穿着睡衣坐在他对面,那双冷漠如枯井的眼终于看到了他。她披散着头发,面和唇都是苍白的,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含着眼泪的笑。
那笑里情绪很多,但他只看到了恨意和失望。
“为什么退学?”
不是说好要为外交事业奉献终身的吗?
这是他年少时的梦想,也是他们两个人共同找到的方向。
可他,还是要放弃了。并且放弃的这么彻底。
“我没得选。”
他眼里有万千种情绪,又有许多说不出来的心酸委屈。要怎么说呢,怎么说他们曲折不易走来的这段路,可如今,人生的分叉口又紧紧将两人裹挟其中,连呼吸都困难。
“好,那我祝你前途似锦。”
至此,算是告别,也算是一段感情名副其实的消亡。他们两个,是真真正正在分岔路口各奔东西了。
甚至是,漠然的,平静的,跟过去的一切说了再见。
一支烟结束,他整理衣服后下了车,把她包里所有的小物件一一装好,而后迈进熟悉的门。一楼大厅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他走过去时,椅子上的女人认出他,急忙起身露出个标准微笑。
“顾先生,您很久没回来了。”
他放下东西,熟练的从桌上拿出一支笔,俯身写下她的门牌号,礼貌回答,“之后应该会常在这边了。”
女人正忙欣赏他此刻露出手腕上的全球限量手表,依旧笑容满面的看着他。
时宴礼写好后连包带纸条递给她,“这是 2301 业主的,你明天有时间了帮我转交给她,谢谢。”
他在这里买了一栋跟她隔壁的房子,但一直没踏足过一步,就连那间屋子也是,空空荡荡,从没住过。
从前是近乡情怯,即使知道她人不在,但仍然是没法面对从前她生活过的地方。那段日子,他连经过外院时都会绕道走,更别提是搬到跟她对面的房子里。
可现在,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了。
第八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京平的圈子很小,时宴礼做事低调,除了公司那些事私下里几乎很少惹人注目。但阮遥是什么人物?一个离经叛道又回归正途的大小姐,一个时时刻刻都走在话题中心上的人,如今仕途顺遂,自然又成了这群公子哥望尘莫及的塔尖。
所以她回国的事,经由沈岳南寿辰之后,彻底传了个遍。
而当年和时宴礼的过去,不免也就要再被人拿出来闲话。
时宴礼这阵子赶一个跟政府的合作项目,忙得昏天黑地,白天在公司连轴转,空闲时间还要去医院看望老爷子。就连半夜,也都被一个接着一个的酒局宴会困得脱不开身。
醉香楼是近几年在京平颇有名气的一家餐馆,主打中式菜肴,主厨堪比国宴水平,所以很受达官贵人的喜好。时宴礼那天跟城建部门的领导吃完饭,离开包间走出走廊途中,听见靠右侧半开着门的包间里正谈论得热闹。
“听说了没,沈家那位回来了,这京平城可又要热闹了。”
“如今可要称呼人家为一句沈司了,说话都注意点!”
“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啊,消息封锁的太严实了,根本不知道她和那位顾家太子爷是怎么崩的。”
“要说一个离开九年一个另选他路,怎么看也像是有深仇大恨的样子,可他俩前些日子又在校庆上同台了,也不像传闻中那样啊,看起来还像有情的样子,真是想不明白,这么般配的一对,一分开就是这么多年。”
“诶诶诶,我可听说了,他们两个分手的原因恐怕跟沈家长子的死也有关。”
“害,沈谦叙多好个人,可惜了。”
声音有些熟悉,仿佛在某个饭局上见过,但时宴礼这刻没工夫去想。他也确实不想听见这些,有心想忽略,可最后一句话,还是像魔音一样扎进他心里,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
所谓人生境遇,大概就是在某一瞬间幡然醒悟,然后发现过去无丝毫根据所言。
耳边是林则在汇报此次合作的具体利润,时宴礼看着他的嘴张张合合数次,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最后他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有些心不在焉。
“明天的行程你替我去吧。”
“那您呢?”
时宴礼继续往前走,留给他一个落寞的身影。
声音淡淡的,但是林则听出了痛苦。
“我明天有事。”
是个平常不过的答案,但林则察觉端倪,他打开手机看一眼日历,是个熟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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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众愿寺坐落于城郊的山上,自清朝修建起便是佛家清修之地,也不知是从何时起传出哪里拜佛求愿最为灵验,引得本地外市的香客纷纷前来,络绎不绝,一年里的每一天都门庭若市。
但每年的 6 月 4 日,众愿寺都会大门紧闭,甚至在门口放上一块暂不见客的提示牌。
于是山空静寂,寺内也只能听见浅浅的佛钟声。
阮遥开车赶到时,山间寂寥无声,寺庙大门紧闭,深红色的墙壁隔绝纷扰,像是伫立在这墨绿间的唯一静止之物。
她没叩门,跨了门槛径直走进去。
庭院里站了十几个黑衣保镖,正殿门口,打扮贵气的中年妇人站在台阶前。
这是阮遥的母亲,生下她却从未尽到一日义务的亲生母亲,也是如今商界鼎鼎大名的铁娘子,宁茵。
宁茵潜心佛法,在寺院的捐的钱不在七位数之下,今日是她长子的忌日,每年她都会来此上香。
“怎么迟到了?”
宁茵打量眼前多年未见的女儿,没工夫诉说思念之情,只是对她的时间观念略有不满。所以这句的语气格外平淡,让人不禁怀疑她责怪下属时是否也是如此这般。
阮遥闭了闭眼,很想对这个问题置之不理。但她深呼吸,再度睁开眼时,还是回答了。
“玉潭路那边出了交通事故,堵了一会儿车。”
宁茵嗯了一声,颇为赞同的开口,“那边的道路规划是有些问题。”
阮遥没再回答,她甚至有些想笑,两人数年未见一面的骨肉至亲,再重逢时竟然只是谈论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旁人羡慕她的出身,于她而言不过是一重重的枷锁。
两人进了内殿,在住持的陪同下跪在蒲团上,凝神会意的听着诵经。
期间阮遥还侧目看了看宁茵,她似乎一点都没老,只是眼角处多添了几处皱纹。在如今这个处处都要医美的社会圈层,她这位母亲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审美。
黑色真丝衬衫裙将整个人的气质都刻画的凌厉,像是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女强人,可偏偏手腕上戴了支满绿色的翡翠镯,又刻意中和了些。一言一行,乃至穿搭上的一个小细节都无一不再彰显品味。
修身养性,吃素十数年,坚持运动身材一直维持在标准之内,高度自律,让阮遥都佩服不已。
“听说你调回来了,怎么没回东弥看我?”
起身拿香这会儿,宁茵突然停下手上转动的佛珠,开口问她。
阮遥颔首,将那三根细细的香举过头顶,无比虔诚。
“您的耳朵风倒是很灵。”
“我闺女的大事,我自然得多关心,你现在风头正盛,我逢人就要听人夸赞一句说我生了个好孩子为我长脸,可你这样肆无忌惮的行事不可,容易让人拿捏把柄,还是稳妥点,要爱惜羽毛。”
宁茵长篇大论,口气也是一如既往的说教,阮遥听得有些不耐烦,念着是在佛祖面前,还是屏声静气的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