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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尚烨关上了柜门，干脆不换官服了。

他去洗漱，一块绣着鸳鸯的粉色帕子落入眼帘。

“夫妻之间怎能分你我？”

叶知语的声音又出现了……

顾尚烨眼底一暗，转身离开。

府宅里好像到处都充斥着叶知语的身影。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便服去到军机处。

其他的官员从来没有看到这样不修边幅的顾尚烨，不由得好奇。

“顾侯，您这是没休息好？”

顾尚烨冷看了他一眼。

那官员连忙去做自己的事了。

好友上官楠见他此时的样子也是愣了很久。

回过神后，他小心走过去，偷偷问：“怎么回事？难道叶知语回来了？”

从小一起长大，上官楠发现能够扰乱他顾小侯爷的就只有叶知语一人。

“没有。”顾尚烨眼下青色，一看就知道昨夜没睡好。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快了。”

从上京到江南骑马十日左右便能到，而驾车会多上几日。

如今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想必叶知语正在赶回来，也应该想清楚了，没自己她一个人该怎么活？

上官楠并不知他心底所想，小声问他：“这几日郡主谢婉姚不是回来了？她在我哪儿连设十日宴会，邀请往日好友，特意提点一定要叫你去。”

“不去。”顾尚烨没有半丝犹豫。

又冰又冷两个字让上官楠再次愣住。

“为何？你和谢婉姚自幼一起长大，若不是谢婉姚被送去藩国和亲，她如今才是你的娘子。现下那藩国老东西死了，谢婉姚回来，你们正好再续前缘。”

上官楠还小声说：“那老东西不行，谢婉姚如今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不亏！”

顾尚烨对这些不屑，他剑眉微扬。

“这几日我要等叶知语回来。”

上官楠瞪大了眼：“你该不会真喜欢上叶知语了吧？”

喜欢？

顾尚烨满眼轻视：“本侯是怕她回来后，胡闹！”

话落，他见上官楠不信，又言。

“从古至今你见过妻子给丈夫和离书的吗？等她回来，本侯便休了她！”

……

接连等了几日。

别说叶知语，就连一顾书信都没有等到。

夜七一直暗自守在顾尚烨身边，看着他夜夜守在院内，不由得摇头。

“主子，她要回来，早该回了。”

顾尚烨喉中莫名一哽，许久他道：“去风雅阁！”

第七章 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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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要开春，但今日江南却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医馆内。

叶知语头上扎满了银针，面色苍白命悬一线。

她回家后才待了几日，病情复发，幸好长姐叶知画不放心赶过来，才在叶宅看到了倒地不起的她。

如今她只能靠着那一根根银针吊着命。

大夫摇了摇头：“也就这几日了，病人还有别的家人吗？”

叶知画听到这话，双腿发软差点就倒了下去。

她喉咙哽咽：“我已命人去通知她的丈夫，可人现在在上京，就是快马加鞭赶来也要八九日……”

再加上自己叫去的人也还要时日才能赶到上京。

大夫叹气：“病人现如今太痛苦了，老夫也是为人父母之人，她现在这样就是在咬牙硬抗……”

这一刻叶知画彻底不知该如何办了。

“长姐……”

病榻上，叶知语缓缓睁开眼，声音有气无力。

叶知画忙掩去脸上的悲痛，温声：“怎么了？”

叶知语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只能看清叶知画的轮廓。

她费力的抬起手，疼得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看着活得这么痛苦的妹妹，从未吐露脏言的叶知画再忍不住咒骂：“顾尚烨这个混账，当初姐姐就是死也该拦着你，不让你嫁他！”

叶知画此刻又后悔又害怕，她看着病榻上枯瘦如柴的叶知语，眼泪再忍不住滚落。

“怎么办……语儿……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了……”

她父母救灾亡故，丈夫战死沙场，如今仅剩的妹妹难道也要离开她了吗？

叶知语见她落泪，抬手想抹去她脸上的泪，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最后只能去握叶知画的手，费力的张口：“姐姐……我不疼，我们……回家。”

