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崔音黎白姚景年的小说 崔音黎白姚景年在哪免费看
姜知涵此刻心里,一定在想,哦,原来她就是崔家那个淫妇之女。
我的目光望向崔锦泽,他面容平静,无一丝波澜。
也对,他是苏氏的儿子,又不是我娘那个淫妇的儿子。
他同所有人一样,唾弃着她,厌恶着她。
甚至于内心深处,也唾弃着我,厌恶着我。
偏又要装模作样,彰显阿兄的好样子。
来京城第十日,我发病了。
我这一生,都不能忍受别人诟病我娘。
想都不能想。
姜知涵眼中的那抹嫌弃,令我有些喘不过气了。
崔锦泽唤我过去,给姜小姐和魏小侯爷见礼。
我过去了,只不过方向错了。
我冲向了站在魏长且身旁的那名侍从,抽出了他佩戴的长剑!
一瞬间,我听到很多人的惊呼声。
槐花喊道:「姑娘!不要!」
头好疼,眼睛好热,分不清身在何处,只有狂躁在体内横冲直撞。
离我最近的魏长且,反应极快,一把握住了我拿剑的手。
而我凭着本能反抗,挥剑而出,划伤了他的小臂。
14
魏长且将我打晕了。
醒来后我便在了崔家。
他们将我关了起来。
槐花极力解释:「我们姑娘在乡野长大,夫人死在她面前,自那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有轻生念头,她拿剑是为了自裁,这些年若非有人日日守着,姑娘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她说的也是实情,我的手臂上有很多深浅不一的疤,是癔症发作时,对自己施的虐。
槐花说因为初到京中,我成宿地睡不好,精神极度紧绷,所以才会在茶楼突然失控。
他们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疯子。
终于,连最后的体面也懒得遮掩了。
我被关在汀兰苑的时候,无一人来看我。
三日后,崔锦泽来了。
他要带我去永宁侯府,给魏小侯爷赔罪。
听闻,魏长且与姜太傅的孙女姜知涵,郎情妾意。
二人由太后赐婚,已定下年底的婚期。
我父崔谦,已经去过一趟永宁侯府,向老侯爷告罪了。
他们如此地怕得罪了魏家,思来想去,由崔锦泽带着我,又专程去向小侯爷赔罪。
室内敞亮,燃着熏香,魏长且一袭玄袍,眉眼如鸦,满不在意地表示:「崔姑娘并非有意,无妨。」
他声音低沉,姿态随意,是真的满不在乎。
剑伤在小臂,恰逢侍女上前为他换药,我看着他道:「小侯爷的伤因我而起,可否给阿音一个弥补的机会,为您换药。」
诚恳的声音中,含着难以消弭的自责之意,魏长且看了我一眼,没有拒绝,只淡淡道:「那便有劳崔姑娘了。」
侍女们站在一旁,崔锦泽立于堂下。
长案上准备好了刀伤药,那只青鹤瓷的九转顶炉,几缕烟雾袅袅。
我跪坐在案前,伸出手去,帮他解开小臂上缠着的细布。
顺道勾起嘴角,垂着眼,缓缓道:「我幼时有次在乡里玩,遇一人屠狗,因不忍那狗被杀,便想阻拦他,结果那刀子正落在我的小臂,跟小侯爷一样的位置,您说巧不巧?」
我轻抬衣袖,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臂,以及上面深浅不一的刀疤。
他眸光落在我小臂上,神色一敛,很快又将目光挪开。
「怎会有这么多伤?」
「哦,其余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划到的。」
我含着笑,声音轻描淡写,一边为他换药,一边又道:「小侯爷可听说过九塔草?民间没有上好的刀伤药,九塔草长在乡野路边,随处可见,对伤口恢复有奇效。」
「若我知道小侯爷会被我所伤,定要带几株九塔草入京,说出来可能很好笑,侯府什么样的外伤药都有,小侯爷怎会稀罕长在荒野的那种。」
「恕阿音眼皮子浅,只认得那九塔草,故而觉得那便是最好的刀伤药,虽然它很廉价。」
「若能治伤,便都一样,无廉价一说。」魏长且声色淡淡。
我闻言抬头看他,对上他漆黑的眼睛,仿佛心念一动般,眼底氤氲着轻柔的雾气:「小侯爷与其他人,皆不一样。」
声音很轻,轻到只有我与魏长且听得到。
我没有看他什么反应,只低头为他包扎好伤口,整理了下他的玄色衣袖。
手触摸在那上好的衣料上,慢慢抚平褶皱。
衣袖下,他颀长的手修长如玉,指间骨节分明,手背上看得到微微青筋,脉络清晰。
看上去是很有力量的一双手。
我垂眸看着,在一切结束时,手指划过他的衣袖,最后,缓缓握了他的手。
魏长且顿了下。
