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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欢看到自己，这会让她觉得亏欠。

为了让姜攸柠心里好受一些，让她觉得自己没有拖累他，他整整两个月没有出现在姜攸柠面前。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许翊穿着便服推门，一进来就看着贺商野道：“司夜，我刚刚回医院的时候看到姜攸柠了，她是过来干什么的？怎么感觉比上次见她瘦了好多。”

贺商野心里一痛，转过身向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许翊后退一步，想了想，小心翼翼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她现在在你面前是禁止提起的状态？”

贺商野轻瞥他一眼，移开视线，冷声开口：“她来医院自然是拿药复查。”

他知道近期姜攸柠都是在江锦亦那里复查。

之前他也看过江锦亦给姜攸柠开的药，都是最新最好的抗癌药。

“既然是来拿药的，那为什么走到时候手上没药？”许翊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姜攸柠的样子，手上确实什么东西都没有拿。

话音刚落，贺商野眸色一凝，狭眸紧盯着许翊。

贺商野心里猛地一缩。

没错，姜攸柠手上确实什么东西也没有。

他看到她背影的时候，只觉得她比之前更瘦了，没有注意到这一丝不合理之处。

专程来医院拿药，走的时候却没有药，难道她……

贺商野脸色微变，推开许翊就要去找江锦亦问清楚。

然而他刚走到门口，远处一个护士急急忙忙跑过来。

“封医生，有一台紧急手术，只有你能做，病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主任让你立马去手术室准备。”

贺商野脚下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随即立马改变路线，往手术室方向而去。

……

等贺商野再次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他心里一直记着姜攸柠的事，只是江锦亦早已下班，他无从所问。

脱去白大褂，贺商野去了姜攸柠所在的小区。

这里他已经来了很多次，异常熟悉。

仰头看着姜攸柠家中亮起的灯光，贺商野一直担忧的心，才渐渐放下来。

姜攸柠家中。

从医院回来之后，她变一直处在兴奋之中。

只要一想到腹中的孩儿，姜攸柠便觉得老天待她不薄，给了她一个赎罪的机会。

吃过晚饭，姜攸柠收拾东西的时候。

熟悉的恶心感袭来。

不过这次她没有任何心慌，这是孩子在向她打招呼。

也许是她身体的原因，这次的妊娠反应比之前更强烈。

姜攸柠在洗手间不住的干呕，把听到声音前来看的恩珠吓得脸色苍白。

她躲在门口，小脸上是止不住的惊慌。

站在楼下的贺商野手机响起。

他刚一接听，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声：“封叔叔，你快过来吧，我妈妈她……我妈妈她吐得好厉害……”

第三十四章 瞒不住

贺商野心里猛地一揪，脑中来不及多想，脚下已经朝姜攸柠家中方向而去。

不到一分钟，贺商野已经出现在姜攸柠家门口。

“咚咚咚……”

恩珠听到敲门声，跑过去开门。

一开门看到贺商野站在门口，立马抱住他的腿哭的厉害。

“封叔叔，你快救救我妈妈……”

贺商野心里着急，但看到恩珠这么哭得厉害，还是把她抱起来安慰。

脚朝着屋内走去。

“恩珠不哭，叔叔先去看看妈妈好吗？”

“嗯。”

恩珠听话的从贺商野身上下来，牵着贺商野的手到洗手间。

洗手间里，姜攸柠感觉好了一些，正准备起身就看到贺商野牵着恩珠站在门口。

她心里一惊，很快又恢复过来。

压住胃里隐隐的不舒服，淡声道：“你怎么来了？”

贺商野蹙眉：“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姜攸柠手指轻动，装作不明白贺商野在说什么：“我没事，就是今天吃的有点多，涨得不舒服。”

话音刚落，贺商野还没有说话，恩珠立马在一旁哭着反驳。

“妈妈撒谎，她今天都没有吃多，恩珠上次也看到妈妈这样，封叔叔，你快救救妈妈。”