她知道长姐活的不容易，姊兄死后，她一个女人照叶祁家二老已是不易，根本没有闲钱再为自己看病。

自己一个将死之人，不能拖累她。

叶知画闻言，喉咙像是被一根根锋利的刺划过。

怎么会不疼？大夫说她的脑疾已经蔓延全身，有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连呼吸都困难。

“语儿，你别怕，姐姐已经派人去找顾尚烨了，等他来，带上京最好的御医，很快你的病就会治好。”

叶知语却摇头，只道：“回……家。”

成婚六年，她知道顾尚烨从来不在乎自己，他不会来的。

她不想临死还要求他，还要听他冷言冷语。

她握紧了叶知画的手，一遍遍吃力的说：“姐姐……求你带我回家，我想爹爹和娘亲了……”

叶知画见到这样的妹妹，按捺着撕心般的痛。

“好，姐姐带你回家。”

这一夜的风雪从未有过的大。

摇晃的马车上。

叶知语靠在叶知画的怀中，面无血色。

她呼吸艰难，可此时却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还是故土美，姐姐，你知道吗，我一点也不喜欢上京……”

叶知画听着她轻不可闻的声音，眼尾发红：“姐姐也只喜欢江南，等你病好了，我们两姐妹就留在这里，好不好？”

“好……餅餅付費獨家”叶知语话音未落，喉中刺痛，一口灼热涌出，大片的鲜血瞬间浸透了叶知画全身。

叶知画慌忙抱紧了她：“语儿。”

“嗯。”许久，叶知语回了一声，却似是回光返照，“姐姐，若我走了，往后你一个人该怎么办？”

又是一口鲜血溢出，叶知画声音都在颤抖：“胡说，你不会有事的。”

“对不起……”

叶知画摇头：“不要说对不起，姐姐要你活着！！”

“……”

叶知语想回，可眼皮越来越重。

她感觉自己这一生已经到了尽头，短短二十多载，说没就没了。

说后悔不是没有……

只是后悔无用……

她这一生对的起顾家所有人，更对的起顾尚烨，只是她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爹娘，更对不起唯一的姐姐……

最后一刻，她攥紧了叶知画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字一句。

“姐姐，我不想葬在顾家，求你把我葬在爹爹和娘亲身边，我好下去赎罪……”

话落，她紧攥着叶知画的手，一下垂了下去。

在最后的时刻，她没有再提顾尚烨一句，因她知道此生两人缘分已尽。

叶知画抱着再没了声息的她，轿外的雪，仿佛一瞬间淹没了两人……

第八章 本侯不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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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

风雅阁外也飘起了鹅毛大雪。

甲等厢房内。

一群富家子弟不亦乐乎，更有甚者故意促成谢婉姚与顾尚烨的好事，让两人同塌而坐。

谢婉姚一脸的羞涩靠过来：“尚烨……”

她的声音软柔，媚眼如丝。

顾尚烨年少时不是没有喝过花酒，各色女子也见了许多，一开始他并未觉得不妥。

可当闻到谢婉姚身上那股脂粉味时，他脑中猛地想起了清淡如水的叶知语，她从不用香料，也嫌少打扮……

“莫要胡闹。”他不由蹙眉。

其他人只觉顾尚烨是宠溺，都没有多想。

谢婉姚却发现了他不悦，知道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不敢再靠过去。

只是娇羞地将手轻触了一下他的衣袂：“好，我不胡闹。”

这一举动在外人看来就是打情骂俏。

而此时顾尚烨心口猛地一痛，恍惚间，他只觉什么正在离自己而去。

他心烦意乱的起身：“本侯出去一趟。”

语落，没有关其他人，他独自走出了风雅阁。

外面积雪很重。

顾尚烨颀长的身形站在黑夜中，看着纷飞的白雪，不由得忆起了几年前叶知语刚嫁给自己的时候。

江南鲜少下雪，她刚看到雪时，欢喜的像个孩子。

后面，虽也喜欢，却收敛了许多，不再像一开始那般站在外面玩雪。

他这一站，不知道站了多久。

等回到风雅阁的时候，皑皑积雪上，赫然立着一只用雪做成的兔子。

厢房内。

顾尚烨正欲推门进去，却听里面传来谈话声。

“叶知语这一走，一个多月了吧，看来是真的死心了。”

“若我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