他的手掌温热,掌心指腹有一层薄茧,触感粗粝。
我的手与他紧握,翻过他的手心,大拇指一遍遍地摩挲他指腹的薄茧,动作轻柔。
「这世上,没有比小侯爷再好的人了。」
「您不仅救了我,被我所伤却不曾怪罪,这份恩情阿音永记于心。」
「小侯爷,会永远在阿音心里。」
此刻,我仅是一个柔弱无依的小女子罢了。
微微的失态不算什么,只要魏长且感受得到我的异样,知道我对他心思旖旎,便够了。
如果他不算迟钝,早该从我的眼神中,感受到温度。
一个柔弱无依,对他迷恋的可怜女人,鼓足勇气地倾诉,该是会令他心生怜悯的吧。
哪怕这怜悯只有短暂的一刻。
我声音喃喃,眼圈泛红,作势与他十指紧扣的手,微微用力。
直到崔锦泽在堂下喊了一声:「阿音!」
他都看到了,面色难看至极,对我道:「莫要打扰小侯爷养伤,该回去了。」
我仿佛一瞬间回过神来,慌张地将手拿开,「小侯爷恕罪,是阿音僭越了。」
「无妨,退下吧。」
魏长且未曾看我,手收回袖中,声音清冷,神色波澜不惊。
15
崔锦泽终于与我起了冲突。
马车上,他面色不善,声音阴寒:「你方才在做什么?这是何意?」
「兄长分明看得真切,我心悦于小侯爷,喜欢他。」
「……你疯了不成,家中已为你选定了婚事,况且你如何比得上姜小姐的身份,是嫌崔家的笑话不够多吗?」
「笑话?什么笑话?」
看得出来,他已经在极力隐忍怒火了。
但我偏是一副不解的模样,又问他:「兄长在说什么?接我回来莫非是崔家的笑话?」
「崔音,我说过,你要安分守己,否则我必不会饶了你。」
「我记得,兄长还说过,既已回了崔家,我便是崔家长女,有你在,无人敢欺负我。」
我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他:「才不到半月,就变了呢。」
崔锦泽眼中闪过冷意:「自你回来,何曾有人欺负了你,你在郿县乡下过的是什么日子,在崔家锦衣玉食竟还不满意?若非崔家,你又如何配得上郡公府的门第,崔音,你今日所拥有的一切,皆是崔家给的。」
「我今日所拥有的一切?」
我感到好笑:「我有什么呀?是崔媛扔给我的旧衣裳?还是父亲的厌恶?抑或者兄长咄咄逼人的态度?」
「崔家长女的身份,还不够吗?」
崔锦泽冷眼看我,全然没了风度:「崔音你该感恩,而不是责问,当初她既已带你回了雍州,你便不再是崔家之女,接你回来,是崔家仁善。」
「接我回来,难道不是为了给父亲的仕途博名声?好听的话都被你说了,郡公府那样好的门第,何不把崔媛嫁过去?」
我懒洋洋地看他,倚着车内靠背,摆弄指甲。
崔锦泽面上闪过震惊,很快又沉下脸来,抿唇看我,道:「不管崔家因何目的接你回来,你这崔家长女的身份是真,今后的富贵日子也是真,既得了好处,就该安分守己,若不老实,我会将你送回雍州。」
「那不行,兄长难道没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可不走。」
我笑着看他,挑了下眉:「放心吧,今后我会老实的,谁想回郿县乡下挑大粪呢。」
遮丑的面纱一旦扯开,所有人都懒得再装。
我在崔家成了一个特殊的存在。
他们不准我走出汀兰苑,变相地将我软禁了。
指派过来的两个丫鬟和婆子,愈发小人行径,明目张胆。
看人下菜罢了,送过来的饭菜,都是残羹。
桌上的茶壶,空空如也。
她们还偷我东西。
妆匣子里不多的首饰,丢得七七八八。
我在院子里磨刀,觉得挺可笑的,便对槐花道:「我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她们这么对我,实在是蠢。」
槐花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姚妃娘娘让姑娘入宫。」
「刀磨好了,狗还没杀,我可不去。」
「迟早会杀的。」
「我要亲自杀。」
「姚妃说,岚官已经知道你来了京中,天天发脾气,要出来找姑娘,就快拦不住了。」
哦,那个小傻子,当初哄他跟着姚景年走,我骗他过几日便会去找他来着。
肯定是气坏了。
我笑了笑,满意地欣赏自己锃亮的刀:「让他再等等,快了。」
「槐花,下个月我娘祭日,本姑娘要宰狗了。」
我原本,是打算饶过他们崔家的。
岂料这趟来京,竟有意外之喜。
听闻我继母苏氏,自幼失怙,是在我祖母身边养大的。
她是我父亲的姨家表妹。
我娘的陪嫁丫鬟秀青曾告诉我,我娘嫁到崔家之后,崔家有个表小姐与她交好,感情深厚如同亲姐妹。
你说好巧不巧,崔媛刚好比我小一岁。
这说明什么呢?
我娘前脚刚被休,后脚苏氏就嫁给了我爹,怀了身孕。
怪我,杀舅舅的