姜攸柠脸色微变，看向恩珠，知道她是看到自己之前的样子被吓到。

所以给贺商野打了电话。

姜攸柠走上前把恩珠带到客厅坐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恩珠，妈妈向你保证，妈妈没事，你先回房间去好吗？妈妈跟封叔叔有话要说。”

“好……”

恩珠乖巧的听话进屋。

客厅内，贺商野抿着双唇。

视线紧盯着姜攸柠不放。

“这是否是胀气，我还分得清，若你不说的话，我会带你去做检查。”贺商野沉声道。

“我已经做了检查，跟之前一样，不需要重复检查，今天打扰你了，你回去吧。”姜攸柠起身看着贺商野一字一句道。

贺商野被她为所谓的态度惹怒，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

“那你把检查拿出来给我看看，却如你所说的我便走。”

贺商野手劲很大，姜攸柠觉得手腕有些许疼痛。

“检查被我丢了。”她随口说道。

贺商野脸上已经沉了下去，他闭了闭眼：“你不说我一样可以知道，医院里的情况我比你更清楚。”

这话一出，姜攸柠脸色彻底变了。

她知道再也瞒不住贺商野。

半晌，姜攸柠看着他低声开口：“我怀孕了。”

贺商野瞳孔骤缩，不敢相信的看着姜攸柠。

这话对他的震撼不亚于第一次知道姜攸柠怀孕的时候。

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那天晚上？”

姜攸柠轻轻点头。

见她点头，贺商野心里被一股巨大的惊喜包围。

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想到姜攸柠的病情，心里的喜悦被一下浇灭。

贺商野眸色微变，白天的疑惑也得以解开，为何姜攸柠去了医院却没有拿药。

“你要把她生下来？”贺商野虽是疑问，但语气却很坚定，只有这一个解释。

“没错。”姜攸柠语气坚定。

“如果我要你打掉呢？”贺商野问。

闻言，姜攸柠脸色骤变，挣脱贺商野的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看着贺商野的眼神带着防备：“我不会打掉，如果你想伤害她，那就连我一起。”

第三十五章 痛苦

贺商野紧握拳头，看着姜攸柠脸色深沉。

半响从喉间挤出一句话：“你知不知道生下这个孩子你会死。”

他眼尾发红，在知道姜攸柠怀孕的第一瞬间，喜悦之后他的想法便是这个孩子不能留，无论如何他要保住姜攸柠的命。

姜攸柠嘴唇发红，后退一步，低头看向自己腹部，眼中充满一个母亲的慈爱。

“我知道，但这是我的决定，我不会怪任何人。”

姜攸柠抬头看向贺商野：“江医生说她来的不是时候，但我却觉得她是上天给我的最后一个礼物，是我的救赎。”

为了能够弥补她对笙儿的亏欠。

“即使这个孩子生下来便满是疾病，甚至是畸形儿童，一辈子活在痛苦当中，你也要把他生下来受苦是吗？”

贺商野直接一盆凉水将姜攸柠浇的透彻心凉。

她身体不由得往后微微轻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商野眸色深沉：“抗癌药物会影响胎儿发育，造成胎儿畸形，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这个孩子都不能留。”

贺商野每说一句，姜攸柠的脸色便白了一分。

等贺商野说完，她轻抚小腹的手无力的垂下，再也抬不起，指尖发颤。

看着贺商野的眼眶变得通红。

他的话像一把巨大铁锤，狠狠砸碎了她心里的希望，四分五裂。

姜攸柠心如死灰的眼神让贺商野心里千刀万剐般痛的厉害。

这个孩子是姜攸柠的礼物，又何尝不是他的。

但江锦亦说的没错，她来的不合时宜。

轻轻走到姜攸柠身边，将她抱在怀里，语气轻柔：“乖，听话，我们去医院好吗？”

姜攸柠没有回答，但一会儿后，贺商野感觉到肩膀部位一片湿润。

他眼眶红肿，忍着心里的剧痛。

“我们有恩珠就够了。”

这话一出，姜攸柠的泪水流的更加厉害。

她摇着头，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那不一样。”

“何处不一样？”贺商野问。

姜攸柠不说话，只是哭泣着摇头。

这一刻，贺商野感受到了她的脆弱和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